第十八章、人马合一
内心升腾着一种紧迫感，左超凡一吃完饭就回到学正府演武场继续练功。
这一次，他练习的是骑马。
老军士李忠牵来一匹骏马，通体黑色，神骏异常，呼吸间俨然有风雷之声，四蹄跃跃欲试，大有踏破万里河山的奔腾之气。
“好马！”左超凡赞了一句，准备翻身上马。
冷不防黑色健马一声长嘶，前蹄踢出。
左超凡猝不及防被踢了个滚翻，帽子落在地上。
李忠笑道：“左公子，这马性情爆裂，一般人驾驭不了。”
左超凡捡起帽子站起来，鼓着腮帮子道：“这世上就没有人降服不了的烈马，你看我的。”
左超凡双手紧握缰绳，内心观想金翅大鹏法身，一股凛冽浩荡的气息喷薄而出，仿佛上古妖圣重现，震慑宇内**八荒。
黑马再神骏，也不过是一头灵智未开的牲畜。
尽管左超凡只是锻体中期修为，无法凝练出真正的金翅大鹏法身，但那股睥睨宇内的妖气散发出来，令黑马当场四蹄酸软，跪倒在地，再也不敢违逆。
“这---”李忠瞠目结舌，看着左超凡跨上黑马扬长而去，自语道：“这左公子会妖术吗？这头黑马可是学正府最爆裂的火神马，竟然这么听话，真是奇怪了---”
大魏皇朝的武举考弓马膂力，这骑马是必考环节。
军士身披铁甲，手握长枪大戟，必须人马合一，方能在冲阵时发挥出最大的威力。
无数名将都是马术高手，人马合一，提气纵跃间能产生数万斤的冲击力。人如虎，马如龙，冲阵之时只需要一个纵跃，就能穿透敌阵，大杀四方。
左超凡纵马驰骋，感受着胯下黑马肌肉的运动，呼吸的频率，并且有意识的调整自己的呼吸，尽量的与黑马同步。
“都说人马合一，这合一二字恐怕不单是呼吸和运动节奏与马契合，更多的应该是一种心灵上的感应吧。”
左超凡不再观想金翅大鹏法身，而是彻底放开心扉，让神念进入黑马身体，试图和对方交流。
胯下黑马突然仰首长嘶，似乎感应到了主人的心意，奋蹄扬尘，奔腾如龙。
对！就是这样！
人马合一需要心灵上的契合，骏马如名士，都有自己的风骨。
只有倾心相待，才能生出士为知己者死的节烈之气。
战阵上才能马踏连营，无往不胜。
左超凡抚摸着马脖子，感应着黑马的情绪，与对方同呼吸，共进退，直到最后神念纠缠，不分彼此。
这一刻，人就是马，马就是人。
领悟到这一层，左超凡索性放开缰绳，纵马驰骋。
黑马化身黑色闪电，奔腾长嘶，跨越栅栏沟壑，飞腾纵跃。
左超凡牢牢的骑在马上，和马完美的融合到一处。纵情驰骋了数十圈，他突然掣出至阳刀，好似冲锋陷阵的沙场猛将，朝着那一排木桩奔去。
木桩高两米，在距离桩头四十公分处有一圈凹痕，长刀必须划过凹痕，一刀两断方才算成功。
纵马奔腾，速度奇快，要想一气斩断两百根木桩必须人马配合的天衣无缝。
只有臂力、控马术达到完美，才能一气呵成。
左超凡策马举刀，人马化作一道黑色闪电，一掠而过。
“咔嚓”声响，无数木桩冲天而起，好似一颗颗敌酋的人头滚落在地。
远处，李忠和陈龙跑了过来，检点木桩。
只见两百根木桩应手而断，凹痕处的切口平滑齐整，好似刀切豆腐。
两人在这演武场多年，见过不少能一气断桩的童生，但断口处这般齐整光滑，显然是内力运转达到圆融无碍的境界。
骏马奔驰，人在马上必然忍受颠簸，奔腾之时还能运转内力，将钢刀准确切入凹痕处留下平滑的切口，足见对方的控马术和臂力运用之精妙。
两人大为叹服，连声称赞道：“左公子，你不愧是学正大人的亲传弟子。”
左超凡微微一笑，翻身下马。
身后，好似芒刺在背，紧接着一声冷哼，人影掠空而来。
左超凡警惕的回身站定，双拳捏紧。
对面三丈处，站着一个十七八岁的壮硕少年。
少年浓眉大眼，鼻阔口方，身穿黑色的熊皮甲，满脸愤懑不平之色。
看到这个少年，李忠和陈龙的脸色顿时变了。
这少年叫温兰成，是大名府守卫温大人的公子，也是学正吴冠霖的弟子。
他在一干弟子中最是骄横跋扈，仗着自家老子的势力欺压同学，但凡有比他出色的，就千方百计的要和对方比试，直到别人告饶服软方才罢手。
可是，李忠想不明白这左超凡才进演武场一天，怎么就惹到这位小霸王了。
李忠未语先笑，介绍道：“温公子，这位是你的师弟左超凡。”
“师弟？”温兰成鄙夷一笑：“这是从哪个旮旯里钻出来的师弟，我拜师的时候可没有这号人物啊。”
温兰成说着，突然朝火神马招了招手。
这马虽然是演武场的军马，但一向是他的禁脔，只有他能乘骑。
刚才左超凡骑在火神马上纵马扬刀，英姿勃发，令他心里很不舒服。
温兰成招手的时候，手里握着一根灵芝草。这种草长在百年白玉灵芝的旁边，吸纳了不少灵气，每次他都用这种贿赂的方式拉拢火神马，好让他上马驰骋显威风。
可是这次火神马一动不动，不屑的把头一甩。
温兰成再次招手，火神马还是没有反应。他不禁火大，指着左超凡道：“小子，你施展了什么邪法，我的马怎么不动了？”
左超凡一眼就瞥见火神马身上的“军马”二字烙印，心说真要是你的马，李忠和陈龙也不会让我骑。
他最反感这种仗势欺人的官家少爷，指了指火神马道：“如果真是你的马，怎么一动不动不听使唤？”
这话本来是温兰成质问对手的，现在却被对方原封不动的退回来，他气得翻白眼道：“小子，你活腻了吗？”
“咯咯”，身后突然响起银铃般的笑声，香风扑鼻，红云袅袅，一个身穿红色衣裙的少女出现在面前。
看到这名少女，李忠的头顿时大了两倍。
如果说温兰成是混世魔王，那这少女简直就是玄天妖女，唯恐天下不乱的主儿。
少女不是别人，正是大名府府君步天涯的独生女——步芊芊。
李忠当下笑着过去招呼道：“步小姐，这位左超凡公子是学正新收的弟子，在演武场练功，这匹火神马---”
“啪！”，李忠还没解释完，脸上挨了一记耳光。
温兰成怒气冲冲的说：“谁叫你把我的马让给他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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