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困在欲望下的人
水禾接到佘伟恩电话的时候正在忙着赶一篇论文，电话的铃声突兀地在实验室响起，她抬起头看了看窗外，已经天黑了，她想起早上的时候还跟他约好晚上见的，接通电话，水禾忙说道：“等我一刻钟，我有个数据要核对一下！”没等那边说话就把电话挂了，佘伟恩叹了口气，看着手机上刚挂断的电话号码，心里很不是滋味…等了大概快一个小时了，水禾还没回来，他想这大概又会是一个爽约的夜晚，已经数不清有多少个这样的日子了，他们夫妻俩一直都是这样生活在一个屋檐下的，现在已经是这一年的最后一个月了，或许再次一起吃饭得等到明年了…
水禾回到家时已经快十一点了，屋里灯是开着的，佘伟恩歪在沙发上已经睡着了，茶几上还摆着没有喝完的酒，这个场景很熟悉，像时光倒转，顿时想起了三年前那个夜晚，那一次他知道自己将要离开y市，也是像今晚一样喝了一个人喝了很多酒。心里有点愧疚，不忍心叫醒他，她知道他一直都是一个人在为这个家努力，他的确是个很好的人，但，自己配不上他……曲敏现在也回来了，这样正好，她想起在学术会议上第一次见到那个女子，是那么自信又得体，她想如果佘伟恩没有遇到自己，大概率他们是会在一起的吧，毕竟他们曾经那么好过。
屋里虽然有暖气，但是水禾还是抱来一床毯子搭在他身上，她给自己磨了一杯咖啡，就这么挨着佘伟恩旁边坐着，在沙发上继续自己的论文。
佘伟恩半夜醒来时看到一旁正在努力敲论文的水禾，他没有立刻起身，而是就这样在一边注视着自己心心念念的妻子，那头漂亮的长发就这样松松地散开在耳旁，想起那夜掉落在她头发上的梧桐叶子，一种莫名的麻酥酥的情绪从心底升起，起身附在妻子的耳边轻声叫道：“水禾…”
正专注自己手上工作的水禾习惯性地偏过头，好巧不巧地佘伟恩衔住了她红润的嘴唇，水禾那双美丽的丹凤眼被突如其来的吻惊到睁的大大的，双手不知所措地乱动，放开被惊吓到的妻子，佘伟恩好笑地给她把电脑拿到一边，水禾不满地看着他，还没来得及抗议就被佘伟恩一把抱进了屋里，很快水禾便沉沦在丈夫强势的爱里……
因为昨夜的放纵，水禾同学迟到了，再加上论文也没写完，免不了被导师臭骂了一顿，委屈地在心里咒骂着佘伟恩。佘医生正在整理查房病历，鼻子忽然痒痒地，紧接着打了两个大大的喷嚏，对面的曲敏关心地说道：“最近气温降的有点低，你要注意身体，作为医生感冒了可不好！”
佘伟恩客气地点了个头，继续手头的事情，曲敏看他如此冷淡，也就没有再说什么。快到中午时，曲敏看佘伟恩还在忙，便给他在食堂带回来一份午餐，佘伟恩感激地道了声谢，忙完后曲敏约他到茶室里去坐坐，两人来到休息的茶室，佘伟恩给两人各倒了一杯咖啡，他觉得今天的咖啡特别香，曲敏说是他今天心情好所以看啥都好，佘伟恩不置可否，他和曲敏聊了很多，在工作上他俩其实一直很有默契，曲敏总能在一些问题上给出独到的见解，而佘伟恩对于一些病例也有自己的心得，科室的茶室已然成了他俩交流工作的地方，护士长经常开玩笑说他俩就单单往那里一坐他们心外就蓬荜生辉了！
水禾因为论文没交被导师下了死命令：今日必须完成！还给增加了一项实验项目，操作上不难，就是耗时间，得24小时监测数据，所以今晚她又被留下来了，自从开始新的学业，家对她来说就像旅馆，别说一个星期，就一个月都难得跟佘伟恩说上几句话，每次回家不是他值夜班就是他睡着了，早上两人也是很少能说的上话的，基本上都是佘伟恩出门了她还在睡觉！这也难怪昨天他那样纵情，想到昨晚，水禾的脸一下就红了，惹得一边的同学看了她好几眼，跟她一起跟实验的也是这个老师的学生，一个文弱的像个女孩子的男生，个子不算很高，说话细声细气的，水禾觉得自己已经够柔弱了，她这个同学比自己更配得上蒲柳之姿这个词，所以有时候跟他说话都是不敢出很大声的，但导师却出奇地喜欢他，可能是因为这个男生比较踏实吧，水禾能想到的对他的描述就只有踏实了…
水禾被老师指派到搞监测的地方拿报告去了，所以实验室里就只剩下老师和那个秀气的男同学了，其实水禾一直都觉得这个老师的脾气很怪，按理说男老师对女同学都是比较客气的，但情况相反，自从跟这个老师学习以来，老师对她都是颇多挑剔，她已经很努力地在学了，但始终讨不到老师一句好，相反这个男同学其实在水禾看来是那种有点轴有点不是很聪明的样子，但老师却对他照顾有佳，什么论文选题、实验跟进都是交给他在弄，水禾只能给男同学打下手，脏活累活都是她在干，男同学其实说起来对她还不错，每次老师不在他都会告诉她一些关于实验的情况。水禾返回实验室时发现实验室旁的休息室里有些奇怪的声音，仔细听了听，水禾瞬间惊红了脸，她赶紧离开了实验室，自己走路本来就轻，加上在实验室里穿的鞋更不容易有响声，所以谁也没有发现有人来过。
水禾拍了拍胸口，她确实被吓到了，之前就觉得奇怪，现在亲耳听到，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这个老师其实带她还没多久，个人喜好她不好评价，也尊重每个人的生活方式，但发生在她身边还是让她难以接受，好在论文也完成的快差不多了，下个月马上要换导师了，到时候会跟着去医院转科室，也可以不用经常见到这两人了。
水禾终于论文通过了，虽然现在一看到这个老师就有点膈应，但好在老师在专业能力上还是让人折服的，她的论文在他给的一些建议修改后，完美地得到一致好评，到医院转科前她还给老师一个大大的拥抱，惹得老师直接把她赶出实验室，水禾一阵大笑，她很开心地向那个男同学用手比划出一个“加油”，男同学脸瞬间一阵红一阵白……
因为下周一要开始转科了，又逢当天周日，所以有一天放松的时间，她早早起床，带着佘伟恩去上次的包子铺吃早餐，然后又把他送到医院门口，佘伟恩对她今天的表现很满意，他今天正好下午可以休息半天，所以他俩约好今天下午去看小宝。
水禾已经很久没去看过孩子了，她自嘲地想孩子估计都不认识她了，孩子从生下来没多久就被爷爷奶奶带走，自己当时又是备考后面又是上学的，所以也很少有机会去看孩子，跟孩子的感情也不深，她不像佘伟恩那样跟孩子有很浓厚的感情，孩子对她的电话也是时常爱理不理的，她想自己这个母亲当的也挺失败的，可能自己在孩子的眼里都是一个很抽象的名词，对于现在这种局面她毫无怨言，她想这样也好，万一哪天她跟佘伟恩不在一起了，在感情上大家可能会更好过一些吧。
送佘伟恩去上班后，她来到江边，漫无目的地走着，江滨在冬日的寒风里显得有些潇肃，一眼望去的灰白。
“邬水禾！”一阵熟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水禾回过头，就看到挺着大肚子的一脸漠然的安然和一旁仍然那么儒雅的肖明笙，没有好久不见的欣喜，水禾对她和佘伟恩后来发生的一些事是知晓的，她知道安然在佘伟恩面前耍了些心眼，因为那天她被导师支出去办事正好从那边经过，店里发生的事虽然听不到但全部看到了，但对安然她只感到可怜可悲，水禾自认为自己没有哪里对不起她，现在都已经尘埃落定了，她却还抓着过去不放。
“你好，好久不见！”水禾没有叫她的名字，而是简单地问候，她不想跟一个孕妇有太多牵扯。
安然听到水禾的问候明显愣了下，她没有想到水禾对她会这么冷淡，明明实习时他们还那么要好，转念一想，他俩的关系本来就因为那个男人已经不可能那么亲近了，不在意地笑了笑，在肖明笙的搀扶下走到水禾的跟前，看着气质温润如玉的水禾，安然内心是疯狂嫉妒的，她知道自己现在看起来就像个生活很不如意的女人，刻薄又自私，但肖明笙始终没有嫌弃她，好不容易平复了下心情，她换了个甜甜笑脸，亲昵地对水禾说道：“这么久没见面了，还挺想你的，过去我俩感情多好啊，成天腻在一块，现在攀了高枝就不理我这个老朋友啦？以后咱们还是得多联系的，养孩子方面我还得请教你呢。”
肖明笙一脸错愕地看着安然，他不知道她又发什么疯，不久前才跟佘伟恩起了些龌蹉，当时回去后还正常了几天，只是后来她的精神状态一直不怎么好了，今天也是好不容易才把她带出来走走，刚遇到水禾，她又开始阴阳怪气的，发现她的不对劲后他对水禾说了声抱歉，拉着安然就急忙离开，安然这时候更来气，对肖明笙又踢又打，肖明笙一脸尴尬，惹来不少路人的议论，水禾看着眼前的一切，她觉察到安然的不正常，刚想提醒肖明笙，手机就响起来了，是佘伟恩打过来的，佘伟恩提醒她不要忘记今天要去c市看小宝，水禾嫌他啰嗦，聊了会儿就挂了电话，再回过头找安然他们夫妻俩，却发现他们已经走远了，她还是给肖明笙发了个信息，让他多多关注一下安然的情绪问题，毕竟朋友一场，她不希望安然过的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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