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万花楼
“老爷，老爷，你不要吓我啊！”
王老夫人哭嚷着去拉床上的人，四个姨娘也慌忙从自己那屋赶过来。
“让开。”祁楦之挥开王老夫人，制住王老爷，掌心凝力，击向王老爷心口：“妖物，还不显形！”
“嘻嘻嘻嘻~”王老爷张嘴，竟是发出阵阵女子的阴笑声，后面赶到的四个姨娘神色骤变。
“素凝？”杜姨娘认出女子声音，惊惶开口，“素凝，是你吗？你不是回你外祖家了吗？你怎么会变成这样？”
“外祖？”阴笑的女子声继续，“我是回外祖家了呀，只是在半路上遇到了……”
遇到了什么？众人疑惑，女子的话却停了，变成尖利的惨叫，仿佛痛苦得不想再提。
祁楦之神识探入王老爷脑海，看到许许多多个王老爷匍匐于地，互相啃食着血肉，而王老爷被没啃食一下，就痛苦的嚎叫出声，旁边已摆满许多被啃食干净的骨头……
身形单薄的女子倚坐在带血的骨头之上，随着祁楦之走近，缓缓抬起头来，面色惨白如雪：“行九霄的仙人？”
“是。”祁楦之望着她。
“我被害时你不来，我报复时你就来了，你可真当得起这声仙人！”女子勃然暴怒，目中绽出血色，长出满手尖利的指甲，直朝祁楦之抓来。
祁楦之抬手，挡住她攻势，却是只挡住一手虚幻。
“无法触碰？”祁楦之微疑。
女子的指甲就这样越过祁楦之手掌，直抓向祁楦之颈项。
“师尊！”阮烨惊呼，竟见祁楦之颈间凭空出现一道血痕。
“无事。”祁楦之悍然抬手，抓风成石，将无形无体的女子禁锢于石，却见石块抖动，伴着王老爷痛苦的哀嚎声轰然炸裂。
祁楦之神识退出王老爷脑海，王老爷口鼻冒血，痛苦的在床上翻滚，祁楦之挥出一道灵力替王老爷稳住妖物逃窜而激炸出的伤势，从枕下拿出符纸，循着符上气息，直追而出。
阮烨紧跟其后，剩下的人留在府内安抚人心，两人一路往前，却是还没走出几步，就见符纸泛出诡异光色。
祁楦之一惊，连忙扔出符纸，却仍是晚了，符纸轰然从中炸裂，爆破的威力直冲两人而来。
阮烨下意识侧身，挡在祁楦之身前。
“烨儿！”符纸爆炸的烟尘漫过，阮烨身后被炸出大片血红，祁楦之紧抱住他，满脸自责。
“师尊我没事。”阮烨抬头，“快去追那妖物。”
符纸没了，只还剩一点妖物的气息，再晚就连这仅剩的气息都要消失，祁楦之当机立断，抱起阮烨，继续追寻妖物的气息踪迹。
那气息绕来绕去，两人也跟着追绕许久，最后来到万花楼外。
现在是戌时末，万花楼已经挂上灯笼迎起客来，祁楦之感受着气息所在方向，带着阮烨上前，却被人伸手拦住。
打扮得花枝招展的老鸨看看祁楦之，再看看被祁楦之抱在怀里的阮烨，最后还是看向祁楦之，不太好意思的开口：“爷，我们这不能自带酒水。”
然后，再再看一眼阮烨：“就算是特色菜也不行。”
“什么？”阮烨不解。
祁楦之却是懂了，祁楦之看着老鸨：“为何不能？据我所知，前段时间身死的那个王家少爷经常带着人来。”
“这……”老鸨艰难解释，“王公子是大顾客，自然可以破例。”
“那要出多少钱才能当你们家的大顾客？”祁楦之扔出一个袋子：“这些够吗？”
老鸨打开袋子一看，竟是满袋子的黄金，顿时笑得合不拢嘴：“够了够了，客官您里边请。”
祁楦之抱着阮烨进去，直冲二楼，进到妖物气息最后消失的那间屋子，老鸨殷勤的跟在后面，“客官要住这间啊？还要不要吃点小菜？”
祁楦之想了想，开口：“把你们这资历最老的姑娘叫来。”
“好嘞。”老鸨乐呵呵的下去了。
阮烨身上还有伤，祁楦之就直接掀开被子，把阮烨放在床上。
“师尊……”阮烨趴在床上，有些不舒服的抬头看祁楦之。
这屋子里的香好奇怪，他闻着感觉身上好热。
“嗯？”祁楦之看看他脸色，反应过来，挥手熄了香炉，然后轻轻撕开他后背的衣料，开始给他上药。
那符纸由祁楦之所画，爆炸威力惊人，阮烨整个后背都被炸得血肉模糊，纵是阮烨能忍，也在祁楦之上药时不住的颤抖起来。
“乖，很快就好了。”祁楦之忙用灵力给他缓解疼痛，同时口中教育：“以后遇到危险，不许往我面前挡。”
阮烨低下头，显然不答应。
“我是师尊，该我护着你。”祁楦之看他模样，不由轻轻抚他后颈，软下声来：“况且，为师修为比你高，不过是张符纸炸裂，便是没有你挡在前面，也伤不了我。”
“师尊……”阮烨低低的唤着祁楦之，祁楦之温柔应声，细细将他后背都涂满药膏，用绢布包扎好，就重新拿出身衣赏给阮烨换。
却是换到一半，就听推门声响。
阮烨一惊，忙拉被子挡住自己身体，两个女子也呆在门口，妈妈说这位客人自己带了酒水，竟是还没等她们来就要开吃。
祁楦之放下两边床帘，于帘子内细细给阮岁阳穿戴好衣服，方才重新拉起帘幕，叫门口的女子：“进来吧。”
“是。”两个女子一齐进来。
“坐。”祁楦之随意吩咐进来的两人。
两个女子放下手中托盘，寻椅子坐在床边，看看因为背伤而趴靠在祁楦之身上的阮烨，犹豫一下，一身粉衫年纪稍大的那个拿酒壶倒出杯酒，递过来，柔媚笑着：“公子喝酒吗？”
“不喝。”祁楦之淡淡拒绝，转而开口：“你们俩是这楼里资历最老的人？”
“嗯。”粉衣衫的女子被祁楦之拒绝也毫不赧然，兀自喝了酒，“我叫彩衣，十年前就在这万花楼里了，而莲蓉嘛……”
彩衣看向旁边浅绿衣衫的少女，“她是妈妈的亲生女儿，打小就养在楼里，公子问这个做什么？”
“你们在的这些年，万花楼可曾发生过什么怪事？”祁楦之也不多说，直接抛出问题。
“怪事？”莲蓉皱着眉，“最近老是有男人失踪就是怪事啊，他们只是在失踪前来万花楼玩乐过，他们的家人就不依不饶，妈妈花了许多钱上下打点，才没有被抓去牢狱里。”
祁楦之凝眸，继续询问：“除了男人失踪，还有别的吗？”
“没有了。”莲蓉低声，彩衣也跟着点头。
“师尊？”阮烨抬头看着祁楦之，不知祁楦之问这个做什么。
祁楦之捏捏他脸，示意他安静，以灵力化出个脸色惨白的人影，正是他在王老爷脑海中所见的那个女子。
“啊！！”彩衣和莲蓉一齐惊叫出声，惊恐的看着人影，祁楦之收起灵力，望向两人：“你们见过影像中的这位女子？”
“这，”莲蓉捂着嘴：“妈妈不让我们说的。”
“你们告诉我。”祁楦之劝慰着：“我不让她知道是你们说的便是。”
“她叫素凝，”见再隐瞒不住，彩衣终于开口：“是被一位贵人送进来的。”
“哦？”祁楦之望着她，“那位贵人可是姓王？”
“是。”彩衣低下头，似在回忆。
半年多前，素凝被人强绑了来，绑素凝来的人吩咐老鸨，要好好调''教素凝，务必让素凝柔顺听话。
老鸨依言，对素凝使出百般手段折磨调''教，先是不给吃饭，再是责打上刑，最后是喂食各种烈性的药汤，足足两个月，素凝都被关在屋内，直到素凝被教训怕了，老鸨才放她出来接客。
却在临近接客时遇上了来花楼寻欢的王怀玉，王怀玉看到素凝先是一惊，继而冲上去询问素凝怎么会在这？他不是派人送素凝回外祖家了吗？
素凝哭着诉苦，原来她在回外祖家的路上遇上了山贼，那些山贼打杀了车夫，还将她强绑了卖入万花楼。
王怀玉一听就拿出钱给她赎身，要带着她回府，就在两人走出万花楼时，素凝突然发现跟在王怀玉身边的一个下人正是当初绑自己的山贼。
素凝当即惊叫，总算明白过来，害怕的退后，想要远离王怀玉，却被王怀玉紧紧抓住。
“素凝，你怎么了？”王怀玉看着素凝，状若不解。
“骗子！”素凝惊恐的看着王怀玉，“你这个骗子！”
素凝猛然甩开王怀玉手，快速向外奔逃。
“抓住她！”见事实隐藏不住，王怀玉招呼下人，全部追上去抓住想要逃跑的素凝。
素凝狼狈的被抓住，王怀玉走上前，轻轻抬起她脸，语声温柔：“素凝，随我回府内好不好？”
“我呸！”素凝狠狠吐了王怀玉一口唾沫。
王怀玉神色冷下来，淡淡抹掉脸上沫迹，看着素凝：“最后一次机会，随我回府。”
“你做梦！”素凝怒视王怀玉，满脸恨意。
王怀玉看着素凝眼中恨意，忽地笑了，吩咐手下的人再次将素凝送回了万花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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