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第三十二章
梁典典并没有和王未来正面接触过，但两个人也不算陌生人。
王未来似乎在等她，见到她进来后直接走了过来：“你晚了。”
“美女约会都迟到，你没体验过吗？”梁典典完全没把她看在眼里，随口回了句，就问：“何肖楠呢？叫我过来自己不来，派了个小兵就打算把我打发了？”
“你说谁是小兵呢？”王未来瞪着她。
梁典典：“谁认领是谁呗！”
王未来气的咬牙切齿，但又不能真的把梁典典怎么样，怒火转移到了梁典典身后的周玄身上，“他是谁？你为什么带一个陌生人过来？”
“我这种常年刀尖上游走的人身边有个私人保镖很正常吧，何肖楠都没说话，你在这上蹿下跳干啥啊？”梁典典说完，不给王未来再开口的机会，直接问，“他人在哪，快点带我过去，我赶时间。你们有钱人的时间是金钱，我的时间也不能随意浪费在无意义的事情上。”
口舌之争上王未来败了，想继续与她争论但又怕耽误了何肖楠的正事儿，只能忍住怒气带路。
这家烤鱼店有三分之一是包厢，王未来把人带到包厢门口，打开门：“去里面等吧。”开口时语气非常不好。
梁典典懒得搭理她，迈步走了进去。
包厢内有个圆桌，中间放了一叠花生米和一盘地瓜干。
“这……”周玄刚开口，看到梁典典眉毛挑了一下，闭上了嘴，眼神询问。
梁典典耸肩，表示自己也不懂何肖楠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她围着桌子转了一圈选择了一个距离门口最远的位置坐下，探身拉过桌上摆着的小零嘴吃起来。
“哎……”周玄伸手去阻止她，但对方已经把花生米送进嘴里了：“你不担心啊……”
“担心什么？”梁典典反问，又拿起一个地瓜干咬了一口，开口道：“何先生，您也调查过我，知道我喜欢吃地瓜干，特意给我准备的，但还是给您一个建议，这个地瓜干太硬了，吃完一条腮帮子发酸。”
梁典典把花生米推开，面前只留下一盘地瓜干。她抱臂靠在椅背上，“何先生，我已经做出选择了，您要是再不出现，我可就走了。”
“我就喜欢和聪明人说话。”
头顶突然响起男声，大概半分钟左右，何肖楠从外面进来了。
梁典典依旧保持双手环胸的姿势，等人进来，“您今天特地找我过来，不会只是让我做个选择题吧？”
何肖楠没想到梁典典会带个人来，看了眼周玄，没回答她的问题。
“我的保镖。”梁典典解释道，“你放心好了，他们有职业素养和行业要求，不该说的话一句都不会往外透露。”
何肖楠显然是不信的。
“你先出去。”她和身后的人说了声，等周玄出去后，梁典典才又开口：“现在可以说了吧。”
“单纯想看你怎么选择而已。”何肖楠说完，手边的手机响了起来。他看了眼来电显示瞬间变了脸色，和梁典典说道：“你可以走了。”
梁典典也没想多留，起身离开。
“这都几天了，进度怎么样了？”她刚走到门口，就听见何肖楠说了一句话。
梁典典侧头，看到他掐着手机放在耳边，是对手机另一端的人说的。但是她明白，这句话也是对她说的。
梁典典开门，周玄就站在门对面。她朝他笑了笑，“走吧。”
两个人从烤鱼店出来，梁典典问周玄吃什么，对方提出买菜回去做。
梁典典：“我不会做饭，要不还是点外卖吧。”
“我会。”周玄拿出手机查到最近的菜市场，带着人过去。
“你说的选择题是什么意思？”路上，周玄问出心里的疑问。他实在没看懂何肖楠和梁典典之间的打哑谜。
“字面意思。”梁典典回答，解释道：“这个店里不会给客户提供发硬的地瓜干和生花生，那一定是何肖楠准备的。是他的话那一定有深意，他不会做无意义的事情。他调查过我知道我喜欢吃地瓜干，花生可能是沈毓喜欢吃吧。”
“沈毓一出事他就来找我，一方面是警告，另一方面也是想看看我的决心。到底是选择放弃仇恨好好活着还是宁死也要报仇。”
“你选了地瓜干。”周玄说，“你选择好好活着。”
梁典典：“不，我选择让沈毓去死。或者说，是何肖楠逼我选择让沈毓去死。他很清楚昨天的事是怎么回事，也知道你的身份，除了那段监控，其他都是未知数，只要何肖楠一直否认，李佳明的死就与他没有任何关系。”
“那如果你选择花生呢？”周玄问。
梁典典想了想，笑着说，“我为什么非要选他给我设置的结局呢，就不能他坐牢，我安全抽身？最坏不过我俩一起死而已。”
周玄侧头看她，身边的人云淡风轻说出来，仿佛早就做好了赴死的准备。
那种像是被人抓住心脏一样的窒息感又出现了，他分辨不出这种感觉是同情还是其他，未经思考的问出一句：“你不怕死吗？”
“怕啊，人怎么会不怕死呢。”梁典典说，“想做的事就要全力以赴不是吗，就算牺牲一切，只要达到目的，所有的牺牲都是值得的。”
“可……”周玄犹豫几秒，没再开口。说白了他们两个也只是合作关系，他无权去干预对方的选择。
从何肖楠下委托单到现在也过去几天了，难得的，梁典典组织几个人线上开个会。她先问了周玄做饭大概要多久，然后才和其他几人约定时间。
因为大家分散各地，冯叶特地弄了个方便大家线上联系，还不易被人追踪的小程序。梁典典上线进入房间，发现苏仁和梁易言也在，几个人正在聊梁易言的伤势恢复情况。
梁易言：“过几天就能拆线了。”
梁典典这才想起来，这两天有些忙，都没有联系梁易言。不过苏仁在身边，她相对来说比较放心一些。
“典典来了。”冯叶突然开口，提醒道。
聊天的声音停了下来。梁典典开麦，笑着说：“你没别因为我来了就停下啊，搞的我像个严厉的不通情达理的周扒皮一样。”
苏仁：“先聊正事，其他的等会儿再聊。”
梁典典召集的意思是开个总结会，然后布置下下一步计划，但这计划是排除了梁易言的，现在这样她都不知道怎么开场了。
“我先说吧。”尹天冬主动开口了，“昨晚杨文路喝醉了，我从她那里知道些事情，对在咱们可能有用。”他简单说明了一下情况，“杨文路说当初他们骗保时何肖楠提供的钱，是何家非法收入。他们使用一些手段，把非法收入变合理。”
苏仁：“洗/钱？”
“那这是何肖楠的弱点啊，怎么这几个人反过来被何肖楠掐住了？”冯叶问出疑问。
方紫苑，“中间肯定有我们不知道的事，我去查查。”
“冬哥说的事，事关重大，咱们别掺和。”梁典典赶紧叫停，不能放任大家这么聊下去，“冯叶帮我做个印泥，盖章后一定时间会挥发消失的那种，到时候给冬哥。”
“冬哥，你找机会忽悠杨文路签下股权转让书。”
“方方最近帮我查一下何肖楠的行踪，我要对他的一举一动都了如指掌。”
梁典典才说完，就听见门口传来敲门声，应该是周玄做好饭了：“想说的就这么多，大家各忙各的吧，我先撤了。”
她说完下线，留下房间内五人。
“我……能帮什么忙吗？”梁典典进来后就没再开口的梁易言问道。
“你先养伤。”其他几人同时开口。
梁易言抿抿嘴，垂着眼皮看手机屏幕上的四行一模一样的字，什么都没说退出房间。
另一边，梁典典放下手机去开门。
门外，周玄围着粉红格子的围裙，从他身后飘过来一阵米饭香：“吃饭了？”
周玄点头，往房间里瞄了一眼，“在房间干什么呢，还把门反锁了？”
“反锁门是我的习惯。”梁典典避开他的问题，绕开他往厨房跑，“让我看看都吃的什么菜。”
梁典典跑过去，看到桌上四菜一汤，由衷的朝周玄竖起拇指，“厉害啊小周同志，一个小时就能做的像模像样，平时没少做饭吧？！”
“我母亲去世的早，十二三岁就开始自己做饭了。”周玄语调平淡，端着碗去盛饭，“初高中在家里住，经常早上四点就要起来做饭，早饭午饭都给姥姥做好，我再赶去学校上早课，不知不觉速度就上来了。”
梁典典双手托腮，视线随着周玄走，心里生出一丝同情，早知道他命苦，没想到从小时候就这么坎坷，“你那时候一定很辛苦吧？”
周玄盛饭的动作停了一秒，“还好，比起辛苦，不饿肚子已经很幸福了。”他端着碗回来，放在梁典典的面前：“不知道你爱吃什么，米饭我习惯煮的软烂点儿。”
“我都可以，不挑食。”为了证明自己不挑食，梁典典接过碗干吃了两大口，朝周玄竖起拇指，“非常好吃，我干吃米饭都能吃两大碗。”
周玄被她逗笑了，盛了碗汤推过去，“慢点吃，我不和你抢。”
梁典典接过汤碗，“那就谢谢了。”
可能因为年少的经历差不多，梁典典再看周玄时心境悄悄发生着变化。
饭后，梁典典主动申请洗碗。周玄在客厅拖地，她偷瞄了一眼，对方背对着她，梁典典琢磨着怎么把这人支走。
周玄提醒，“我对视线很敏感。”
梁典典不得不开口，“我有事要和严副市长说，但这事儿现在不能让你知道。”她说完，明显见周玄的动作停下了，好像意外她说话这么直接。
周玄保持这个姿势大概有十秒，才转过身，“想吃零食吗？我出去买。”
“谢谢。”梁典典笑着说，手上动作加快。
周玄拖完地就走了，梁典典回房间拿手机，拨通严国良的手机。那边先开口，确定了身份后她才说话，“其实你们是想借我的手查扬卿药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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