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第十四章
酒局散了，梁易言喝了酒不能开车，车钥匙给了沙漠，两个人打车回去的。
梁典典从上了出租车后就没再开口说话，梁易言想问又没找到开口的机会，一路到小区附近，他才问出口：“你……怎么了？”
“没什么。”梁典典摇头，还是没想起来从哪里听到过何肖楠的声音。她随便找了个借口，“包厢里太吵了，吵的我脑仁儿疼。”
一听到梁典典说身体不舒服，立刻紧张起来，“左边疼还是右边疼？怎么个疼法？会不会想吐？”
梁典典只是随便扯个谎应付他，被他一口气三个问题问的倒是有点头疼了，“真没事，睡一觉就好了。”
“那可不行，头疼是大事。”梁易言哪里听她的，把梁典典送到楼上后自己马不停蹄下楼买药。
“典典，你出来把药吃了。”
门外，梁易言敲门。
“不用了。”梁典典说，“我睡一觉就好了。”她躺在床上仔仔细细在回忆中搜索着，但就是想不起来到底什么时候遇见过何肖楠。
实在是她这么多年接触的人太多了，想要回忆起一个人非常困难。
尽管没想起来，但潜意识里面觉得这个人是个危险人物，以后尽量绕着他走。
梁易言：“头疼是大事你不能不重视，来先出来把药吃了，明天我们去医院做个检查。”
梁易言站在门外，特有对方不吃药他就一直在门口说下去的架势。她起身开门，从他手里接过水和药麻利吃下，又把杯子还给他：“吃完了，我要睡觉了。”
“……好。”梁易言看出来她心情不好，也不敢再说什么，话音才落对方嘭地关上门，他下意识缩头，摸了摸差点被拍到的鼻尖，拿着水杯去了厨房。
刚洗好水杯，就听外面一阵吵闹，接着是大力拍门的声音。
梁易言推开门，就见门口站着沈毓的儿子小宝，还没等他开口，对方朝他大喊：“叔叔，救救我妈妈，有个女人一直在打我妈妈。”
“人在哪？”梁易言问。
小宝指着自己的家。
梁易言赶紧过去，跑到一半又突然想起来小宝还小，“你去叫典典姐姐报警，她在厨房正对着的卧室，你不要离她太近，叫完就躲到上台上知道吗？”
小宝点头，跑进屋里去敲梁典典房间的门。
梁典典坐在窗边发呆，以为门外敲门的是梁易言并不想理，但对方锲而不舍一直在敲，她无奈过去开门。
一打开，看到门外是个小孩子，她条件反射向后退了三步，指着小宝问：“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
“有个女人在打我妈妈，请帮我报警。”
“啊？”梁典典以为自己听错了，还没等她让小宝再说一遍，就听外面传来沈毓杀猪般的叫声。
“你离我远点，让我过去。”梁典典指着他说。
小宝非常乖的跑去了阳台站着。
梁典典忍着身上的痒意快步过去，又朝小宝喊道：“就站在那不要动，你要敢动我就不帮忙了。”
梁典典出去，三人都在走廊里，沈毓的手腕处被咬了，另一只手捂着，血从指缝里面留出来，而那个女人被梁易言按在地上。
“什么情况？”梁典典看向沈毓，问她。
对方不回答。
梁典典：“你按着，我给公安局打电话，让他们过来处理。”
“别报警！”沈毓突然开口，尖声大叫，猛地起来推开梁易言，地下趴着的女人利落爬起来跑了。
背影目测187左右，虎背熊腰，要不是她起来时低胸装看到了胸，还真有可能被认成男人。
梁易言被沈毓推了一下，头直接撞在了墙上。她赶紧过去检查伤势，怒视着沈毓，“你是不是脑子有毛病，我们是在帮你，怎么？我们救你救错了？”
沈毓紧抿着嘴不说话，梁典典也不指望她能解释，扶着梁易言站起来回去。
小宝害怕，还躲在阳台处，梁典典看到他心情更烦躁了，喊道：“滚出我家。”
小宝哪里见过对他这么凶的人，当即哭了出来，边哭边跑去沈毓身边。
梁典典把人扶到沙发上，又去拿药箱，“我看看伤到哪没有？”伸手摸过去，后脑已经起了一个包，看来撞得不轻：“想不想吐？你转转脑袋晕不晕？”
“不晕也不想吐，”梁易言说，“就是有点疼，我找个冰袋冰敷一下就行了。”说完，又加了句：“你别担心，我没事。”
“我怎么可能不担心？！”梁典典简直快被他气死了，“你帮忙也有个限度行吗，那两个人明显是结仇，能这个时间过来肯定有备而来，不关你的事你往前冲什么冲？你自己不拿你的命当回事就算了，你死了所有都打水漂了，我们这些人没义务一直帮你收拾烂摊子。”
她一口气吼出来，叉着腰看着他，依旧不解气，“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扔下一句话，回了房间。
坐在床边还是缓不过来，在房间里来回踱步，大概有十分钟才停下来，给冯叶打电话：“你能进城西公寓的监控内部吗？”
“轻而易举。”冯叶说。
梁典典：“帮我查一下今天晚上的监控，今天晚上有个女人攻击沈毓，我觉得这件事情和王奕加有关系。”
“好，”冯叶答应，“有新情况联系你。”
“哎冯叶，”梁典典叫住他：“我哥刚刚撞到了后脑，我怕他脑震荡，你帮我查一下哪家医院离我近，好挂急诊，擅长治疗脑震荡的，查完了发给我。”
“好。”冯叶答应，收了线。
梁典典准备好只要梁易言不舒服，随时带他去医院。
索性只是普通的撞伤，冰敷完过了一个晚上已经消肿了。
上午，两个人坐在餐桌上吃饭，谁都没有主动开口。
两个人面对面，空间内只有筷子碰撞碗盘的声音，安静的让人觉得压抑。梁易言受不了，主动开口：“对不起，我……”
梁易言还没说完，手边的手机响了起来，他看了眼是王奕加，接了起来。
过了大概三分钟，挂了电话，“王奕加说明天晚上奕文有个入职迎新会，在小院。”
“没想到他这么心急。”梁典典说，“对方醉翁之意不在迎新会，而是想制造机会见严国良，我们也可以趁着这个机会去小院内一探究竟。”
“那我回复他。”说着拿起手机准备打给王奕加，被梁典典叫住了。
“等一下，我先联系严国良。”她拿着手机去窗边打电话。
她的声音刻意压得低，梁易言根本听不清两个人通话内容，大概三分钟后她挂了电话回来，“你给王奕加打电话，说刚刚严国良约你晚上吃饭，去不了了，对方如果让你带着严国良去，你就说你先问问他，抻王奕加一个小时再答应。”
梁易言点头，按照梁典典说的做。
————
晚上七点，两个人去接严国良。
到了市政府门口，严国良已经等在路边了。因为是私人行程，也没随身带秘书，只有他自己。
梁易言的车停在路边，梁典典降下车窗，“严叔叔，请上车。”
严国良面无表情拉开后座的车门，坐了上来。
他和梁典典都坐在后面，说起话来也比较方便：“我不会为了配合你去做超出我底线的事情。”
“都在法律范畴内，您放心吧。”梁典典笑着说，她说话时压低了声音，不想让前面开车的梁易言听到，她始终觉得他会有更光明的未来，而不是现在跟着她藏在人群之后，她不想他过多参与到其中来。
梁典典和严国良虽然不合，但都不想梁易言知道太过，过多参与，在车内聊天的内容也点到为止。
到了酒吧一条街，两个人先下了车，梁易言去停车。
“需要我怎么做？”严国良主动开口问。
“王奕加无非是想你在边贸上给他吃个定心丸，你先假意答应，给我预留出时间找到突破口。”她说到这里停顿了两秒，已经提前猜到严国良不会同意这么做，又说，“我拿到了证据，他们杀害我爸的证据。”
严国良立刻转头过来，面向她：“在哪里？”
“我现在不会交给你。”梁典典说，“我爸的仇我来报，我会把他们全部都送进监狱。”
严国良看着她，紧咬着牙忍住泪水的样子，心里有点心疼这个孩子。明明她和梁名寒没有血缘关系，可在他寄信给她，告诉她王奕加是杀害梁名寒的凶手时，她很快就采取了行动：“这里面情况非常复杂，不是你可以应付的，到那个时候，可能你都无法全身而退。”
“走一步看一步吧。”她很快调整好情绪，毫无在意地笑着说，注视着从马路对面跑过来的梁易言。
三人立刻进入状态，一路有说有笑进去了。
小院的入口在清吧，进去大概走了两三米后左手边出现了一个入口，那里才是小院的入口。
“还真是大隐隐于市啊！”梁典典挽着梁易言，低声说道，又提醒他：“注意安全。”
梁易言点头。
从入口进入，是一条一米五左右宽的白色走廊，走了大概两三米后出现了拐角，又走了几米后出现了一个双开门的大门，门前有四个从头到脚一身黑色制服的保安。
三人走近被拦住，对方从怀中拿出一个平板，“先生女士，请扫脸登记。”
梁典典心想，还挺高科技的。
登记后三人进入，大门在三人进去后关闭。
本以为登记后就结束了，哪承想这才是开始，他们三米之后有一套完善且精密的安检设备，丝毫不输机场安检设备。
过了安检后等着他们的是三名安检员。
梁典典就背了一个小包，里面手机、钥匙、口红和粉饼。包过了安检后又被女安检员拦下：“你的手表需要摘下来。”
梁典典没动：“这是我母亲留给我的遗物，我不摘。”
“那您不能过去。”女安检员公事公办。
严国良接受完安检后转身看向梁典典，皱着眉问道：“什么情况？”
梁典典护着手表，还没开口，身后又传来一声，“怎么回事？”王奕加带着沙漠走了过来。
女安检员解释道：“这位女士不配合检查。”
“我没有。”梁典典否认，“我随身物品就这些，安检已经过了，她非要让我摘下手表再检查。”
“梁小姐，这是规矩。”沙漠提醒道。
“一只手表能藏什么？”梁易言走到梁典典身边，把人揽在怀里，看像王奕加时表情十分不悦，“王总这是什么意思呢？邀请我们来参加您的聚会，又在门口为难我们，是想给我们难堪吗？”
“怎么可能呢！”王奕加偷瞄了一眼一直没开口，但脸色已经十分不好的严国良，“我是非常欢迎严副市长和小公子来的，”说完看向女安检员，呵斥道：“滚下去结工资，明天不用来了。”
处理完赔笑着说：“三位里面请。”
严国良脸色缓和，看了眼王奕加没说话，先迈步走进去了。
跟在后面的梁典典和梁易言同时松了口气。
这只手表虽然和她平时带的那只很像，在外表上几乎分不出来，但却是冯叶仿做的，这里面装了针孔摄像头。
她没想到里面会有安检设备，甚至比机场的安检还要严苛，幸好之前有测试过，不然这次真的栽了。
小院与一般的酒吧装修不同，舞台搭建在中间，周围一圈是空地，然后是围成一圈的卡座，没有高台和散台，整个回字形的构造。
三人进去的时候已经有一部分人到了，梁典典粗略扫了一眼，有几个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职位不在严国良之下。其余的大多都是生面孔，都被梁典典归类到了王奕加的合作伙伴和商界好友。
三人被引到比较中间的位置坐下，王奕加站在严国良身边，笑着开口：“严市长和小霖还有典典先坐一会儿，我先失陪去招待客人。”
梁易言点头：“去吧。”
“王总，”梁典典叫住他，问道：“请问卫生间怎么走？”
“直走右转就是了。”王奕加回答。
梁典典道了声谢后，等着王奕加离开后也起身了，走之前和身边人交代：“你自己注意安全，尽量别被人拆穿。”
梁易言郑重点头，接下这个艰巨的任务。
梁典典一路快步去到卫生间，环视四周确定没人后进入隔间，脱下左脚的松糕底高跟鞋，同时拿出手机播出冯叶的号码。
等了一会儿对方接通了，“你到附近了吗？”
“我就知道你有问题。”
梁典典话音刚落，门外突然响起女安检员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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