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十一章
梁典典让方紫苑租下了城西公寓的一套房子，原本是想等上两天，让王奕加急一急失去些理智，然后再带着“严霖”出现在他面前，那个时候他心里只想赶快搞定严霖，再通过严霖联系上严国良，根本不会对严霖的身份起疑，更加不会深入调查。
只不过没等来成热锅上的蚂蚁的王奕加，却半路杀出来个梁易言。
她不动声色收起优盘，恢复镇定，“准确来说是我们暂时要搬出去，以严霖和严霖女朋友梁典典的身份出去生活。”
听到她这么说，梁易言才放下心来，松了口气后又问：“那我们什么时候搬？”
梁典典：“选个宜搬家的良辰吉日。”
梁易言：“我这就去看黄历。”
人走后，她把优盘收了起来，又给苏仁打了个电话：“苏苏，我稍后把齐茗的联系方式给你，你们联系一下，想办法把他送进奕文的固定律师团内。”
“好。”苏仁答应，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梁典典要这么做，但心里觉得她一定有她的理由，也就没再多问，刚准备聊两句，听见门口响起门铃声，“估计是沙漠来找我了，有时间再聊。”
“苏苏，最多一个月，你就可以撤回来了。”梁典典嘱咐道，“注意安全。”
和苏仁联系完，又把下一步的安排同步给了齐茗，对方回了一句好的，没再说其他的。
搬家的时间定在了三天后，这期间梁易言就像是一个带着女儿远行的老妈子，打印了一份清单，楼上楼下反复核对，就怕落下东西了。
梁典典看着他来来回回折腾看的头晕，提醒道：“我们只是暂时出去住，也就几个月而已，不用什么都带。”
梁易言坚持：“这都是你平时经常用的。”
“……”
梁典典见他这么兴致盎然，也就随他折腾了。
结果在搬家那天，她后悔了。
梁易言整整带了四个大箱子，其中三个都是关于她的，还都做好了分类标注好了。她再看看自己只带了一个二十六寸的行李箱，瞬间不想带他了。
不过梁易言倒也没有用她动手，主动承担起了搬行李和整理房间的重任。
城西公寓是奕文集团收购佳明地产后开发的第一个楼盘，大半用于出租。
他们的东西不多但杂，梁易言还不让梁典典插手，她无聊的跟在后面，惊诧于他带来的东西。
梁易言这三天真是一分一秒都没有浪费，除了不易带走的家具，大部分的东西都带来了，就连她一年到头用个一两次的眼镜都带来了，还真是“搬家”！
两个人中午出来的，全部收拾完已经傍晚了，梁典典不会做饭，就订了外卖，
摆在桌上的时候明显感觉到一束盯着自己的视线，梁典典抬头，对上梁易言的眼睛，“你盯着我看什么呢？”
“没什么。”
他咧嘴笑，有些憨憨的。
梁典典被他这个样子惊吓到了，“有病看病去。”
“……”
梁易言也意识到自己的反常，收回了笑容走到餐桌前坐下，看了眼桌上的菜，都是自己爱吃的，又忍不住开心起来，“典典，你觉得这里环境怎么样？”两个人今天都是第一次过来。
梁典典：“挺好的。”
梁易言又问，“要不我们一直住在这里吧？”
她抬头，看他，“咱家有房子为啥要出来住？这里一个月房租就是咱家半年的水电费，钱又不是大风刮来的。”
梁易言抿抿嘴，小声嘀咕一句“我只是觉得……”
“对了，吃了饭咱们两个去趟超市买点东西给邻居送去。”梁典典开口说。
梁易言点头。
城西公寓的地理位置非常好，就在市中心附近，周围设施健全，走路到附近的公园也只要十分钟左右，住在这里确实比城东别墅方便太多。
两个人买了些水果，分出一部分后梁典典带着东西敲响了对门的门。
等了一会儿里面都没什么动静，她心想现在已经晚上了，按道理说应该在家。正当她抬手准备再敲时，里面传出来声音，“是谁？”
说话的是个声音温柔的女人，应该是沈毓无误了。梁典典赶紧自我介绍，“您好我叫梁典典，是今天新搬过来的。”
梁典典说完，里面安静了十几秒，“我感冒了不方便见人，实在抱歉。”
“没事没事，身体重要，我买了些水果放在门口了，等会儿我走了你再出来拿吧。”她说完把手上的东西放下，转身回去了。
“这么快就回来了？”梁易言正在厨房洗水果，听见开门声高声问道。
“嘘，别说话。”梁典典朝他比了个手势，关上门后站在门口从猫眼往外看。
“发现什么了吗？”他放下手上的水果关上水龙头，走过去小声问她。
梁典典不说话，从猫眼里紧紧盯着对面。
过了差不多三分钟左右，对面的门开了，走出来一个碎花长袖连衣裙，她在门口四处观察了一番后又折回去，又过了十秒左右，王奕加从里面出来了。
还真让梁典典猜中了，如果不是房间里有不能让她见的人，是不可能不出来的。
沈毓是等王奕加上了电梯后才把门口的水果拿上，回去了。
站在门口却什么都没看到的梁易言等梁典典后退一步后急忙过去从猫眼往外看，走廊空无一人，他转头问梁典典，“外面发生什么事了？”
“王奕加刚刚在对面。”梁典典说，“对面住着的是他的情妇沈毓和私生子。”
梁易言震惊，没想到梁典典居然会把房子租在王奕加情妇对面，实在是胆大：“那接下来怎么做？”
“等。”梁典典说，“从现在开始你就是严霖，不管遇见谁，你都是严霖。”
梁易言点头，“记住了。”
梁典典回了卧室，拿起手机才发现有几个未接来电，全都是周玄的。
自从他来了长安派出所后，陈良就彻底给她交出去了。她和周玄认识的时间不长，也没到完全信任的地步，场面话说了不少，但每次面对他时，多少有些不自在。
正犹豫要不要回拨回去的时候，周玄又打了进来。
她手里掐着手机，等了几秒才划开接通，“周警官晚上好呀！”
“你没事吧？”周玄语气焦急确认她的安全情况。
对方问的突然，梁典典一头雾水，“我在家能有什么事啊，手机放在卧室而已。”
那边周玄松了口气，抬头看了眼对面坐着的人，抿抿嘴，把手机放在茶几上开了免提，“你……这几天都在哪？”
“在家啊！”梁典典回答完又问，“是有什么事发生吗？怎么给我打这么多电话？”
“没什么，只是所里重点人员定期走访。”周玄说，“去你家找不到你，就想给你打个电话问问情况。”
“我临时有工作换了个住的地方，周警官以后可以直接打我电话，我们电话沟通。”梁典典重点强调了句：“我肯定如实和您说。”
梁典典非常配合，他也说不出来什么，不能犯法的话再重复一遍，听到对方答应后才挂电话。
放下手机，看向坐在对面的人，“严市长，梁典典的话你也听见了，她的一举一动我都如实和您报告了。我片区的人我一定负责到底，如果她犯法，我第一个抓她回来。”
严国良沉默几秒，“她现在是关键，不能轻易抓她，不光不能抓，还得保证她的安全。”
周玄是被借调过来的，具体任务不太清楚，只负责完成上级交代的工作，“我会保证她的安全。”
严国良点头。
周玄站起身来：“严副市长要是没别的事情，我就先走了。”
“小玄，”严国良叫道，“都这么晚了你先住下明天再走吧。”
“不用了。”周玄拒绝，“再见。”
“小玄……我们毕竟是父子，你对我可不可以别这么生疏……”严国良红了眼睛，“我知道我对不起你和你妈，但我真的不知道当时周周已经怀孕了，我要是知道我肯定……”
“严副市长！”周玄冷下脸来，“我承认您是我生物学上的父亲，但我们这二十几年没有见面没有一起生活，就是陌生人，您有新的家庭了，我也有我的生活，每个人都走在自己的人生轨迹上，不用因为这件事改变。工作上您是我的领导，生活上我希望我们只是陌生人。”
严国良还准备再开口，被周玄制止：“再见。”
严国良看着周玄离去的背影红了眼睛，看到他忍不住愧疚上心头，但他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
梁典典睡醒已经上午十一点了，她洗漱出来看到梁易言围着围裙在厨房忙活。
厨房是开放式的，与她的房间正对着，中间隔了一个客厅。
梁易言听见关门声停下手上的动作，转过来。他人高马大，穿着一个粉色的卡通围裙，还不合身，看起来有些滑稽，“早，典典，再等十分钟我炒个菜就开饭了。”他拿着锅铲朝她挥手，说完后又转回去继续炒菜。
梁典典自始至终都没有开口的机会，给自己倒了杯果汁去到沙发上躺着。刷手机的间隙收到了方紫苑发来的消息，只有短短一句话：“楼下有人监视。”
梁典典放下还没入口的果汁，走到阳台处往下看，确实有几个人在楼下转悠，两个在四处看环境，还有一个正在往楼上看。
她住在九楼，向下看看的清楚，但下面的人想要看清上面就有些困难了。
“吃饭了。”
“来了！”梁典典答应一声，拉上了窗帘转身走向餐桌。
梁易言把手上的汤放在桌上，又把梁典典面前的碗拿起来，盛了勺汤：“楼下从早上就有几个人一直鬼鬼祟祟转悠，你说有没有可能是王奕加派来的人？”
“也不是没这个可能。”梁典典接过汤喝了口，“吃完下去看看就知道了。”
梁易言点头。
吃了饭下楼，楼下的几个人看到他们两个立刻四散。梁典典挽着梁易言的胳膊，撒娇道：“阿霖，我看上了几件衣服，你陪我去买好不好？”
梁易言一脸不耐烦，“你一柜子的衣服，还要买？！”
“这不是要换季了嘛，女人一到换季就没衣服穿，你就陪人家去嘛！”她抱着梁易言的手臂轻轻摇晃，“好不好嘛？！”
梁易言没说话，但点头了。
两个人刚到小区门口，梁典典眼尖看到停在不远处的王奕加的车。她心想怪不得那几个人从早上一直在楼下转悠，原来在这等着呢！
也侧面证明王奕加是真的着急了。
两个人装作没认出来，站在路口，梁典典用手机软件打车，梁易言皱着眉头看另一方向。
王奕加让司机把车开到梁典典两个人面前，降下车窗笑着打招呼，“严先生，梁小姐，两位怎么在这里？”
“在打车。”梁典典笑着回答，又说，“王先生怎么会在这里？”
王奕加：“有个员工住在这里，孩子生病了，我正好有时间就送她回来了。”
梁典典听完，笑着说：“王先生真是好老板，能做您公司的员工真的好幸运。”
“梁小姐过誉了，”王奕加说：“我一直把员工当做我的家人，没有他们努力工作就没有奕文今天，我还是非常感谢他们的。”
他说到这里停了一下，发现说了这么多严霖一点儿搭茬的意思都没有，想了想，又说：“两位这是去哪？顺路的话我带你们过去。”
梁易言：“不顺路。”
梁典典：“要去附近的商场逛街。”
两个人同时开口，梁典典扯了下他的衣服，小声开口：“阿霖，王先生也是好心，现在中午很难打到车的。”
梁易言面露不耐，“要不是老头子不让我买车，至于这样吗？！”
“好啦阿霖，咱们在这边待不了多久，买车没有用，也就这段时间，忍一忍回去就好了。”她轻声开口，安抚他的情绪。
“我公司对面就是商场，”王奕加说，“两位上来吧，我顺路送你过去。”
“那就谢谢王先生了。”梁典典边说边拉着人上了车。
朝王奕加歉意笑道：“阿霖脾气就这样，但人很好的，您和他多接触几次就知道他的好了。”
王奕加笑着点头，开口询问：“刚刚听严先生提到车，我公司车库内停了几辆，也不经常开，要不您去挑一个拿去开。”
梁典典脸上笑意浓了不少，就等着王奕加这句话呢，“那多不好意思啊！”
王奕加：“放着也是放着，就当给严先生的见面礼了。”
目的达到，梁典典两个人跟着王奕加去取车，在几辆中挑了一辆看似低调实则最贵的。
梁易言从沙漠手中拿了钥匙，难得的主动开口，脸色也缓和了不少：“谢了，改天请你喝酒。”
“那就这么说定了。”王奕加达到了目的，笑着目送两个人离开。
人一走，沙漠立刻上前，“加哥，那可是您最喜欢的一辆车……”
王奕加：“做生意要有长远眼光，只要搞定了严国良，十辆这个车的钱都能赚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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