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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疯.狗


只能说缘分实在是妙不可言,当李汀南在侯府剑拔弩张地审着赵六郎时,刑部这边也正为了案子忙的焦头烂额。

        木匠抬头乜了眼高堂上的男人,墨色官帽下压着张如玉的面孔,眉间有颗朱砂红痣,带着几分脱俗的慈悲。偏又生了双丹凤眼,眼睛微眯时不怒自威,莫名让人有些许压迫感。

        他又看了眼左边的人,身着银色绸缎袍,没骨头似的靠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一副地痞流氓的做派。

        “看什么看?”坐在椅子上的人察觉到木匠的目光,凶神恶煞地回瞪一眼,又呵斥道。

        木匠浑身一哆嗦,强装镇定道:“回大人的话,就是他把图纸给小人的。”

        张盾往椅子上又靠了靠,对木匠的指控显得漫不经心:“本公子平日在路上遇见你这种贱民都嫌晦气,又怎么会给你什么图纸?”

        苏宇扯唇轻笑,“刘木匠,劳烦你说清楚些,是谁给你的图纸?也免得有些人过于敏感,老是对号入座了。”

        苏宇刚把话说完,堂下低头哼着小曲儿,不时抖动着双腿的张盾,动作忽停滞了一下,而后又加大了动作幅度,晃得椅子哎呦个不停。

        刘木匠伸出抖个不停的手指,指向张盾身后的小厮,“回……回大人的话,是他给小人的图纸,也是他给了小人四块黄花梨木,让小人照着图纸雕出相应图案的。”

        小厮连忙跪在地上,还未出声,便听见木椅和小厮各哎呦一声,张盾的脚已经踢在小厮的背上了。

        张盾脚踩着小厮,笑道:“这贱民说图纸是张家给的便是张家给的了?谁能证明啊?他这红口白牙颠倒是非,上嘴皮子一碰下嘴皮子,我们张府的名声便被毁了,那谁又来赔偿我们张府?”

        苏宇道:“黄花梨木乃是琉球的贡品,皇帝赏给朝中大臣的黄花梨木的数量,都是登记在册的。既然这木匠说黄花梨木是张府的人提供的,不如就请宫中司材府的人去贵府仓库,清点一下黄花梨木的数量,如何?”

        物以稀为贵,黄花梨木既少又是贡品,自然会成为权贵追捧的对象。

        张府这些年敛财无数,各路官员为了讨好张芒逆,从各种渠道获取的黄花梨木堆积在张府仓库里,只会多不会少。

        但黄花梨木贵为贡品,若是手中获得的数量与宫中登记的相差甚远,那张家又要卷入漩涡之中了。张盾怎么敢让宫中的人去府上清点,若是真查出些什么,只怕一整个张家都要吃不了兜着走。

        苏宇凤眸微眯,看着堂下的张盾没了刚才的威风,脸上带着些心虚,鼻尖上挂满了冷汗。

        张盾把踩在小厮背上的脚挪开,往后退了两步,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冲苏宇嘿嘿一笑,“苏兄,你这就见外了不是。咱俩都是一类人,都靠着老子爹才发迹了,怎么能老是给老子们惹麻烦呢?”

        苏宇点头,深以为然,“那你说说图纸是怎么一回事儿?”

        张盾道:“定然是有人打着本公子的名号,行这种招摇撞骗之事!”而后手一抬,指着地上的小厮,“一定是你这个欺上瞒下的刁奴,为了些蝇头小利,竟把自己的主子都出卖了!”

        苏宇冷眼瞧着堂下的闹剧,待张盾说完话后,扭头对一旁记录案件口供的官员道:“记上,张盾亲口承认图纸一事是真实存在的。”

        张盾急了,起身怒道:“我什么时候承认了?”

        苏宇轻笑,“刚才张兄可是亲口承认的,这么多人都听见了,是万不可抵赖的。”

        张盾仔细回味了一番,才知道苏宇刚才给他下了个套。可这问题他怎么答都不好像不对劲,说没有这事儿,苏宇便要喊人去府上查黄花梨木的数量,说有这事儿,那不就是间接承认,是他张盾栽赃陷害了李景吗?

        张盾的目光从一旁佝偻着的小厮身上扫过,嘴角微勾,多说多错,只要他咬死不承认,就算苏宇人证物证俱在,他也能使上一计金蝉脱壳。

        苏宇接着道:“不过本侯倒是好奇,张公子什么时候练就的一手好画技,画起花鸟来倒还真是惟妙惟肖。”

        张盾阖上眼睛,纵身往后一仰,整个人又靠在椅背上,“苏兄若是为了引出所谓的图纸,那还是省省力气吧。图纸一事,本公子也是被蒙在鼓里的。”

        “张公子爽快,那本侯也不兜圈子了,图纸上的画是出自公子之手,本侯没有说错吧?”

        张盾沉默。

        苏宇望向录口供的官员,笑得志得意满,“记上,张盾承认图纸是他亲手画的。”

        张盾满脸问号,“不许记!本公子刚才都没有说话!”

        苏宇道:“张公子刚才沉默不语,难道不是默认了吗?”说完他又叹了口气,一脸惋惜,“不过有情可原,张公子没读过几本书,不知道也正常。”

        “噗嗤”,不知道是谁没忍住笑出了声,之后的笑声便此消彼长,弄得满堂都不安生。

        张盾傻眼了,合着自己说话也不是,不说话也不是,看来只要苏宇想,那什么屎盆子都能往自己头上扣。

        真是欺人太甚,他什么时候受过这委屈?张盾夺过身旁侍卫手中的剑,整个人像一座肉山似的压向苏宇。还未行至半途,利剑便被左侧突然窜出来的侍卫踢飞了去,而握剑的张盾也因为惯性,被甩在地上,溅起一阵灰土。

        张盾被刘青湖钳住双手,昂着头,用那张沾满了倪尘的嘴巴攀扯个不停,“你苏宇不过是个野种,就算攀上了宣平侯,不也只是皇帝身边的一条疯狗吗?”

        苏宇不耐烦地揉了揉耳朵,“翻来覆去也就这只有两句,本侯长这么大都会背了”,说罢又摇了摇头,叹息道:“让你读书你非要流连勾栏,现在好了,连骂人都骂不出花样。”

        “你在这堂内动我一根毫毛试试,看看我爹会不会加倍奉还回去!你府上那个小娘子……”听着张盾撕咬的越来越多,刘青湖腾出一只手来,卸了张盾的下巴。

        话音刚落,刘青湖只觉得眼前过了阵风,风停后,高堂上的人已没了踪迹。又听身后传来一声惨叫,众人循声看去,见苏宇已经将张盾抵在堂内的大柱上,一把金色的匕首,在苏宇手中和张盾的脖间闪着寒芒。

        “你们都觉得她是我的软肋,对不对?可惜你们吓错人了,我可是你们嘴里的疯狗啊,我还没有窝囊到,连自己想保护的人都保护不了。”

        苏宇手中的力度又加重几分,便有几丝朱红色的血争先恐后地涌出,他贴近张盾,缓缓道,“只要我还拿得动剑,你们就不要有动她的念头。”

        眼前的男人收起了平日的嬉皮笑脸,目光像钉子一样,将他钉在木柱上,动弹不得。他的语速不急不缓,吐出的每个字却好似刀子,字字都刻在张盾的脑海中。此时,他忽然意识到,刚才招惹了不该招惹的人。

        脖间的痛意清晰地传向四肢,使他确定了一件事——苏宇真的会要了他的命。

        就在张盾要在恐惧的湖水溺毙时,苏宇忽然笑出了声,左手向前一抹,将带着血迹的匕首在张盾面前晃了晃。“张公子不妨看仔细些,好好确认一下这把匕首是不是你的。”

        张盾瞳孔猛地一缩,也不顾脖间沁出的血珠,抬眼对上苏宇那张笑吟吟的面容,颤声道:“你……这匕首怎么在你手里?”

        苏宇道:“前些日子,具体来说是昨天,一位故人亲手交给我的。”

        张盾面皮抖了几下,语气中满是惊诧,“她还活着?!这怎么可能?”他亲手将匕首没入青青的心口,青青怎么可能还活着?说完自觉失言,嘴巴开开合合,最后也没吐出一个字来。

        苏宇又是咧嘴一笑,露出口森森白牙,“本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问你,谁杀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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