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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第6章(修)


苏宇唇齿翕动,汀南二字从他嘴中念出,竟生出几分说不出的缠绵。

        她有些受不住那人直勾勾的眼神,便往后稍退几步,反正依着苏宇的武功,这几个人奈何不了他。

        然而下一秒,清冽的松木香裹着浓郁的血腥向她袭来。

        来人面色惨白,脚步轻飘,不知受了多重的伤。

        耳边响起咣当一声,那把刀被主人无情的扔在了地上。

        男人又把手在身上胡乱擦了几下,周身的杀气在踏进屋子那一刻,便化作了刀上的寒意,被屋内暖色的烛光驱散。

        “这次总不算太迟。”

        男人声音低沉,眉眼间是化不开的缱绻。

        听着这熟悉的口气,李汀南眉心突突直跳,面前男人的嘴角虽还挂着不羁的笑容,但周身却环绕着几丝偏执,和白天在马车上的他全然不同。

        “汀南,我好……”

        好什么?苏宇没有接着说下去。

        他左手稍稍抬起,却又落寞的放下。

        李汀南少见的沉默了,她瞧见苏宇捂着腹部的手不断渗出血来,也瞧见了赭红色的衣袍上洇出一大片深色。

        她心中有些忐忑,许是她乌鸦嘴,竟真有苏宇的仇人前来报复了。

        只见他身子前后摇晃了一下,不由分说的朝她砸来。李汀南鬼使神差的伸出手去扶苏宇,只觉湿软的嘴唇擦过她的鼻梁,虚弱的鼻息刺的她脖颈发痒的。

        苏宇将头埋在她肩胛处,好似晕了过去。

        李汀南大脑有一瞬的空白,她急忙探了探苏宇的额头,而后稍有些安心,倒是没有发热。又招呼了玉竹金风,三人合力将苏宇抬到了床上。

        李汀南剪开苏宇伤口周围的衣料,见他腹部横着道一尺有余的伤口,值得庆幸的是伤口颜色正常,不像是中毒的模样。

        她接过玉竹递来的金疮药,头也不回地嘱托:“金风你找找行囊里可有我没穿过的里衣,若是没有,就再找找可有纯白色的衣裙。”

        苏宇的伤口不断涌出鲜血,她得抓紧时间处理。

        一阵翻箱倒柜后,金风纠结道:“小姐这次带的里衣都是穿过的,倒是有件没穿过的白色襦裙,不过这裙子是太后赏的南锦做的,这……”

        这哪里能撕呀,到时候太后责怪下来,小姐可该如何是好?

        李汀南默了一会儿,南锦柔软轻薄,夏日穿也不闷汗,倒是挺适合做绷带的。她开口道:“撕了吧。”

        在两声叹息里,清脆的裂锦声接连不断。

        李汀南撕开苏宇多余的衣服想要帮他包扎一下,却在见到他身上深深浅浅、大大小小的疤痕时愣了会儿神。

        她不禁感慨,多年后位及人臣,狂傲的不可一世的苏相,年轻时竟也受过这么多伤。

        恰巧传来一阵敲门声,苏琪急促的声音在外响起:“李姑娘,李姑娘您快开门。”

        李汀南撒药的手一顿,“玉竹,先去开门。”

        苏琪一进门便行了个大礼:“小的求姑娘救救我家侯爷。小的不过是去趟茅房,回来瞧见房里一片狼藉,苏八倒在了血泊中,小的探了探,发现他已经没了鼻息。再进屋一瞧,侯爷竟不见了!”

        “我家侯爷现在生死未卜,小的恳求姑娘给孙都督和定远将军写封信,劳烦两位大人派兵找找我家侯爷!”

        李汀南道:“你来时可有碰到他人?”

        苏琪仔细回忆了一下:“好像没有。”又急切地说:“姑娘我家侯爷肩膀有些旧疾,一到阴雨天便痛的拿不起剑来,若是往常小的也不会这么担心,可偏偏今儿下了一天的雨。”

        “莫要担心,你家侯爷暂时晕了过去,并无性命之忧。你且将你家侯爷平素服的药拿来。”苏宇腹部的伤口虽然严重,但不至于使他陷入昏睡,大概率是旧疾导致的。既然是旧疾,那总该随身备些药。

        苏琪明显带了哭腔:“药都在侯府内,此次来凉州并未拿,况且平日发作时,侯爷也只是忍着并不服药。”

        李汀南无语凝噎,这是怕被毒死还是怎么着?

        她无奈道:“你可知你家侯爷因何留下的病根?”

        苏琪支支吾吾道:“具体小的也不知,只知道是早年流落民间时被刀剑所伤后,没有及时救治导致的。”

        李汀南绑绷带的手忍不住放轻些:“许是疼晕过去了,问题不大,等我包扎好,你来给你家侯爷梳洗一番吧。”

        苏琪连连称是,忙道:“姑娘对我家侯爷真好,我家侯爷能遇到李姑娘,那真是上辈子修的福气!”

        李汀南心下一惊,而后转念一想,她毕竟精通药理,虽从未悬壶济世,但也算半个医者,定是属于医者的良心在驱使她对苏宇进行救治。

        李汀南坐在凳子上看着苏琪忙前忙后,而后揉揉脑袋,她已经帮苏宇包扎好了,现在开始为今天晚上睡在何处犯愁。

        苏宇占了她的床,按理说她可以去苏宇房间里,但一想那房间内还有一具尸体,她果断地掐灭了这个念头,大不了睁眼到天明。

        ……

        金鸡破晓,下了一夜的雨总算停了。

        但叫醒李汀南的不是后院的鸡鸣,而是吓得哆哆嗦嗦,话都说不完整的苏琪。

        她伸出手指往按了按项背上的颈百劳,“说吧,又怎么了了”

        苏琪抱着剑好似还未从惊恐中回过神来,闻言浑身一颤,期期艾艾道:“小的本想…想…但,但是…就是,就是苏八的尸体不见了!”

        虽然苏八是圣上送来监视主子的,他巴不得苏八消失,但是尸体凭空不见了多吓人呐!

        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李汀南起身走到窗前,失手打翻了窗户旁摆放的花瓶。

        昨夜横七竖八躺在院内的尸体,好似随着雨水一起消失了。

        若不是空气中似有若无的血腥,或许她会以为这只是一场荒诞不经的梦。恐惧悄悄爬上她的心头,“收拾收拾东西,趁着离凉州城不远,咱们先回都督府。”

        “用不着。”一道清朗有余,中气不足的声音自后方响起。

        苏琪惊喜道:“主子你醒啦!”

        苏宇躺在床上,扭头望着窗边披发而立的女子,缓声道:“是张盾的人,昨夜本侯已给了他一个教训,这几日他不会再来讨没趣。”

        “张盾?太后的侄孙?他不是在京城吗?”

        苏宇:“是呀,他本应该在京城做他的闲散官员,只可惜本侯将他纵马伤人的事情禀告给了圣上。”

        他口气有些讽刺,“本该重罚一番,却因为有个好长辈,只是罚了些不痛不痒的银两。张盾却气不过,辞了官带着美妾,开始了他所谓的游学。”

        李汀南往前走了几步:“你如何确定他不敢再来?”

        苏宇嘴角勾起一抹痞笑:“你们先下去。”

        苏琪拧住眉头,上次主子露出这抹笑,是他犯了大错将要挨罚的时候,这次么……主子倒是不敢动李姑娘。说服自己后,苏琪乖乖地退出了房外。

        苏宇瞧着李汀南不语,后者招招手,让玉竹金风二人先去取些饭菜。

        “侯爷到底卖的是什么名堂?”

        “李姑娘也知道本侯是个伤患,倒不如走近些也好让本侯省些力气。”

        李汀南攥了颗东珠,朝床前走去。

        苏宇叹了口气:“李姑娘,本侯的爵位是杀人杀出来的。”

        言下之意,不要在他眼皮子底下耍小动作。

        “啪——”东珠落在了地上。

        李汀南拉了个凳子坐在苏宇床前,满面不耐:“侯爷快说吧,您为何断定张盾不敢再来了?”

        苏宇道:“张盾此次乃是负气而出,圣上与本侯一直都注意着他的行踪,知晓他带的随从不多。昨夜本侯杀得了他七个,今夜便能杀他八个,他自不敢再来。”

        李汀南点点头:“但此地仍不宜久留,您先养几天伤,而后再往京城走。”

        苏宇又道:“还有一事,李姑娘你再靠近些。”

        李汀南倾身向前,猛地被捉住了手腕,一阵天旋地转,竟被苏宇压在了身下。

        苏宇结实健壮的的胸膛赤/裸着,温热的鼻息扑在她脸上,一双丹凤眼中满是阴骛:“李汀南,本侯再问你一次,本侯与你之间到底有什么纠葛?”

        昨夜他头痛欲裂,脑海中突然被塞进一些他从未经历的记忆。那些记忆里满是他与李汀南,但二人却都是支离破碎的。

        直至他强忍痛意,杀了张盾的爪牙,站在雨中看见李汀南的那一瞬,他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不受自己的驱使了。他心中满是未曾经历过的情绪,做了些异常的动作,也说了些异常的话。

        他仅仅记得自己飞身到了她面前,而后发生的事情,便一概不知了。

        清晨醒来,他努力去回忆昨夜的事情,只能得到嗡嗡作响的大脑。

        他迫切想知道他和李汀南之间的恩怨纠葛,是恨也好是爱也罢,他若再不知道真相,只怕会被这时而模糊,时而清晰的记忆折磨疯。

        李汀南膝盖微凸,试图去攻击苏宇的薄弱部位,但男女之间的力量是悬殊的,苏宇两腿稍一用力,便制止了她的小动作,反将她压得更紧,也与她贴得更近了。

        “苏宇你发的什么疯!”

        两只手都被苏宇的大手钳住,她没了点穴的法子,只好一口狠咬在了苏宇的肩膀上,血腥味迅速在她口中弥漫。

        苏宇吃痛的闷哼一声,仍不放开钳住李汀南的手,反而厉声道:“回答本侯的话!”

        “你个神经病,你我之间能有什么关系?”

        被这一通质问下来,李汀南气得直掉眼泪。亏她还撕了太后赏的南锦襦裙给他包扎伤口,倒是一番好心被当做了驴肝肺。

        瞧着李汀南脸颊上挂着的泪珠,苏宇的头又开始嗡鸣,他捂住好似要炸开的脑袋,松开了钳住李汀南的手:“出去!”

        李汀南怒火中烧,抄起木枕朝他劈头盖脸一顿砸:“狗东西,看清楚了,这是老娘的房间”

        苏琪在门外闲的扣脚,据他观察,自己衣服上的花纹是用三种颜色的线绣成的,一种月白,一种黛蓝,一种——

        嘭的一声打断了他细致的观察,他一抬头,见自家主子赤着足站在门外。不对,同样毫无遮挡的还有主子的胸膛,肩膀处还有一不断渗血的牙印呢。

        嘶,他光是看着都觉得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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