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爱回不回

　　李星河下台的时候，掌声要比之前热烈许多，就连关晓燕上台叫合伙人上去讲话前，都夸了她一通。
　　但这些李星河都没听到。
　　刚说太嗨太久以及太紧张，她现在脑子有点缺氧，嗡嗡的。
　　李星河过了许久，见陆惟言跟旁边的姜诚群说什么，刚一颗提拧起来的心才渐渐放松下来。
　　虽然她能说会道，可上了这么大舞台，面对这么多人，紧张是难免的。
　　她相信就算是陆惟言这个老板上台，都要做下心里建设和准备。
　　李星河缓过神来也不敢看手机。她端正的坐着，认真的听几位合伙人与老板发言。
　　金主爸爸说话都不听，是想死吗？
　　不过好在做为一个成熟的爸爸，是会掌握分寸的。
　　他们可能是意识到没李星河那么会说，简单的讲了下公司未来发展，给大家画了画饼就结束了演讲。
　　最后是陆惟言上台。
　　陆惟言没画饼，他讲了点实际的，说今年业绩不错，让大家期待一下年终奖。同时，他也展望了一下未来，让大家加油干，明年年终奖翻倍之类的话。
　　差不多还是画饼吧。但至少是实际的承诺，这饼大家吃了。
　　要说画饼，李星河才是画饼高手，没花一分一厘，成功把大家推上热血的战场，都恨不得现在就回去接着加班，大干一场。
　　李星河散会后，被各个部门的人围着夸，设计部的人连挤都挤不进。
　　陆惟言见了，对姜诚群他们讲：“你们看，现在李总比我们这些老板还要受欢迎。”
　　姜诚群讲：“这就是演讲的魅力。”
　　付雨同情的讲：“我感觉她快要不行了。”
　　“去叫上她吧，一起吃个饭。”
　　“好。”
　　李星河被付雨从人群里救出来，跟着她下楼，没见多高兴。
　　付雨问她。“怎么了？我可是救了你。”
　　李星河叹气。“从一个火坑跳到另个火坑，有区别吗？还不是得一阵商业互吹。”
　　付雨忍不住笑。“那你刚才的演讲是什么？”
　　“我PPT里都是真的，我刚才说的，也都是我想说的。”
　　“你等会也这样就行了。”
　　“那我估计明天就得去人事部报道。”
　　“你啊，少贫嘴了，等会机灵点。”
　　“好好好，知道了。”
　　李星河恢复正经，瞧着外边广场上的陈民安和关晓燕等领导，暗想：能十二点前回家吗？明天还上班呢。
　　付雨没理会低靡的李星河，优雅的过去，跟他们说李总来了。
　　关晓燕再次讲：“李总，你今天的演讲真棒，我看他们都听得热血沸腾的。”
　　陈民安笑眯眯的讲：“李总本来就年轻嘛，跟年青人有共鸣。”
　　李星河看了下陈民安，又看等着自己回答的陆惟言等人，内敛谦虚的讲：“都是各位领导带的好。”
　　妥妥的恭维的话，但是让人听着心里舒服，尤其是在场的老板，面上有光啊。
　　陆惟言在他们相互谦虚的时候讲：“先去吃饭。李总，你坐我车。”
　　被老板点名，被一群领导羡慕关怀的望着，李星河表示想当场死亡。
　　李星河上了老板的豪车，拘谨的搓大腿，忐忑不安的想老板这是要做什么呢？是自己刚才说得太放肆，被叫来单独批评。或者仅仅是告诉大家，自己很受重视？
　　嗯，也可能是只有自己没有车吧。
　　李星河不安的瞧坐在身边，即使一把年纪，还是“老帅老帅”的陆惟言，心想他该不会是要给自己配车吧？
　　她不挑的，不用像长盛国际的大首席那样，要什么奔驰宝马，她只要有四个轮的就行，这样出去见客户比较方便，不用太寒碜。
　　陆惟言舒服的靠车上，看低眉顺目，惴惴不安的女孩。“李总，你刚演讲里说，要两年内超过长盛国际，有具体的计划吗？”
　　李星河心脏猛得骤停，想直接跳车。
　　老板，那是我跟你们学的画饼技术，具体什么计划啊，只有个宏伟壮志！
　　但这事当然不能直接说，不然明天真得去人事部报道。
　　李星河想了下，镇定自若的讲：“陆董，从客户目标群体这块来看，我们确实没有长盛国际的丰富，且对方在各个领域都有标志性的作品。但以我们广告人的角度来看，多即是少，少即是多。我们要把荣达和EK这些项目做好，辐射的面和人群要比他们大的多。”
　　要论跟老板谈话的技巧，全看谁更能吹。
　　李星河看认真思考的陆惟言，转言又讲：“不过长盛国际在广告与设计界的声誉，可能我们确实需要花很长一段时间，才能追赶上。”
　　承认对方优秀，也是种眼界与大度。
　　还有她确实与陆辰舟有很大一段差距，至少现在是的。
　　陆惟言听完，没有对她的总结发表看法，而是问：“你最近跟陆辰舟聊的多吗？”
　　李星河如实讲：“偶尔有聊。”
　　“对他感觉怎么样？”
　　“一个极度克制事事追求完美的人。是一个很强的对手。”
　　“除了工作上的呢？”
　　李星河看忽然八卦起来的老板。
　　她想了想，犹豫的讲：“接触不是很多，不好评价。”
　　陆惟言沉思的点头。
　　这确实是个问题，毕竟不在一家公司，两人又那么忙。
　　过了许久，等到星级餐厅时，陆惟言讲：“多跟他聊聊。更好的了解对手，才能更清楚的知道怎么打败他。”
　　李星河看这么说的陆惟言，迟疑的认同的讲：“好。我会的。”
　　古人云：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这老板说的话虽然有那么一点点可疑，但确实是有用的。
　　李星河没多想，只道是老板认可自己，认为她能与陆辰舟一战，心里隐隐有些激动。
　　思及此，她才想起因为要上去演讲，还没回陆辰舟的信息呢。
　　她在陆惟言和陈民安他们说笑着进去餐厅时，打开手机。
　　陆辰舟后边又给她发了条信息：期待你的演讲。
　　李星河看到这话，疑惑的想他又不在，有什么好期待的？
　　该不会是让自己口述给他吧？
　　自己才没这功夫。
　　李星河想了想，直接回他：演讲顺利。现已结束，与几位爸爸应酬中。
　　陆辰舟没多久回她：只有一位。
　　只有一位？一位什么？
　　她的这个爸爸，是指公司几个给她发工资的金主爸爸，只是懒得打字省掉了。
　　但一想合伙人的股权比例不高，尤其是像已离职的姜诚群。他当年创业时已经把股权套现，现在是老板念旧，给了他一个名誉合伙人的头衔。
　　所以严格来讲，给她发工资的还是陆惟言。确实只有一位。
　　李星河听到付雨叫自己，直接回了个：嗯嗯嗯。
　　便将手机揣口袋，开始认真的商业互吹。
　　而另一边，同是饭局上。
　　坐在陆辰舟身边风韵犹存的女人，看频繁注意着手机的人，关心的问：“辰舟，是工作上的事吗？”
　　女人脸上每条皱纹充满优雅，慈眉善目，言语轻快，一点不显迟暮。
　　这个看着四十来岁，实际已经快六十的女人，坐在陆辰舟与徐昊平等人中间，想也是公司里非同一般的人物。
　　陆辰舟又瞧了眼李星河敷衍的回复，不着痕迹的笑了。“不是。”
　　他在女人凑近来看的时候，将手机揣进口袋。“张董，我还有事。”
　　女人望着表现奇怪的陆辰舟，笑了下，随和的讲：“去吧。”
　　陆辰舟跟徐昊平交待了句，便拿着外套离开饭桌。
　　等他走掉，女人好奇的问徐昊平。“徐副总，陆总是有什么烦心的事吗？”
　　徐昊平痞气的笑着讲：“张董，我所知道的就是，工作上没有让陆总烦心的事。”
　　“那就是私事。”
　　“对。”
　　女人确认后，又望着陆辰舟离去的方向，好奇的自言自语：“会是什么事情呢？”
　　徐昊平只笑了笑，没多说什么。
　　比起有底气，当着老板面说走就走的陆辰舟。
　　李星河这个代理首席，应酬新生，愣是被按在饭桌上，陪他们硬聊了两小时。
　　好在她说明天还要上班，各个部门领导人都收着不少，只他们自己个喝了几杯，没敢劝她。
　　其它公司可能是销售部老大，因为业绩要靠他们产出。
　　可广告公司不同，虽然是有客户管理部，但实际支持整个公司的核心部门是创意设计部。
　　陆惟言刚还叫她坐自己的车，可见是认同了她现在的职务，其它部门的领导哪里还敢拿她开玩笑。
　　李星河不知道他们心里的门门道道，乐得轻闲，只在开头和结尾，拍马屁的跟老板喝了两杯啤酒。
　　因此她在散场的时候，在几个部门领导喝得有点晕头转向，还跟陆惟言吹牛的档，撒腿就跑去一早查好路线的地铁站了。
　　李星河上了地铁，虽然人很多，但感受到自由空气的她很高兴。
　　她拿出手机回了几个甲方爸爸和同事的信息，就给陆辰舟发：应酬结束，你呢？
　　陆辰舟没回。
　　她回到住处，对方都没有回。
　　她洗完澡了，对方还是没回。
　　他是被那些领导下属按在酒桌上下不来，还是懒得回？
　　李星河看了下时间，便放下手机睡觉。
　　爱回不回。
　　-
　　李星河终始对昨天的年终总结不太放心，尤其是他们合着伙夸自己的事。
　　等到第二天，平常九点上班的她，今天故意晚了一个小时。
　　因此等她进到公司时，昨晚没加班的设计部全员到齐。
　　“李总，早上好。”
　　“早上好啊李总。”
　　“李总，你昨晚还好吧？我看好几个部门领导都还没来。”
　　“李总，你吃早餐了吗？我这里有多的。”
　　李星河心虚的笑。“我吃过了，谢谢。”
　　和一群人打了招呼，李星河留意到有好几个组的人，在四组跟曾宏博他们说什么。
　　她进去办公室的时候，敲了敲江文瑶的桌子。
　　江文瑶立即跟进去，藏不住的讲：“李总，何组跟陈组说他们没有特别重的任务，就叫几个人过去协助四组。”
　　主动派遣自己组内大神，前去协助四组这个项目的何萧等人，是不是代表着，他们昨天那些夸奖的话是真的？
　　毕竟荣达这项目是她谈下来的，他们要跟自己反着来，应该是见不得她好才对。
　　至于抽调公司能力最好的人参加这个项目，本身是不现实的，因为即使是年前特殊时期，各组长要不放人，也多的是借口。
　　李星河点头。“那几个人……”
　　“都是行业大神！”
　　李星河瞧她迫不及待的样，笑着讲：“我知道。别忘了我来的时间可比你久。”
　　她来得不是最久的，但设计部每个人的简历，童林都让她看过。
　　当时以为，童林是想用他们丰富的经验和过高的学历，给自己降维打击，迫使她成长。
　　现在来看，她大概像自己对杨来安和张剑尘他们一样，早就在未雨绸缪。
　　江文瑶尴尬点头。“李总，那几个人怎么了？”
　　李星河问：“那几个人有什么想法？是自愿还是非自愿的？”
　　“何组本来是说让他们处理下手上的事，下午或明天再过去的。结果他们半个小时就搞定，跑过参与了。”
　　“嗯，这就好。”
　　江文瑶大着胆讲：“李总你不用担心啦，我感觉自昨天你的演讲后，大家都开始崇拜你了。”
　　李星河没她那么乐观。“演讲带来的效果是一时的。”
　　“可是我们拿下了以前童林和陆大首席都没谈成的荣达。”
　　“这里运气成分居多，没到功过自傲的地步。”
　　江文瑶不认同。光有运气有什么用，还得要有实力。
　　她没多说，恭敬的问：“李总，还有其它吩咐吗？”
　　李星河想到叫她进来的正事。“你把公司已有的客户项目分类归整下，看看还有哪些行业是我们没有涉及到的。”
　　“要这个做什么？”
　　“我还没说完。整好之后，再给我收集份关于长盛国际的，最好他们哪个行业，有什么标志性的广告设计也给附上。”
　　江文瑶一下明白了，兴奋的讲：“李总，你真是要把长胜往死里干啊？”
　　李星河挑眉笑。“分析同行，没你想的严重。”
　　“嘿嘿，我懂我懂。李总，我们公司的好整理。但长胜国际的，我这要怎么收集？”
　　“找媒体部的人协助。”
　　“好的勒。”
　　江文瑶开心的应该着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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