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帮他
元启在整理队员们的心理测试，下午比赛结束后他对战队的队员们都做了心理测试，每次比完赛他都要对队员们进行心理检测跟访，就担心他们在赛场上遇到一些突发情况影响到状态，好及时疏导。
门被推开，阙湾扶着门边呼吸沉喘。他抬头看了眼，又低下头继续整理。
“怎么了，找我有事儿？”
阙湾：“怎么撬开一个人的嘴。”
元启笑道：“最简单的办法就是用手掰开，武力有时候能解决很多问题。”
“……”
阙湾走到他桌前，“我想知道纪尤锐的情况，你这儿有他的心理测试报告，对吧？”
元启抬头看着他，“我上次”
“我知道，但是我没办法逼问他。”
元启和他说的话他一直都记得，很多时候他也想问纪尤锐，想知道他到底是怎么了，可是他总找不到合适的时机，正常的纪尤锐对他很好很好的，看不出来有什么不同，他甚至都找不到切入口去问。而像纪尤锐今天这个样子，他似乎更找不到切入口了。
他目光真挚，“我只是想帮他。”
元启听他描述的情况，沉默良久才开口：“他如果想让你知道的话，一定会告诉你，以他的性格，如果这么长时间都没让你查到什么，就证明他不想让你知道，或许你想办法让他完全信任你才是最重要的。”
“他不信任我？”阙湾有些难以置信地问。
纪尤锐连元启都说了，就没跟他说，难道相对于纪尤锐而言，元启比他更值得信任？
“别误会，不是这样，只是我答应过他。而且我之前已经告诉过你了，耐心陪伴就是目前最好的办法。”
可他确实就是这样做的啊，但也看不到什么成效。
看来是撬不开元启的嘴了，阙湾又换了种方式，“可我感觉我有时候也病了。”
正在整理文件夹的元启狐疑地看着他，“嗯？”
阙湾一脸郁色，“我觉得，我内心好像有另外一个人，他和我截然相反，有时候我还会和他对话。”
元启通过观察他脸上的微表情就知道他在撒谎，这种症状其实大部分人都有，但这都算不上是心理疾病，人都具有抽象逻辑思维，通过常年文字故事或视频的影响，多多少少会富有一定想象空间。
“我觉得我好像病了……”
元启：“……”心说心据理测试报告来看你可没有问题。
阙湾盯着他，苦恼地唉声叹气。
元启无奈摇头，道：“是，人在长期压抑的生活环境里很容易产生很多心理病，有些人会变得自闭，有些人会抑郁，有些人会焦虑，有些人会因为一些无法承受的经历而变得狂躁，厌世，演变成狂躁症或是产生了极剧烈的报复心理，这些情绪的变化很难自控且随时都可能发生。”
阙湾抢话道：“所以有些人就会把自己真实却又无法接受的一面隐藏起来，用伪装的另一面来说服自己，掩盖自己？”
元启手指蹭着鼻尖，“可以这么说，但也不是人人都是这样的情况，这只是诸多心理疾病情况里其中一种。”
阙湾洗耳恭听，睁着双眼睛乖巧听教的模样，元启也就多和他掰扯了几句，“比如有些人，他如果是经历了对他非常有冲击性，造成了巨大伤害阴影且久久没办法自愈的事情，那他就会形成一种与原来完全相反的人格，类似于一种身体自发产生的自我保护机制来当缩壳。当然这种人格形成也不止是成为自我保护的可能性，也可能是长期的各种心理压力或身体伤害早就埋下了种子，这种别类情况会更显著于他会对某一种或喜或恶的执念产生极大的狂热或反感，这种情况就是突然爆发后又没有得到及时的治疗疏导的原因导致，所以整个人就变得更为复杂。”
坐在桌边的人半天没了回应，元启把文件收回柜子里归档，刚转过身，就听阙湾又问：“那你说的这种复杂是……包括？”
“沉浸在自我拉扯，挣不出自我怨恨，苦困的自我斗争。”
阙湾心微微一沉，“……那，那多久会恢复过来？”
元启摇头，“不一定，每个人的身体情况不同，有些人可能一辈子都没法恢复，走入越来越糟的境地，有些人找对治疗方法，也会有好转的可能。所以要持续长时间的心理治疗和药物控制，这个过程漫长艰难，本身也是一种巨大的考验。”
“不是，”阙湾急道：“我是说，突然的变化总会有个周期吧？一般能维持多久，又会有什么警示，难道不是要克制这种变化，才会是帮他好转的首要途径吗？”
元启模棱两可地说：“原因很多，不具体是哪一条。”
“不过有一点你说得对，就是要尽量克制，减少这种变化才会有好转。”
阙湾垂下眼没再追问，他大概明白要怎么做了。
……
回到宿舍刚过十点，走道上没什么动静，阙湾走到纪尤锐宿舍门口，在那儿站了很久。
他没有敲门，或是和上次一样疯狂敲打要把里面的人给叫出来，额头抵在门上，就这么在那儿站着，走道上的感应灯偶尔亮起，将他的身影拉出长长一道无力。
一直到十二点过后，其他人回宿舍时闹出动静，阙湾才缓过神来，像是隔着门就已看到了纪尤锐一样，复杂挣扎了许久，才回了自己的宿舍。
阙湾是九点醒的，醒的时候宋行还在好睡，他洗完澡出来宋行才醒，醒来第一句话就是：“你俩真确定要地下恋了？”
阙湾擦着头发，“那不然呢？”
宋行咂了下嘴，“也是，就你俩那粉丝量，要是爆出去，我估计论坛不知道会被轰炸成啥样儿。”
“不过你咋情绪不高呢？听你们昨天那情况是吵架了？”
“大早上的，谁能有多高的情绪。”
这话宋行很认同，现在他们每天起床睁眼就感觉压力山大，睁眼那一瞬间就明确地知道他们枯燥而又乏累的一天又开始了。
今天阙湾没有像以往一样，出去就先去敲对面的门，然后开门进去叫人一声，再高高兴兴跟人一起去吃饭训练，今天他就出门的时候看了一眼对门，话也没说地先去了训练室。
宋行跟在一侧，把这反常收入眼里，见自家鸡直哥哥把队服领子立起来围住脖子，下巴抵在衣服里，挑染的那几缕头发和黑发一起扎高，丝丝缕缕翘在头上，挺张扬一发型，那张脸特白特漂亮，光这侧颜就很动漫男了，别说那张脸得好看成啥样儿，这谁拿下不得好好养着？偏他现在脸上就四个字：离我远点。
你说这恋爱有什么好谈的？
阙湾靠在座椅上，双手垫在脑后望着外头发呆，他这个位置面向窗，能看到外边儿的天，今天出了点太阳，像是从层层厚叠的暗云里好不容易透出点光，淡淡一层洒下来。
十点的时候纪尤锐踩点进了训练室，进门的时候目光在最里那个方向，那人身上身上停留了几秒，又无事一样去了自己的位置。
…
老几样的训练模式，教练开会讨论了一下新的战术，这两天照这几个战术磨合，下周一第二周常规赛开始，通过这一周的比赛，其他战队自然也会做出相应调整，其中不乏对ds针对性的战术，所以他们也需要想办法应对。
训练和往常一样，阙湾也没有把昨晚的情绪带入到训练中，纪尤锐好像也当做昨晚无事发生，俩人正常相处，到没让人看出什么不同来。
现在阙湾观察纪尤锐有了经验，会冲他笑爱逗他眼睛总黏在他身上的是喜欢了他很多年的那个纪尤锐，面无表情冷淡待人的是那个能气死他的纪尤锐。
到了晚上，纪尤锐还是没有来找他说话，阙湾就知道，这是还没换回来呢。
所以，他就先去找纪尤锐了。
他想，他跟一个病人置什么气呢？纪尤锐平时有多疼他他知道，纪尤锐肯定是没有办法了吧，肯定是没办法控制自己，不然怎么会舍得这么对他呢。
宋行订了外卖，其他队员总是闻着味儿就来了，宋行也一贯大方，光靠吃的就把人心收的服服帖帖的。
宿舍里吵闹得很，对门儿一点动静没有，阙湾从一群狼嘴里抢出一小份来，钻进了对门宿舍。
纪尤锐在洗澡，床上扔了几件脏的队服，阙湾把东西放到小桌上，把床上的脏衣服收到脏衣篓里，像是在自己的地盘般，收拾完后才窝进小沙发里玩手机。
他没事儿的时候就赖在纪尤锐的宿舍，窝在靠窗边的单人小沙发里玩手机，就算纪尤锐睡着了，他也能这么安静地在这儿待着，无事可做也只要能随时抬眼看见这个人就好，已经成为了一种习惯。
浴室门开了，开门时卷了一股热气出来，纪尤锐毛巾擦着头发，看到窝在小沙发里的阙湾。
他像是把这里当做自己的地方，横坐在小沙发里，一双腿搭在沙发上轻轻晃动着，姿势怎么随意舒服怎么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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