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空中祭坛
“大家在这里整顿休息一下，今天也辛苦了，我们明日再出发。”
他们已经走了很久了，看见不远处有一条小河，蝶夢发出指示，弟子们就瘫坐在地上，此次来秘境的大多都是为习弩勾而来，也没有其他历练经历。
云山秘境灵植虽有，但数量并不算多，而且守着的灵兽强悍远比其他小秘境，他们与灵□□战一次，便要耗费许多精力。
真是奇了怪了。
“蝶夢师姐，我们要到哪里去啊，难不成一直到处转悠收割灵兽吗？”
“师姐，还没有和大师兄联系上吗？”
“大师兄说云山秘境应该都是灵物，可是我们现在收获不过寥寥，快与大师兄汇合吧。”
累了一天，现在休息大家开始讨论了起来。
他们进入云山秘境，就被划分成了好几路，与习弩勾分离开来。
蝶夢面色冷凝，其中有些人几日不出力不说，反而嘴里全是抱怨之词，真是在太华宗娇惯坏了。
“今日云山动荡过后，灵牌就与习师兄失去了联系。”
“各位，我知道大家来此行也不想一无所获，但秘境历练本就是机遇与危险并存，今日谁杀了灵兽谁得了灵植，大家也看得清楚，回太华宗自然会得到应得的报酬。”
“但是如果是想与大师兄汇合去寻自己的什么机缘，那我只能说你们想得太美了，连灵□□战的勇气与毅力都没有，有什么资格拥有灵物。”
说完她就离开，前往河边接水，留下身后的人议论纷纷。
“师姐说的对，若是我们自己不能保护自己，又何谈什么去争取机缘呢？”
“反正师姐说的不是我，我可是一直在战斗。”
“说了那么多不就是没有和大师兄取得联系嘛，然后要我们自己自生自灭。”
“你说什么呢？师姐说的就是你这种人，张琳你一直做缩头乌龟，杀灵兽不见你人，摘灵植你倒是跑得快，可惜功劳不会记在你身上的。”
“你……哼……等着瞧，现在师姐师姐，等她回了太华宗还不知会是什么情况呢。”
蝶夢远离身后的纷纷扰扰，看着平静如水的湖面，明亮的月光挥洒在湖面，恍若一张清透的镜子。
她呆呆地看着水中的自己，依旧美丽妩媚，脑海中却不由自主想到了死去的刘悦，和周林。
水面倒映着也不再是她的容颜，而在上演她在太华宗的一幕幕，她被母亲送入太华宗，拜入岫悟峰，几十年修行。
现在她心里怀着沉甸甸的心事。
“师姐。”
犹如一阵惊雷巨响，蝶夢皱眉，水面上的戏幕倒影也一一破碎。
“萋萋，你吓死我了。”
“你怎么来了。”
她捂着心口，看着身后来人嗔怒道。
“师姐我看你接水却一直没回来，我就来找你，发现你在这里一动不动的，就喊你一声。”
女子一脸委屈地解释道。
蝶夢扯了扯嘴角，勉强勾起笑容。
李萋萋看了看她难看的脸色，恍惚的神情，她了然于心，小心翼翼地问：“是因为周林师兄吗？”
她说的是周林不是刘悦。
“不要胡乱猜测了，好好休息吧，明早出发。”
蝶夢冷冷地看了她一眼，起身返回队伍。
李萋萋看着她的背影，眼神晦暗不明，跟了上去。
姜虞和宁休两人此时也来到了河边，他们在对岸不远处找到了一个山洞。
夜色降临，树林阴翳，姜虞拉住宁休的衣袖问：“牛皮卷里有什么？”
前方男子挑眉，月光映在他的眼中，溢满清冷的光辉。
“云山秘境的地图。”
“地图？”
姜虞回神，宁休已经挣脱了她，率先往洞中探去，她蹲下摸了摸地上泥土，潮湿润泽。
两人继续往洞里走去，石壁上满是水滴，不一会儿就走到了头，洞内布置极为简单，一张石床一方石案。
姜虞走上前，详细地抚摸石案，突然一顿，摸到一处凹凸不平，她蹲下身。
宁休也到处端详这个石洞，他们是在河上游发现这个石洞的，直觉一般，两人都相互示意，进行探访。
见姜虞发现了不一样的东西，随即蹲下，与她一同细细看这石案下的刻字。
“这写的是什么？”
宁休看不懂。
“这应该是几千年前就消亡的古氏族，邕邑族的文字，我曾经在书中看过用这种文字写的诗篇，但我也不知道这写的是什么。”
“祭。”
姜虞认真地回忆那篇诗文，最终摇了摇头放弃。
“我只认得这个祭字。”
宁休起身，石洞中干净整洁，好似主人家只是外出了一下，等会就会回来，但石洞进口的杂乱繁茂的藤蔓树枝和地上覆满的杂草很显然说明此山洞已经荒废很久了。
姜虞沿着石壁细细摸索，一无所获。
她看看身旁的男子，放下手，回到石床进行打坐。
石洞一片安静，她睁开眼睛转头盯着宁休与他视线交汇。
“你不要盯着我。”
对面男子有些委屈地眨巴着眼睛，撇了撇嘴巴，忿忿地说：“可是我喜欢你嘛。”
楚木世界中的表白再次被他重新提起。
姜虞皱眉，“闭嘴，下去。”
“什么？”宁休假装疑惑。
“你，下床。”
他就姜虞被一把推下了石床。
她直接闭眼躺下，不理宁休的抱怨之词。
“姜虞，好歹我们之前也共患难了，你怎么一点情谊都不念。”
她睁眼看向宁休，冷笑道：“你值得？”
他扯了扯嘴角，不说话。
姜虞躺在石床上，眼神认真地盯着洞顶，突然起身坐起来，转向旁边木桩一般站着的宁休露出兴奋之色。
“我找到了。”
“什么？”
——————
已经夜深了，张琳起身，她小心翼翼地扒开身边的人，走到蝶夢身旁，轻轻地扒开她腰间的衣服，便拿到了空间灵袋。
她轻轻握住灵袋往河边走去，一边走一边踢动石子蹦入水中。
“哼，什么师姐，不过是狐媚一个，我看你没了空间灵袋如何向大家交差。”
她站在河边，看着手中的灵袋，面上露出得意的微笑。
正要松手将灵袋丢入水中时，突然一个声音喊住了她。
“师妹这样做，可不是君子行为。”
一个男子缓缓走来，他手上拿着剑，衣服整齐，微笑看向张琳。
“你没睡？”
张琳面色窘迫，她明明看大家都熟睡了才偷灵袋的，以为不会有人发现，却没想竟有人看见了她。
“那又怎样，我本就不是君子，齐让你想干什么？你不叫醒他们反而单独来找我，不是想和我夜谈吧。”
想到这点，张琳也不再心虚，笃定地看向对方。
男子缓缓靠近她，月光散落在他的面容上，像是覆上了一层柔光。
张琳现在才发现，齐让长得并不赖。
“我当然不是来阻止琳琳师妹的，我是来帮你的。”
“帮我的？”
“是的，我来帮你。”
张琳只觉得困得厉害，眼前男子异常温柔，他说他要帮她，他是她最信任的人，恍惚间手上的灵袋掉在了地上。
男子轻柔地抱住她，慢慢向水中走去，水面泛起一圈一圈水波，清冷的光辉照映下，水面美丽异常。
男子抱住她慢慢沉了下去，只听见水面响起女子嘶哑的疼痛声，只那么一会就安静下去，悄无声息了，水面也归于平静。
河周围的树林也是阴森安静，在夜色里显得那么沉默。
天亮，一群人都醒来。
蝶夢一醒来就握住了剑，她起身就察觉了不对，摸摸了腰际，什么都没有，蹲下细细搜寻也并无灵袋。
李萋萋见了，来到她的身边关切道：“师姐，怎么了？”
她看了李萋萋一眼最终还是说了出来。
“空间灵袋不见了。”
“啊？什么？空间灵袋没了？”李萋萋惊异地叫了出声。
“蝶夢师姐，蝶夢师姐，张琳师妹不见了。”
此时身边一同传来其他人慌乱的声音。
蝶夢走上前去一下子与来人对上，她惊诧问：“张琳不见了？”
她虽然在队伍中一直看不惯张琳，但并不想她出事。
就像刘悦……
“我的空间灵袋也不见了。”
空间灵袋里装的都是一队人在秘境中杀的灵兽和摘取的灵植。
“空间灵袋不见了？”
此时其他人也听到了这两个消息，纷纷围了过来。
“空间灵袋没了，张琳也不见了，这两件事不会有什么联系吧。”
“说不定是她想一个人带上空间灵袋去找大师兄，然后趁机邀功。”
“她没必要这么蠢吧？”
大家叽叽喳喳凑在蝶夢耳边，她握紧拳头，神情严肃说：“先不要想这么多了，大家都分散去四周找找吧，寻张琳师妹的踪迹。”
大家散开，给她透了一口气，握着剑也往林中走去。
几个男弟子行至河边，一个人拿着剑神态认真地查看四周，找是否真的有什么踪迹遗漏。
其中一个人神情萎靡动作散漫，他看到男子，讽刺道：“齐让，你真是蝶夢师姐最忠实的小师弟，她说什么你做什么。”
走在后面的另一个男弟子，也随之唱和道：“你又不是不知道齐让喜欢蝶夢师姐，据说是因为他最开始在外门老是被欺负，有一次师姐看到了就为他出头，之后还教他还击，他通过内门考核最开始想选岫悟峰的，要不是岫悟峰只收女子，他恐怕也不会去申悟峰。”
他走上前来，用剑戳面容沉静的男子，不怀好意地笑道：“是吧，齐让。”
齐让撇了他们一眼，也不理他们两人，就往前面走。
后面两人相互对视，嗤笑。
三人来到河边，齐让沿着地上的脚印，往前走去。
“这是什么？这是人的脚印吗？”
跟在身后的两个人也同样看到了地上的脚印，像是凭空出现踩在了地上，掌型巨大，踩下去的土层有一指骨之深。
这不可能是张琳的，突然出现的巨掌，隐隐昭示着不祥的预感。
齐让捡起地上的灵袋，他转身对身后两人说：“我找到空间灵袋了。”
身后两人迅速来到齐让身边。
“在哪里发现的？”
他指了指地上。
“就在这里。”
这个位置就在河旁边，他转身看向平静的河面。
最开始嘲讽齐让的人夺过齐让手中的灵袋，转身就往人群方向跑去。
“我前去给蝶夢师姐报告这件事，你们俩在这里等着。”
——————
姜虞和宁休两人坐在石床上，盯着洞顶。
刚刚她躺下，一睁眼就发现了异样，石洞内部到处都是坑坑洼洼的缝隙，或大或小，洞顶也是。
他们最开始进来的时候只当这是石洞天然形成的现象，毕竟怎么都看不出来有什么特别之处。
但当姜钰躺在石床上面时，洞顶的坑洼缝隙竟然整体连接成了一个图形，是一条弯曲扭动的蛇。
姜虞望着洞顶，细细思索着。
被杂草覆没的洞口，洞内人工制成的石床与石案，案柱上刻着几千年前邕邑族的古老文字，洞顶的蛇。
这洞中的人到底想要干嘛呢？
祭……
祭……
祭奠？
祭祀？
突然一个想法如火光电石般迅速闪过她脑中，她把它抓住了。
猛然低下头，望向石案。
“有发现？”宁休问，他也有了猜测。
“或许”
两人一同翻身下床。
姜虞走进石案，只见她指尖聚集灵气，便开始在石案上作画，一气呵成，一条与洞顶一模一样的蛇形图案就显露在石案上，竟与其一一对映上。
这石案就放在洞府正中央。
由灵力画出的蛇，好似真的在扭动翻腾，瞬间一跃而起，与石壁上的图形相重合。
姜虞两人瞬间到达了地面之下。
他们站在一扇石门前，身后就是看不见底的悬崖深渊。
邕邑族的圣兽是蛇，而石案下刻的邕邑文中有一个祭字，那可能是一篇祭文。
姜虞看向深渊之上，一座恢宏的庙宇悬浮于空，最远处即是同他们站立地方一样的断崖。
“没有想到云山之中竟然有一座祭坛，建造祭坛之人恐怕挖空了云山中心吧。”
宁休看着四面石壁，“将灵珠镶嵌于石门之上，又利用奇阵加持，源源不断地为祭坛提供漂浮之上的能力。”
“建造洞府之人绝不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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