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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南北问程牧阳,他的下一站是哪里。程牧阳正握着她的手,在轻吻她的手心,痒痒麻麻的。“哪里也不去,就在这里,在哈萨,”他抬头,琥珀色的眼睛有着危险的吸引力,“这是个很有意思的游戏,信佛的人,要在真主安拉的土地上,让上帝的信徒一败涂地。”

        他说完,伸手替她戴上黑色的面纱。

        “等到日落,我陪你去看看我们的‘浮屠’。”

        他们所在的城市哈萨,拥有世界最大的加瓦尔油田,而在这里负责程牧阳饮食起居的,并非是个人,而是全球最大的石油公司——沙特阿美公司。

        当波东哈得知此事后,都笑著对南北感叹,程牧阳真是个非常合格的“生意人”。

        不过波东哈也提醒南北:“这里是很敏感的地方,伊斯兰在沙特有两大教派,这里的教派,和沙特真正的教派是对立的,”他告诉南北,“不知道程牧阳想要做什么。”

        “他没告诉我,”南北想了想,说,“或许在我们不知道的情况下,他已经做完所有事了。”

        波东哈笑起来:“有你和他的关系,我倒是不怕什么。程牧阳这种人,只要不和他做敌人,做什么,都应该会很有趣。”

        是很有趣。

        她想起在台州重逢时,程牧阳带自己去看千岛湖的水下古城。在漆黑无波的水底,他是如何送给自己千年古城的惊喜。

        他总能让人意外,却并不觉得危险。

        或许,只是对她来说,不危险。

        那些看起来近在咫尺的高耸岩石,比她想象的要远。

        傍晚时,程牧阳接受医生检查后,亲自开着车,带她开车进入沙漠,她透过车窗能看到远远有散养的骆驼,拖着长长的黑色影子,慢悠悠地走着。

        车在沙漠上缓慢地开着,程牧阳开的很慢,让她可以欣赏沙漠的风景。

        “北北?”

        “嗯?”

        她回头看他。

        他单手扶着方向盘,另一手捏着戒指:“把手伸过来。”

        南北哭笑不得。

        不过,她还是很听话地伸手过去,看着他把一枚古董红宝石戒指,套在自己的无名指上:“这个戒指,多少年了?”看起来,非常的中世纪。

        不过她并不喜欢研究珠宝,只觉得很有故事。

        “不知道,大概很久远,我只是听人说拥有过它的女主人,都非常美丽,而且婚姻幸福,就留下来,准备送给你。”

        她嗯了声,抬起手,仔细看那枚戒指。

        然后就听见程牧阳说:“我一直想和你说,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就是在菲律宾,把你一个人留下来,先离开了庄园。那之后,你是不是吃了很多苦?”

        “一点点,”南北爱极了这个戒指,“只是有时候想起来,有些后怕。如果再晚一些时间,或许宝宝就保不住了。”

        程牧阳看了她一眼。

        南北仿佛有感觉,也侧头看了他一眼。

        她承认,无论是在南淮身边,还是在沈家,甚至是在比利时,她从来没有遇到过像在菲律宾时的生死危机。程牧阳安排的很好,只是CIA太无孔不入,而菲律宾本就不是他和自己的地方,任何意外都足以致命。

        “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也是在菲律宾,对杜说出那些话,”南北摸摸他的肩,想起刚才看到他接受肌肉注射的画面,“如果我当时知道你在隔壁,绝对不会说那些话。程牧阳,你生气吗?当时是不是气坏了?”

        “不是生气,”他的声音带着笑,告诉她,“是失去理智,而且,失去的非常彻底。”

        的确非常彻底。

        所以肯定伤得很重。

        南北往他身边移过去,伸手搂住他的脖子,他回头的一瞬,她轻轻用嘴唇碰了碰他的。程牧阳想要扣住她的后颈,加深这个吻的时候,她却笑著躲了开。

        “这条路上怎么没有人?”

        “这里人不算多,石油公司的人知道我要带太太来,就临时封闭了这条路,安全一些。”

        南北哼了声,嘟囔了句:“说的还真顺口。”

        “什么?”

        “没什么,”她摇摇手,“你娶太太,绝对是全世界最容易的一个人。”

        “可我是这世上,最不容易的爸爸,”他笑一笑,低声说,“你哥哥,准备什么时候把女儿还给我?要不要我给他送几个莫斯科女人,给他多生几个,换回我女儿?”

        南北好笑看他:“我以为你不在乎。”

        他没立刻反驳,却忽然问她:“取重舍轻方得胜。听过吗?”

        她笑:“听过,出自施襄夏的《弈理指归续》。”

        她记得在赌船上,她还和程牧阳一起摆出了施襄夏的当湖十局。

        所以程牧阳能念出这个清朝大国手的话,并不奇怪,奇怪的是,他想说什么。

        程牧阳看她疑惑的表情,忽然就笑起来。

        “我呢,只想先让南淮放松警惕,”他低声说,神情像个老谋深算的狐狸,“宝宝的妈妈都和我回莫斯科了,宝宝还会留在比利时吗?”

        还真是“取重舍轻”。

        “阴险,”南北忍不住笑,“程牧阳,你真阴险。”

        靠近那片石岭,她才发现,很像是中国峨眉山的一线天。只不过峨眉山有流水,也有参天古木,而这里只有黄沙。程牧阳陪着她看这些东西,两个人从裂开的石壁下,一直爬到山顶。说不上什么好景色,只有远处,有蔓延的植被,很单纯的绿色。

        “是椰枣,”程牧阳从身后搂住她的腰,“是这些沙漠王国的特产,他们叫它国宝。那里的有上万亩,是专属沙特王储的椰枣林。”

        南北看着这些椰枣,想起仅在云南,就有各种奇妙的植物。

        而在这缺水的沙漠国家,只有这种植物适合生长。

        “老天真是很公平,”南北说,“给这里人的只有沙漠,却在地下埋了最好的石油。你说那片椰枣林,是王储的?”

        程牧阳嗯了声。

        “我听说,哈萨这里,是整个沙特最大的油田,可是这里人的派系,和当权的王室不和?”

        “差不多,所以王室在这里种椰枣林,也算在表示诚意,”他说,“明天,沙特公主的发言人,会代表公主,在这里开启世界科技高峰论坛。”

        “经济高峰论坛?”

        “是,”程牧阳笑了笑,“沙特明年想要建世界最好的科技大学,请最好的教授,招最好的生源,所以他们这几年,每年都会开办这种科技论坛,吸引人才,顺便做宣传。”

        南北很好奇,他为什么会关注这种东西。

        “别告诉我,你不止想做慈善家,还想做大学教授?”她往后靠过去,头枕着他的肩膀,“这么一说,我记起来了,你是物理系高材生。”

        当初在比利时念书时,她和他都在理学院。

        很多人讨论起程牧这个名字,都绝对是佩服的,他是个高智商的人,连沈家明起初对她描述程牧阳,都是这样的措词。不过——南北实在想象不出,程牧阳去搞科研是什么样子,研究核弹原子弹吗?

        “这是沙特这一个月,唯一的大型国际活动,会有很多外国学者和科研人员,”程牧阳曲起手指,弹了下她的额头,“也是送走‘那个人’最好的途径,这么大范围的出入境进出,会有国王的特许,是CIA的最佳机会。”

        “你一直在说,‘那个人’特别难找,难道没什么资料?”

        “没有任何影像资料,因为她是个女人。”

        “女人?”

        南北恍然。

        这就难怪了,在这个国家,除了外来的客人,所有女人从穿着到打扮,都没有任何区别。就算是有眼睛上的稍许差别,也很难第一时间分辨出来。

        况且,这是个禁止照相的国家。

        尤其禁止对女人拍照。

        所以,想找特写的完整影像资料,简直比登天还难。

        不过程牧阳既然敢来,敢带着“国际通缉犯”的名头,来到沙特,就肯定已经布下了天罗地网。南北对他的迷信,绝对和南淮相同。

        只要出现问题,总有解决的方法。

        晚上两个人回到酒店,南北陪他吃晚饭时,终于见到了传说中的“宁皓”。

        “喔~传说中的女人,”宁皓笑著抬高自己的帽檐,看南北,“幸会幸会,我真是佩服身手好的女人,尤其这个女人,还能让我们小老板舍生忘死。”

        她记得非常清楚,当初困在孤岛时,就是这个声音,非常愉悦地通知程牧阳一个个坏消息后,还要嘲笑他抱着女人跳海的浪漫之举。

        所以对于宁皓的言论,她并不惊讶。

        宁皓又废话了两句,这才坐下来,开始给程牧阳看一个个的资料片段。

        “那天我们在机场附近,运了整车的地对空导弹,真的拦下了他们,”宁皓指着一个金发的中年男人,还有他身边的一些男男女女,男人都是西装革履,两个女人都是黑色袍蒙面,“第二局的一组人跟着他们,在地对空导弹发现后,机场进入一级戒备,他们的航班也延迟起飞了两个小时。我刚才锁定他们所有人的护照,他们就放弃登机了。”

        放弃登机,就等于回到蛰伏状态。

        可惜了。

        那些人手里的护照,可以随时更换,离开机场后,很容易就更换身份和容貌。想要再查,还要重头再来。程牧阳站起身,走到屋子的另一侧,看着户外,在思考着什么。

        南北看着整个静止的画面,总觉得有什么奇怪的地方:“放大一些,可以吗?”

        宁皓给她放大。

        她像是看到什么,指着一个角落,宁皓马上心领神会地继续放大细节。

        南北稍稍愣了下,叫程牧阳过来,指着那个角落问他:“你觉得,他这次来,是敌?还是友?”程牧阳的手,很自然地放在她的肩膀上,轻轻地用手指,来回滑动着,隔着衣料抚摸她。

        过了会儿,才很觉有趣地笑起来:“不知道,真的很难说。”

        很年轻的男孩子,眉目间书卷气极浓,南北记得,他比自己还要小几岁。

        她也没想到,这个人竟是孤身一人,站在那里,身边靠着个不大的行李箱,低着头,像是在擦拭手里的眼镜。

        “他来沙特,一定不是为了收集吴歌。”南北轻声说。

        真没想到,会是周生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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