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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第23章


高大巍峨的姜王宫宣明大殿上,负责姜国粮食的大司农李灿手持奏折,字正腔圆说:“姜王,去年全国收获的粮食减产一成,今年又是灾年。粮食短缺,会造成更多不利于社会稳定的流民。应当尽早做好措施防备。”

        姜王问:“大司农,我们有哪些措施可以使用?”

        李灿迟疑了一下,有些犹豫。

        姜王问:“有什么措施尽管提,我会尽全力满足。”

        李灿说:“首先,除了萧州之外,其他的田地都是卿大夫分封给当地的贵族,然后贵族将田地租给农民。农民相当于是贵族的雇佣工,依靠自主耕种的土地获得的粮食和收入微乎其微,只能勉强糊口。而地主只保证吃饱,饿不死,其他一律不管。所以真正负责耕作播种庄稼的农民生产的积极性并不高,这就影响了我们粮食的收入了。”

        觉察到自身利益即将收到损失的乔大夫打断了李灿的话,反对道:“我的祖辈为姜国殚精竭虑,才有了先王封给我的土地。打了我土地的注意,就是对先王不敬!”

        李灿是通过中举制度上来的贫儿。她自小为了帮助父母,会了种菜。她的父母是农民,曾被这些吸血鬼们剥削得饥一顿饱一顿,所以她一向看不惯那些仗着有土地就剥削农民的贵族。若不是她头悬梁锥刺股,付出了超出常人的努力,恐怕她还重蹈父母辈的覆辙。

        李灿说:“嬴国有邻国子国的支持。姒国虽然土地小,但是全是肥沃的土地。我们姜国耕种的土地面积不及子国,更没有姒国的土地肥沃,更何况我们还要援助姚国”

        李灿瞪了一眼乔大夫,这时候负责水利的司工好友王岩拉了拉她的衣袖,示意她不要如此尖锐。被友人劝阻的她才想起来,虽然她已经成了大司农,也只是为姜王服务罢了,没有能耐去对抗那些大夫们。

        王岩是王大夫的独子,他不愿意继承父辈的衣钵,反而一天天喜欢琢磨些建筑和水利相关的。因为他本身家境优越,周游了各国,有了自己关于建设本国的水利的主张。

        王岩握着奏折,说:“姜王,臣游览全国,发现这里的水利工程技术比较落后。水利工程技术落后,农民浇水不便,这就难以保证粮食供给平衡。”

        姜王早听说王岩技术高超,满意地说:“那建设水利就交给你了!”

        王岩说:“臣听说子国有最新的井田制度,在这样的制度下,今年子国收获的粮食竟然多了一成。于是,臣就想去子国那边学习他们的井田制度。”

        姜王一听,想到了姜夏。姜夏一直在自己身边学习如何执政,但是她从来没有和其他国家进行外交过,便想这次让姜夏和王岩李灿一起出访子国。

        短短三年,子王宫外的围墙由原来的木制栅栏换成了坚固的石砌墙,外面多了些禁卫军把手。姜夏看着子王宫外竟然和姜王宫的一样了,有些感慨。

        子王宫宫内虽然没有姜王宫大,但是却比姜王宫华丽。背靠青山,面朝江水。水上横一桥,桥上刻着花鸟鱼兽,宫殿上盖着琉璃瓦。

        姜夏一行人随着宫内的侍从一起到了子王接待他国贵客的承月殿。承月殿内,灯彩辉煌,管弦悦耳。品葡萄佳酿,尝山珍海味。姜夏和子王寒暄了一下,然后就一起欣赏技艺高超的艺人的表演。

        看了一会儿,子王得了空,问:“姜太子,今年灾年,我们子国还要援助嬴国,粮食恐怕会缺一些。”

        姜夏听子王的弦外之音,以为这次子王会涨价粮食。她一开始有些气愤,可无奈姜国受到粮食生产的技术掣肘,在此刻也只能被子王坐地起价了。

        子王说:“我们以前一直给姜国卖一些粮食,可是今年,我国粮食缺口也大。这已经不是钱的事情了。”

        姜夏疑惑,不知道子王葫芦里卖得是什么药,于是问:“子王,您这是?”

        子王和蔼地拍了拍姜夏的头,说:“这次就让你带来的司工和司农学学我国的农业制度和技术。但是这些可不能白白给你们。”

        不愧是在子国称王的老狐狸,姜夏感叹,问:“这次我们要交换什么?”

        子王说:“还是和以往一样,提供一些武器。但是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这次武器给我们多一些。”

        姜夏同意了,但是心里在嘀咕着,子王现在又从姜国进一些武器做什么?

        姜夏问:“子王,为什么子国要进一些武器?”

        子王说:“前几年,姚国的流民经常来我国边境抢夺商人的货品。为了维护商人的利益,我们不得不扩充军队。但是最近几年,竟然变本加厉,在边境多次主动挑起战争。去年,姚国流民竟然直接对我子王宫下手,于是我不得不加固了城墙。”

        和子王分别,就到了御花园。园中亭台叠翠,花木扶疏,池水萦回,山峦缭绕。姜夏见远处有一小阁楼,内有一穿着白衣的清秀男子正对弈。她认识那个男子,他是在辟雍时候认识的学长,名为子骅,是子国的太子。

        姜夏进到里面,推开白碧轻纱,一带斑竹小栏。阁前弥望,假山流水,黑石碧植,尽收眼底。阁楼上楷书“净心楼”三字,有一琴师操琴奏乐,极为雅致。在子骅所在的位置,一怀抱婴孩的娇美女子正在观看棋赛,这是子骅的妻子荷鸯和儿子子焱。正在和子骅对弈的是他的弟弟子祁。

        “学长好!嫂子好!”姜夏打了招呼,她看见了子祁,相比于三年前病怏怏的他,现在他有了些肌肉,皮肤麦色,更加健康。她犯了难,按照辈分子祁是子骅的弟弟,按照年纪,子祁比她小,脑袋转了一会儿也想不到有什么具体的称呼,就随口打招呼:“二王子好!”

        子骅也没想到这时候也能再见到小学弟,惊喜地站起来,拍了拍姜夏的肩膀。

        子祁第一次知道兄长竟然和姜太子如此亲密,问:“王兄,您和姜太子是怎么认识的?”

        子骅说:“他是我在辟雍遇见的学弟。这姜太子可是个奇才。他不仅能文能武,而且还擅长马术,善于射箭。即使是辟雍里武官的后代,在武术上面也打不过他。”

        子祁问:“王兄,你不是说你喜静,不喜欢和经常打架的人在一起么?”

        子骅继续拍了拍姜夏的后背,说:“虽然他会这些,但是他从来不用自己的本事欺负同学,反而待人以恰当的礼仪。他的性格就像是一块温润的玉石,温润尔雅。如果不是一次班里有武官后代的挑衅,我们也想不到他竟然如此武力高强。”

        姜夏看着子骅,不让目光流在子祁的身上。

        子骅摁了摁子祁的肩膀,问:“我的焱焱已经一岁半了,姜夏的女儿也两岁了。你什么时候让我带带你的侄子?”子祁已经二十了,他已经到了结婚的年龄。

        子祁看了看姜夏,又想到了三年前烟雨缭绕的江南,还有心上人,说:“王兄,我不是一直在找你弟媳妇,这不是没找到嘛。”

        子骅弹了弹子祁的脑袋,说:“你是说你在江南的时候遇到的姑娘?那个姑娘你都找了三年,还没找到!”

        子祁想要说些什么,他的贴身侍卫张简拆了台,说:“你真是个大情种,那个姑娘就是个骗子。她骗了你的感情,还骗了你父亲给你的戒指。”

        子祁坚定地说:“我一直有这种直觉,她一定会再出现的。我们会在一起的。”

        姜夏听了,五味杂陈。她为子祁依然等着和她重逢而感动,同时心如刀绞。她现在是姜太子,而不是杜撰的若仪。她在母王的教导下,无论是悲或喜,她的表情都能展现得如湖水一般平静。她想,要不这个时候就装作笑呵呵地,也学着学长的话,劝他看开点,忘了自己。但是她想要说,张开了嘴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出于私心她并不希望让子祁忘了自己,她还想让子祁等下去。

        子骅这时候看了看子祁,又看了看姜夏,觉察到有些不对劲,拍了拍愣着的子祁,问:“祁儿,你怎么一直盯着姜太子?”

        子祁这才发现自己恍然间将姜夏看成了若仪,说:“姜太子,对不住,我刚刚想事情。”

        贴身侍卫张简补了刀,说:“奇了怪了,姜太子竟和王子的心上人长得一模一样。”

        姜夏惊得一身冷汗。她装作淡定,饶有趣味的神情,戏谑道:“天底下竟有这神奇的事情?哪天你找到了心上人,一定要通知我,我可要瞧瞧这位和我长相相似的女子!”

        子祁羞红了脸,怒斥贴身侍卫:“张简,不得无礼!”

        张简自知犯了错,低下了头。

        “哇!”一阵婴儿的哭泣声划破了凝重的空气。子骅听见儿子哭声,连忙搂住了子焱。子国有这样传统,一对夫妻有了孩子,男方就要负责带娃两年。子骅摇了摇沉沉,对子祁说:“你侄子哭了,我得哄哄他,没有空。你替我带着姜太子一行人去参观这里的农村好不好?”

        子祁正对和若仪相貌极其相似的姜夏起了兴趣,也想找借口和姜夏多待一会儿。

        到了子国都城的农村,田野上,男男女女正在挥汗劳动,拔草的,锄地的,每块地都有人。每个人都各司其职,庄稼人在田间荷锄巡逻,农妇们也下腰插秧,放牧人提着鞭赶黄牛,捕鱼人静坐湖船静待鱼儿入网。

        李灿看见,广袤无垠的田野上,土地被划成一块块整齐的正方形。正方形内部挖了整齐的沟渠,沟渠里流动着从河流来的水。追溯水源,她还看到了筑好的方正的堤坝。王岩也注意到,原来在堤坝的作用下,有了高度差,因此沟渠有了能够灌溉田地的水源。在姜国境内,河流也不少,可面对干旱的土地时候,人们就没有想到用这样的方法实现土地充足水分。他们还注意到,农民们的生产工具也相较于姜国的先进。

        子祁介绍道:“这是我们根据劳动力的平均劳量规定的。我们先将土地划分为一个个被划分为一块块类正方形,然后正方形又被划分为九块。在这九块中间的一块归王室或者是贵族所有。我们这样的制度叫做井田制制度。”

        李灿问:“这样的制度对生产农产品有什么好处?”

        子祁说:“在这样的制度下,每八户人家就要受到中央田地所在地主的管辖,并且为了土地的灌溉,八户人家还要通力合作,互相配合,互相监督。而且因为集体劳作,形成了利益共同体,所以技术先进的人家也会积极传播自己的技术,这样也能促进农业技术的发展,有利于农业生产和提高人民的凝聚力,而且还不用担心丰收歉收的问题,可以保证税收的稳定。”

        李灿又问:“那没有土地的农民怎么办?”

        子祁说:“我询问了这里的负责人,以前总有农民分不到田地,只能去给贵族打工。而地主生性贪婪,只留给农民一些糊口的粮食。于是我这里制定了政策,提高了这里没有耕地的农民必须得到的基本粮食量。如果有农民状告地主得少了,那么地主就要多纳些税和粮食作为惩罚。如果地主给农民多了粮食,还能减税。”

        正在插秧的农妇认出了子祁,靥红展笑,豪爽不羁大声地呼朋唤友:“大家过来,二王子又来看我们了!”

        劳作的人们停下了手上的工作,冲着子祁挥了挥手,像是见到了许久未见的老朋友。那个放下插秧的农妇走到子祁的身边,把麻包里的麻薯交到子祁的手里。放下耜的农夫也来了,他的脸因为长期暴晒黝黑发亮。他说:“二王子,真不好意思,今天您又来帮忙了,还带了些人帮我们劳动了。”

        子祁腼腆地说:“他们不是我带来的帮忙的人,而是姜国派来学习我们这里的农业制度的使者。至于还有帮忙我们劳动的人,他们还在路上。待会儿到了会去村社报道的。”

        农夫感叹道:“二王子真体恤我们老百姓呀。”说着,从麻包里拿出一壶,“这是我婆娘为我泡的石斛茶,你学习也很辛苦,多喝喝能生津养胃。”

        这时候,三三两两的一些劳动的百姓也捧着箪食壶浆给了子祁。除了羚大夫,姜夏从未见过在人群中如此有声望的人。

        姜夏问:“二王子,怎么这里的农民都如此爱戴你?”

        子祁乐呵呵地说:“我的泮宫就开在这附近。放了假,我就来帮帮他们春天耕种,秋天收割粮食。这些年,我不仅在都城也劳作,还去了江南,驷水,芜河。”

        姜夏看了看与民同乐的子祁,又回想起三年前为不能成为王储而失落的子祁。虽然子祁后来表现得云淡风轻,毫不在意,但是他一直都是有野心的。子国以农业为基础,子祁就提高他在农民群众间的声望。子骅上了辟雍,虽然受到了高等教育,但是他一直在媅国,少了些锻炼。而子祁在本国的泮宫上学,放了假得了空就去帮农民解决问题,群众基础比子骅好得多。相比于直率的子骅,子祁更加沉着有城府。

        姜夏有种直觉,子祁更有希望接班子王。这想法很大胆,媅王朝各国诸侯一向是嫡长子继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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