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与国王的对话（四）
“陛下。”加文继续说了下去，“贵族们不可能给予他们什么，因为他们已经得到的最多，贵族们需要得到东西，而这些收获的田地连最凶恶的罪犯的资格都不可能达到，也无需达到，因为他们是统治的必须，也会时不时的站在统治的对立面上，对他们无需提高待遇，也无需怀柔，所以，残忍作为一种美德就必须这样进行下去。”
“陛下，我觉得西里尔男爵应该少说了一点，巴克斯的奴隶如果放在艾里乌人那里简直成了老爷，艾里乌人有一支非常强大的奴隶兵，然而这些他们最精锐的力量却是他们最悲惨的一个群体，相比于他们来说，至少您的臣子不会将那些卑贱的奴隶割掉睾丸，也不会将他们的皮扎起来然后对里面充血的。”
“这一点我当然知道，艾里乌人的那些赫卡特（Hecate）。”奥尔登国王说。
“陛下，他们自称马穆鲁克（Mamelukes）。”奥维德斯补充道。
“我知道，亲爱的奥维德斯子爵，但是我们是泰拉人，为什么要承袭他们自己的称呼呢？泰拉人的巴克斯王国才是这个世界的主导者，也只有泰拉人的命名才合理，合法，您说对不对？”奥尔登国王说。
“您说的太对了！”奥维德斯躬身说。
“加文•西里尔男爵，您的高论可以继续下去了。”奥尔登笑着对加文点头说。
“只有一贯的将残忍贯彻下去，在面对共同的敌人的时候才有可能团结一致，才有可能在面对外部的克瑞斯人和内部的莫古恩人的时候毫不畏惧，因为他们早就在自己的庄园将自己磨砺的坚强无比了。”加文说，“甚或于，在这个国家内一切反对您的人，那些平民，公民以及所有拥有特权而不效忠您的人。”
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加文顿时吓的魂不附体，他根本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冒出这句简直可以说是大不敬的话出来，而刚才说这么多，甚至有一些以他浅薄的见识根本不会理解！有一些名词他根本听都没听说过，却从自己嘴里蹦了出来。
然而这个时候奥尔登国王却用他那双精光闪烁的眸子看着加文，现在已经完全清醒过来的加文，内衣衫都湿透了，那是被汗水浸透的。
“西里尔男爵！”说这个称呼的时候，奥尔登国王陛下显然拔高了声调，“看起来您是一个相当睿智的人，您发挥作用的地方还要大的多，我承认，在此之前，我应该多了解一些关于你的事情，而不至于在这个时候让我感到惊讶不已。不过霍华德伯爵已经不在宰相这个位置上了，他一向非常精明强干，或许有他在，我才不至于在这个时候犯这样的错误。”
奥尔登国王竟然承认了自己有错，这让一边的奥维德斯大团长吃了一惊。
“奥维德斯子爵，我最宠爱的臣子！”奥尔登国王对奥维德斯大团长说。
“谨遵吩咐，陛下。”奥维德斯回答道。
“奥维德斯子爵，劳驾请把红果汁和绿果汁拿来，而我在这儿要再听一些西里尔男爵的高见。”国王说，“如果您辨认不清，可以找夸克先生。”
“陛下，您真的要红果汁和绿果汁么？”奥维德斯的表情看起来十分的奇怪。
“是的。”奥尔登国王说。
“那，微臣告退。”奥维德斯子爵对奥尔登国王行礼道。
然后奥维德斯又对加文欠了欠身，离开宝座下面铺的精美华贵的艾里乌羊毛金丝地毯，仆人打开了大厅的侧门，奥维德斯走了进去。
“那好，先生，您可以继续说您的了，我记得您还说了一个关于掩饰的问题，这个问题，我倒是非常有兴趣听一听。”奥尔登国王说。
“遵命，陛下。”加文说。
“也许可以换一下规则，您的阐述说不定会遇到困难，其原因或者是最后要达成的结果都有可能会使让人不知道如何谈起的感觉，在这种情况下，有一个非常简单的方法可以解决这个问题。”奥尔登国王说，在加文即将开始说话的时候，他改变了主意。
“您说，陛下。”加文说。
“我的子民们应该做的事情很多，当然，按您说的，他们最重要的是忠诚，然而他们所需要做的事情又太多，在这种情况下，我们必须假设一个人在另外一个人达到目的之前应该作些什么，或者在现在这种迷宫一样的问题下面，这是一个相当不错的解决方式。”
“您是对的，陛下。”加文说。
“别总是这样，这样会让我感到这个世界上的一切都是不真实的，真正的忠臣不需要这样，我相信这个论断是绝对正确，同时也是准确无误的。”国王说。
“我相信这样，陛下。”加文说。
那您现在就应该对我毫无保留，您记着，您现在是在一个国王的家里做客。”国王说。
这就是国王，他不必对任何人妥协，或者他不必为任何还不了解的人妥协。
即便是以前的那个宰相霍华德伯爵，他在国王面前也只有瑟瑟发抖的份。
国王已经积蓄了十六年或者十七年的威严了，他现在的权威已经不想是他刚刚在这个舞台上登场的时候那样寒酸，如果严格算来，除了极少数的几个人以外，哪怕他们在后面不断的腹诽和造谣中伤，他们在国王陛下的面前总是还得保持一种谦卑和忠臣的态势。
这样的日子已经持续了太长的时间了。
这年头，什么事情都必须有人做，国王奥尔登十四世很好的扮演了这样一个角色。
“呃，在公众们的面前，贵族们总是很缺乏说服力，加上一些在宫中看起来很十恶不赦的事情——当然，这指的是那些公民或者平民，这些人总是于求不满的看着您，妄想用您的土地，您的钱，您的子民来反对您，在这种情况下，贵族们必须保护您。而保护的第一步就是成功的将自己掩饰起来，让他们看起来跟那些平民和公民一摸一样，这样就完全不需要负责任，而且能够起到最大的效果。”
这个时候，加文的心情十分的奇怪，如果不是在国王面前他几乎要对空气大喊一声“你是谁！”了。
还记得加文的身体如同抽空的感觉么？现在他没有那种感觉了！然而他一开始还能够控制住自己，在这个时候，他却仿佛被人控制住了一般，他所说的一切，在他的脑子里丝毫没有印象，偏偏他的意识完全是清醒的。加文现在几乎可以肯定自己并没有说这些话，这不由得让加文感到恐惧不已。
这种恐惧在国王陛下看起来，却是一种过分的谦恭，奥尔登陛下是国王，他自然不会对这种臣下效忠的姿态感到反感。
“我知道你了，西里尔男爵，你总是把事情朝着最悲观的情形去想，但是你难道没有想到，所有跟我敌对的人，只不过是鸡蛋，然而我是一个金砖。”奥尔登国王笑着说。
国王本来想对应的说的是自己是一块石头，但是他突然想到了自己的高贵身份。
“如果您在战场上吃了败仗，应该怎么做？”国王问道，或许他不想让刚才的问题继续下去了。
“就找一场胜仗来打。”加文不假思索的说道。
国王点了点头，而这个时候，奥维德斯回来了。
奥维德斯两只手里分别拿着一只杯子，杯子是纯金制作的，上面的精美花纹和不时点缀的宝石说明了这两个杯子绝非大商人经常使用的那种。
“陛下，用不用带来您的戒指。”奥维德斯问道。
“不用，如果上天真的要选择的话，我应该保证它的几率是二分之一而不是四分之一。”国王说道。
国王走下了宝座，他面前是被地毯遮盖的大理石石阶，他脚步并没有停下来，而是直接的走下去。
奥尔登国王接过了奥维德斯手里拿着的两个杯子。
“上天创造世人，是为了让世人活，上天创造世界，是为了让世人死，西里尔男爵，这两杯饮料你只能选择一杯，这是上天对你的恩赐，它们无不美味无比，然而后面所代表的意义却是不同的。”奥尔登国王将两只杯子放在手里，向加文伸出手去。
“您的意思是……”加文说。
加文看到了，金杯里面呈装的是两种颜色，一种是如同常青藤一样颜色的绿色，而另外一种则是如同葡萄酒或者血液一样的红色。
“我是国王，恩典赐予你，则是你的命运。”国王回答道。
“您的意思我明白了，您的恩典实在让我惊讶不已。”加文不知道奥尔登国王为什么会还赐予他这些，但是他还是服从了国王的意志。
“陛下，红色所具有的美丽是颜色里最高调的一种，美丽的葡萄酒，骑士为了捍卫您而流下的鲜血，这个世界上没有比这更优美的了。”加文说。
“你的意思是，选择红色的果汁作为今天我对您的恩赐？”国王问道。
加文正要点头，而此时却怎么也点不下去。
“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真的有鬼魂陪伴左右？”加文的后背凉透了。
“我更喜欢绿色。”加文说。
加文将另外一个杯子拿了起来。
加文正要喝下去，他被奥尔登国王叫住了。
“嗨，先别喝，你可以回答最后一个问题么？”奥尔登国王说道。
“尊敬的陛下，当然可以，您说。”加文说道。
“令尊是理查德（Richard）•西里尔男爵？”国王看似不经意的问道。
加文对此一无所知，茫然了两秒钟。
“令尊是理查德•西里尔男爵？”国王再一次的问道。
国王在这段时间内应该是什么样的表情，在加文的角度上是看不见的，因为他低着头，但是国王的眼睛里似乎闪耀着别的东西，他期待着答案。
“是，是的。”加文说。
国王不动声色，他对加文摊开了一只手：“喝吧，这是赐予你的。”
加文端过了杯子。
而国王说完，他就转身走上了石阶最高的那一阶。
虽然这个石阶最多只有六级。
加文感觉到杯子里的液体散发出一种浓郁的香味，他几乎可以确定，这并不是它的本来味道。液体表面呈现出一种诡异鲜艳的绿色，估计在另外一个杯子里，他所看到的情形还是如同这里的一样吧！无论是红色还是绿色。
加文端住金杯，一饮而尽。
味道是甜的，但觉察不到其它的味道，估计是里面香精盖住了原有的榨汁之前的水果风味。
“好，只需要一刻钟，在这一刻钟之内，最终的结果就会出来。”奥尔登国王说道。
“陛下，爱莉丝•伊尔小姐来到。”一个内侍走了进来。
“你可以与奥维德斯子爵谈论一下，而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你，你已经是子爵了，西里尔子爵，你可以在南部或西部任何一个地方选择一个堡垒作为您的封地，不过它的前提是……嗯，册封仪式是在明天，如果你能够到场，就不得不去。”奥尔登国王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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