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入职
一个，新的开始吗？
此时的我还不甚明白贺宸渊的意思，而在以后的日子里，我才慢慢懂得，他话里的深意。
“去上班啊……”我喃喃重复了句，看着他，还有些懵然。
贺宸渊便摸了摸我的头发，眼里的光在昏暗中显得是那样深幽沉暗。
“早晚都会有这么一天的。”他不知是对我说，还是因为其他，“提前做好准备，不是什么坏事。”
……
第二天一早，吃完早餐后，徐冲便来了，接贺宸渊去贺氏。
因为贺宸渊昨天的那句话，我好像也该跟着一起去，可就这么随着大老板招摇登场，那场景我一想就觉得浑身起鸡皮疙瘩，而且我跟贺宸渊的关系，让人知道也不太好吧。
所以哪怕我对这份工作还蛮期待的，真到了要走的时候，还是犹豫不已。
贺宸渊是什么人，只消一眼，就明白了我的顾虑，这样的顾虑在他眼里大概就是绿豆针眼那么大小，可对我来说，那真的是越不过去的坎。
因而他无奈地看了眼之后，便吩咐徐冲：“让张放来一趟。”
说完就出了门。
徐冲暂时落在后面，用口型小声地对我说了句：“张放是贺先生的第一助理。”
听着……好像很厉害的样子啊。
不久后，我也见识到了这位第一助理的厉害。
先前见到徐冲的时候，我已经不自觉感叹，果然大人物身边的人就是不一样，连助理的气场都如此与众不同，可凡事都不能有比较，有了比较之后，徐冲那样的吧，好像算不上什么精英助手，更像是个……保镖。
而眼前的人，传说中的张助理，那行为气质，那行事风格，当真能担得起贺氏总裁第一助理这个名号。
“沈小姐，为您安排的职位是销售部的实习职位，听闻您早前有过销售方面的经历，对待这份工作，您会得心应手的。”
身高不算太高，1米75的样子，长相周正但并不是特别帅气，35岁左右的年纪，戴着一副金丝眼镜，额前的头发用发胶固定住，穿着剪裁得体的西装，不过这些外在的东西，并不足以全面地评价一个人，张放的身上最让人无法忽视的，是他一种让人信服又无法反驳的能力在。
就像他方才说的那句话，我听了只有点头应答的份，没办法说出个不字出来。
张放听到我的应答微微笑了笑，有种意料之中的沉定，然后他对我说：“销售部的总监那里我已经安排好了，会有专门的主管帮您尽快适应环境。另外，如果有任何问题，您可以随时找我，办公电话上班时间在线，私人电话24小时待命。”
我低低道了声谢，心想着安排我去贺氏上班，该不会是贺宸渊一早的打算吧，要不然为什么会安排的这么周全。
可不久的之后我就会发现，无关贺宸渊的命令何时下达，只要他有要求，张放就有本事在极短的时间内交出一份完美的答卷，像极了学生时代班上的学霸，别人为了突击考试焦头烂额，他们则是胸有成竹，见到什么难题都不在话下。
人却是真的奇怪，可能张放在各个方面来说都能称得上一个完美的下属和帮手，与人交往的时候也彬彬有礼，并不会让人觉得有什么不适，但很长的时间内，我对他都生不出任何的好感，甚至于有些不太想跟他接触。
直到后来我才意识到，到底是什么让我望而却步。
人情味。
再完美的人，没了人情味，也让人没有深交的想法和勇气。
……
张放开车将我送到了贺氏大楼的门口，他没有亲自送我进去，而是交给我一份报道书，告诉我这份文件能让我一路畅行，然后去找销售部的顾总就可以了。
我有点半信半疑，倒不是不相信他的安排，是不太确定我能不能顺利地把事情做好，毕竟这对我来说是个太陌生的环境，看着外面气派的写字大楼，我是真的有点打怵。
张放从后视镜里看了我一眼，大约是看出了我的顾虑，他便职业化地笑了笑，说：“沈小姐不必担心什么，所有的一切，都会按照贺总的安排进行的。”
我闻言愣了一下，很快又不由佩服起这个人的洞察力和言语水平，他知道我有些不安，也清楚我们两个人之间谈不上任何信任可言，所以无论他怎么强调已经安顿好了一切，我还是会存着顾虑，因而他便搬出了贺宸渊，别的人我不信，贺宸渊我总不能也怀着防备吧。
效果也真是立竿见影，听到贺宸渊的名字，我一直悬着的心似乎一瞬间回到了原处。
之后，我按照张放说的，顺利进入了安保严密的写字大楼，经由前台热情的行政人员的指引，去到了21楼，找到了销售部的总监顾然。
原本我以为做到这个位子的人会是年纪挺大的老头，不过见了才发现，这人的年纪好像跟贺宸渊差不多啊，年纪轻轻的就坐上了这么高的职位，贺宸渊起码还有家庭的原因，那他呢，难不成真是山外有山人外有人，是我见识的太少了？
我发觉自己想的是真多，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想的就是尤其的多。
顾然见到我的时候正在打一个电话，听上去还是蛮重要的业务电话，不过一瞧见我，他眼睛蓦地一亮，然后匆匆说了两句就收了线，仿佛对我很感兴趣似的。
他对我有什么可感兴趣的啊，我心里犯着嘀咕，就算我是大老板走后门“安插”下来的，他也不用表现的这么明显吧，好歹也做做表面功夫。
顾然没等我开口，便主动起身，来到我面前，伸出手笑道：“你就是沈韵。”
我连忙跟他握了握手，点头道：“我是，顾总您好。”
顾然帅气的脸溢满笑意，看上去性格很好，起码不是个严肃刻板的人，这倒是让我紧绷的精神稍微放松了些许。
按理说作为总监这个级别的没时间接待我这个小虾米，最多交待几句便让手下人去安排了，可顾然并没有立马把我打发走的打算，甚至让他的秘书给泡了两杯茶过来，看这意思，是要跟我长谈？
我半信半疑地坐在了会客沙发上，顾然坐在上手的位置，也没冠冕堂皇和拐弯抹角地说什么场面上的话，直接开门见山地问我：“你跟贺总之间，关系应该不一般吧。”
我：“……”
这也真的太开门见山了吧，像我这么坦诚的人都有点不知道怎么接话了。
思来想去，最终还是决定说实话：“我没办法否认。但我保证，这不会对我今后的工作造成任何影响，如果我有做的不对的地方，您尽管批评指正，甚至如果我犯了什么不可挽回的错误，您直接辞退我就可以，我不会有任何怨言。”
顾然听完眯了一下眼睛，身居高位的人，一举一动都会让人觉得很有深意，我倒是参不透，只是凭感觉觉得，这个顾总好像并不止于工作层面，他想知道的，还有更多。
“这可言重了，听说你的工作能力很强，白手起家做大了一间小公司，到我这里来从销售助理做起，还是委屈你了。”说着，他还似是小声嘀咕了两声，“也不知道那人怎么想的，他倒是舍得……”
后半句我没听清楚，便面露疑色，顾然便整理了一下表情，轻咳了声继续说道：“好了，暂时先了解到这吧，以后交流的机会还有很多。”
会有很多吗？
我还是存着迟疑，我这样实习期的小职工，跟这位顶头上司之间，交集应该会很少很少吧，怎么就以后再交流了。
但也许这只是场面话，我最好还是别发散思维了，否则真要把自己逼疯了。
我起身告了辞便要离开，不过还没等到门口，我就听到顾然在后面突然又说了句。
“贺总的脾气可不是一般的大，你倒是能受得了。”
这没头没尾的一句……
我站定住，回过头，发现顾然正在喝茶，并没在看我，方才那一句，好像也是他心血来潮问出来的一样。
可我不得不承认，这句话让我有些不太愉快。
于是我想了想，平静且淡然地回答说：“一个人的性格的确是没办法改变的，但相处的时间长了，什么脾气都能磨合跟适应。人跟人之间，只有一件事，是无论如何都适应不了的。”
“哦，是什么？”顾然转头看向我，似是也来了兴趣。
我那股子倔脾气又上来了，话到嘴边，明明知道不该说，却还是不吐不快：“是虚伪。表里不一、夹枪带棒、心怀不轨，这样的人，才真是让人无法忍受。”
顾然：“……”
再笨的人也知道，我说的是他了吧。
他彻底怔住，大概是没想到我居然有这个胆子在这里指责和嘲讽他，我也是不计后果了，主要是方才一听他提到贺宸渊，我的火气就压不住了。
贺宸渊脾气怎么不好了，就算不好又怎么了，我都没嫌弃呢，外人倒是替我“担心”起来了，我就是不爱听，就是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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