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瑟瑟发抖
蔺如初不敢有半点儿松懈，一口气儿飞出一公里外才敢停下来，一边心有余悸地喘气儿，一边心想，虽然邹老头爱吹牛，不过他的轻功确实不错，至少能让她甩掉摄政王府那百来个高手。
要是今晚被抓到了，那别说要和摄政王合作了，有没有命活着走出摄政王府还是个问题。
刚刚祁麟听到她要谈条件时，情绪虽然在瞬间转变得极快，但她还是敏感地察觉出一丝不对劲儿，幸亏她跑得快，要不然这会儿指不定要怎么死呢！
蔺如初想起祁麟最后那个嫌弃眼神，忍不住摇头，啧，这摄政王因为双腿残疾心理都扭曲了——以己度人地认为自己想要高攀他！
虽然很可恶，但......也很可怜。
她轻轻地叹了口气，虽然今晚夜探摄政王府不是很顺利，不过好歹留下了信，也表明了自己的诚意，祁麟又不傻，更何况他残疾了那么久，不可能不渴望重新站起来。
蔺如初肯定地认为，祁麟冷静下来后，一定会对自己的提议心动的！
思及此，她心满意足地用脚尖在京城家家户户的屋顶上跳跃着，往相府的方向飞去了。
与此同时，灯火通明的摄政王府，言行园书房。
秦枫风尘仆仆地推门而入，对着轮椅上的祁麟单膝下跪：
“主子。”
祁麟的脸此时在跳跃灯火映照下忽明忽暗，教人看不清他此时的情绪，语气也是毫无波澜：
“人呢？”
可秦枫却从这两个字感受到强大的气场，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咬了咬后槽牙，然后才如实汇报：
“此人轻功极高，下属们追到城中就跟丢了，只能判断她大概往城东的方向去。”
秦枫也很无奈，他带着人追了一炷香的时间，还以为就要追上了，谁知那人突然使了障眼法，一眨眼就跟丢了。
这是第二次跟丢人了！
在他当祁麟二十多年的亲卫生涯中还从未有过这种情况，当即就觉得自己要完。
果然，祁麟闻言猛地拍了一下书案，语气怒不可遏：
“废物！”
秦枫连忙放下另外一只膝盖，“主子恕罪！”打算认命地挨一顿臭骂——祁麟这几年虽然性情大变，但也不是不讲理的，他虽办事不力，但罪不致死，好好认罚并且尽快找到那个少女才是正道。
就在秦枫下定决心的同时，紫檀木制的书案因为祁麟那一听着响亮实则没有用上内力的一掌震了一下，书案上叠得三尺高的书也跟着晃了一下，接着有什么东西应声而落。
“这是......”垂着头反省的秦枫看着飘落在眼前的东西愣了一下，随即捡了起来看了看，“一封信？原本书案上是没有的！”
秦枫十分肯定这不是祁麟书案上的东西——他每天都要收拾好几遍祁麟的书案，书案上每一本书，每一页纸，每一支笔乃至每一滴墨他都了如指掌。
祁麟看着秦枫手上空白的信笺，凤眸微微眯缝，若有所思道：
“她不会无缘无故地来书房，既然没带走什么东西，那就是来放下什么东西的。”
虽然祁麟当时进书房的时候那个小女贼已经打算离开了，但是他很肯定她没动过书房的一分一毫。
秦枫闻言连忙将手上的信笺呈上，祁麟打开来，看了一眼就皱起了眉头。
“主子，信上写了什么？”
秦枫小心翼翼地观察着摄政王苍白脸上的复杂神情，心想莫非是什么密报？还是什么对主子不利的内容？亦或是有洪姑娘的消息了？
然而祁麟只是清了清嗓子，将信重新折好，“没什么。”随即便将信笺往书案上随手一扔。
秦枫不依不饶地看着祁麟，随即心中震惊：主子刚刚是笑了吗？
虽然祁麟很快便恢复了平常，但秦枫还是从他努力压制上扬嘴角的细微动作中，发觉了一丝不寻常。
顿时对那封没有署名的信，以及那个两次都能摆脱他追踪的少女产生了极大的好奇，可祁麟不愿说，他也不敢打探主子的事情，只能努力将心中的疑惑压下。
而此时，蔺如初已经回到了相府，没有惊动巡逻的护院，回到自己的院子。
正在庭院打扫的阿落便迎了上来，“二小姐，您回来了。”
蔺如初扯下蒙在脸上的面纱，应了一声：
“嗯，我没在的时候有人来过吗？”
阿落点头，“凤儿姐姐回来......”
话还没说完，一道惊讶的声音打断了她：
“二小姐？您不是在屋里歇息吗？”
蔺如初抬眸看去，便看到了白天被自己说得羞愤离开的凤儿，此时从偏屋走了出来。
这语气，这姿态，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才是相府嫡小姐，而自己是她的丫鬟呢！
蔺如初心中冷笑，不知道孙氏用了什么法子让凤儿重新回来当她的眼线——凤儿跑的时候那副神情，分明恨不得咬死自己，若不是孙氏答应给她巨额的钱财，那便是给她骑到自己头上的底气了。
于是漫不经心地说：
“睡不着，就去花园里溜达一圈。”
凤儿走近了才发现蔺如初身上穿了一身男子衣裳，眼前一亮，讶异道：
“那您这身衣......”
这时，蔺如初鼻尖闻到一丝熟悉的味道，瞳孔皱缩，不由分说地打断她：
“你从哪回来的？”
凤儿原本以为自己抓到了蔺如初的把柄，正打算揪着这一点不放，好去孙氏跟前邀功。
谁知她还没开始追问，就被蔺如初身上散发出强大气场压制得忘了自己要说什么，愣在了原地：
“啊？”
蔺如初猛地上前一步贴近凤儿，抓住她的手腕让她躲闪不得，若蔺如初没记错，这个味道和詹嬷嬷五年前打算下在她饭菜里棘毒，一模一样！
凤儿还从未见过蔺如初这般模样——光是一双深沉的眼睛就足以让人瑟瑟发抖，还有那无形的压力在不断地包裹着她，教人喘不过气来，本能地想要逃跑！
可她的手腕此时被蔺如初死死抓住，动弹不得，就在凤儿急得眼泪掉下来的时候，听到蔺如初不容置喙的声音继续追问：
“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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