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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新的伤口


  
下了船,又上了一辆马车,兜兜转转不知几时,进了一个幻境。
与人间的凋零寂寥不同,这里很热闹,到处都是摊贩,叫卖声不断,华胥远远看到糖人和油饼就两眼放光,拉着卞南就冲过去了。
江岄耳边听着熙熙攘攘的人声,明知道是假的,却也能感受到热闹与欢喜,方才的阴郁的烦闷渐渐消散,心情放松下来。
他眨了眨眼睛,心下有些悸动,转过身对浮黎道:“浮黎,谢谢你。”
还从未有人对他这么好。
浮黎眸光清亮,面含暖色道:“你我之间,不必言谢。”
江岄一袭素衣雪裳,清绝如画,随意循着香气在一处店家落脚,坐下来,对身边人道:“这里什么都有吗?”
浮黎坐下来,淡淡瞥了一眼江岄,点点头道:“嗯。”
江岄抿了抿唇,随即对着大厅温声道:“六碗素水饺,先上两碗,有劳。”
半盏茶的功夫,一个伙计打扮的人端了两碗热气腾腾的水饺过来,还没走到近前,只觉眼前蓝光一闪,手中的碗碟已稳稳地落到桌上。
浮黎面无表情的推了一碗送到江岄跟前,道:“下去吧。”
“是。”来人低下头拱了拱手,余光瞥了一眼江岄。
江岄听着声音感觉有些异样,眉宇间沉凝了一下,又不知哪里不对劲,只轻轻甩了甩头。
浮黎立时伸出手,探了探江岄的手腕,问道:“怎么了?”
灵气如一丝沁凉的风,从灵脉缓缓而上,在江岄心头拂过,他笑了笑,面上一软,说不出的飘逸清华,道:“没事没事,许是今日起的太早,有些倦怠罢了。”
说着他缓缓抽回手,端起桌上热气腾腾的碗,凑近闻了一下,赞叹道:“好香。”
江岄连汤带水全数吃完,放下碗筷,浮黎只抿了一口汤水,便面无表情的推到了一边。
等了其余几人匆匆赶来,乌云珠与卞南盛了江岄的好意,却没有动筷,玄光只尝了一口,便推给了旁边狼吞虎咽的华胥。
华胥从碗中抬起脸,嘴上油汪汪的,圆溜溜的眼睛盯着玄光,见他把碗推过来,立时笑颜如花,脆声道了句谢,便又埋头大快朵颐。
玄光似是被这笑晃了眼睛,耳朵一热,别过脸去,哼声道:“吃吃吃,就知道吃,跟蠢猪没两样。”
卞南闻言眉间一沉,华胥倒没什么反应。
之后几人逛了一圈,便又去了一处山谷。
这里是仿照绝迹做的幻境,山峦起伏间,绿意葱翠,就连江岄的小茅屋都仿制的一模一样,却没有夕颜花,只有满山不知名的野花随风摇曳,争艳斗绝。
江岄已然满足,他喜欢这样清幽的地方,将整个身子倒在草地上,头枕着手臂,眉梢扬起,面上的笑意止都止不住。
浮黎站在他的身侧,淡漠清冷之至,饶是幻境中的日光镀在他的身上,也不能融去半分冰霜,负手而立,影子拖在身后,像枷锁一般,盖住旁边那人。
卞南在两人身后眸光沉沉,薄唇微微紧抿了一分,眼底闪过一丝阴郁。
下棋者布局,落子无悔。
凭什么算计上神,置上神于死地之人,竟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与他并肩而立。
这两兄弟,真不愧是一个娘生的,都是心狠手辣、不仁不义之徒。
烟火早已布置好,江岄拿着坐等的工具,摸索着,开始制作孔明灯,原先在绝迹那三年,每到除夕,他都是独自一人,听着花妖们叽叽喳喳的吵闹声,制灯放灯再将燃尽的残灯收回。
他坐在地上,白衣流泻,一边糊着灯,一边对浮黎道:“以往我都是自己题字的,如今我眼睛看不见了,只能麻烦你了。”
浮黎看着眼前低着头神情无比温柔的人,仿佛山河失色,一瞬间有些失神。
“好。”许久,他才听到自己的声音,“要题什么?”
江岄一怔,喃喃道:“往年都是为邀月祈福,今日不在绝迹,我也不知道该题什么了,不如顺你自己心意吧,寓意好些便可。”
“好。”
幻境中的天空瞬间沉如墨色,依稀亮起璀璨的星光,漫天的烟火又将其掩盖,浮黎与江岄一起将灯放入夜空。
华胥正在草地上滚得开心,玄光在一旁阴阳怪气的捉弄他,卞南则站在一侧低着头不知在思索些什么。
日光散去的那一瞬间,三人均抬起头,面上的神情有惊喜、有诧异、有沉重。
乌云珠背着长枪,看起来依然严肃冷凝,她双手抱胸靠在一棵树干,目光始终死死钉在江岄身上,不移分毫,仿佛周遭的一切变化都入不了她的心。
灯上的字迹端正板刻,笔锋凌厉,不似游龙惊鸿之势,更显虔诚。
——同归。
这两字,无人知晓浮黎是何用意。
静静站着,江岄感触颇深,只觉眼睛有些发涩,略有湿意,用袖子胡乱抹了抹脸,叹了口气。
转过身对着乌云珠的方向道:“好了,玩也玩开心了也该做点正事了,除夕一过,明日你便回一趟幽冥,把清泠鸢给我带来。”
几人闻言面色均是一变,卞南眉间紧蹙,清泠鸢在幽冥?那日他明明将她的尸体……上神又是如何得知的?
玄光第一个奔上前,钳住乌云珠的手臂沉声道:“我说怎么最近总不见鸢儿,原来是落到你手上了,你把她怎么了?”
乌云珠美目一冷,哼声道:“横竖是个已死之人,我能将她如何?”
“胡说什么?她要是死了,我就让你偿命。”玄光的声音更是阴狠。
“你可以试试!”
华胥站在一边,不知所措,小声嘟囔着:“不是过节吗……怎么又吵起来了……”
江岄缓缓道:“人确实是死了,但不是乌云珠动的手,而且极渊的星君哪那么容易就魂飞魄散了,还有救。”
卞南瞥了浮黎一眼,见他面上也有些冷凝,看起来也并不清楚江岄知道此事,便开口问道:“上神什么时候知道的?”
江岄敲了敲额头,立即回道:“同你一道知晓的,她身上那么重的香味死在神殿门口,我怎么会察觉不到。”
浮黎掩在袖中的手猛地攥成拳,是凤栖梧!
“上神,你别救她,等她活过来还不知道又要耍什么手段害你!上神可别心软啊!”华胥面露忧色道。
玄光更是怒不可遏:“有你什么事!你给我闭嘴!”
江岄闻言一愣,面色突然化开,对着华胥温声道:“你别担心,我不是心软,只是按照自己的心意行事,她是有错,但罪不至死。我救她也不是因为心生怜悯,而是为了神族,为了浮黎。”
玄光一身红衣,凤目微微眯起。
卞南眼中闪过一丝缥缈不甘,随即平静的闭上了眼睛,声音清淡如水的对着江岄道:“上神,你救不了水星君。”
江岄身形一顿,疑惑道:“为何?”
“我偶然知道了一件事,本想烂在肚子里,但事件中牵连之人乃我至交,且深受其害,水星君的命理本就是已死之人,有人逆天改命,夺了我至交的魂魄为她续命,而水星君此次胆大妄为、自食恶果,我原以为她一死,报应已成,恩怨便也了结了。”
“上神若执意要救她,必定会再次伤害到华胥,我不能让这样的事再发生一次。”
华胥迷茫的看着卞南,半响,伸出手指指向自己的脸,迟疑道:“我?”
玄光面上满是惊慌,眼中隐隐藏着愧意,怒喝一声道:“不想死的话!你就给我闭嘴!”腰侧的佩剑瞬间出鞘,攻势迅疾,没有章法。
乌云珠长枪一扫,不费吹灰之力的击退了玄光的剑芒。
卞南恨恨的瞪着卞南,撑着剑身直喘粗气,显然方才贸然出手,气息逆乱。
江岄心头闪过一丝诧异,指尖一动,守约剑柄的金色琴弦立时捆住玄光,而后对抚了抚额对卞南道:“你继续说。”
玄光被绑住,张口还要阻拦,浮黎眸光一沉,一道蓝色的光芒封住了他的嘴。
“上神未归时,水星君不知因何缘由竟擅闯绝迹,试图强行突破上古禁制,结果被反噬重伤,昏迷不醒,极渊的长老便想方设法从灵界请来了隐白上神,上神探过灵脉之后,摇头说水星君被禁制毁去了一魄,若要救她,要从灵界找到天定的水神继位者,割去他的一半神魂,炼成丹药让她服下,如此方能有一线生机。”
“他直言作为医者,他救人应当不遗余力,可作为灵界的守护神,他断不可能让他灵界之人以命换命,更何况所需的献祭者乃是天定的水神,折了他的魂魄,便是违背天道,没人能担得起这份罪责。”
江岄越听心越沉,清泠鸢居然敢闯绝迹,那时的绝迹怨气滔天,连土壤都被侵蚀成裸露皲裂的岩峭,连浮黎都不能从那强大古老的禁止下全身而退,更何况是极渊一个灵力尚浅的星君?
真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跑去送死。
而她犯下的错误,却让华胥受了报应。
华胥颤巍巍,有些哭腔的道:“卞南你是骗我的对吧?你一定是骗我的,你怎么可能知道这么多……”
卞南叹了一口气:“玄光上神同水星君早有婚约,缱绻情深,不顾隐白上神阻拦,打伤了上神,领着天兵便奔去灵界抓人,当时灵界尊崇剑道,修炼术法者甚少,独独修炼水系术法者更是寥寥无几。”
江岄沉声道:“所以玄光便盯上了你?”
“没错,我那时灵力低微,也不知灵族那里得罪了神族的尊者,在神兵的围追堵截下,同门修士都接连被抓走,我被逼得没有办法,只能趁着夜色冒死逃出灵界,用酒食污秽掩去一身灵力,躲在人间一处荒山洞穴中,足足藏了几百年,实在熬不住,才又回到灵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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