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着火

忽然，绿珠发出一声尖叫：“着，着火了！”

        原本安静地河面，被绿珠这声凄厉的喊声撕碎，众人被吓了一跳，这才顺着绿珠指的方向看过去。原来旁边乘坐杂耍班成员的小船上，那堆放着杂耍用具的大木箱子，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冒着黑烟，红色的火苗已经开始往上窜出！

        “快！快救火！”班主猛的站起来，冲着杂耍班的船大喊着，这突然的动作带得船身摇晃起来。

        茜儿扶着绿珠，抓紧船舷，眼睛注视着旁边着火的小船。

        那木箱现在已经完全燃烧起来，上攒的火苗迅速烧着了上方的棚顶，继而又点燃了旁边的服装箱子。船上挤得满满当当的杂耍艺人们，已经惊慌失措起来。靠近火源的人本能的向外躲闪，在最外围的人原本想取水灭火的，却在弯腰的瞬间，被旁边的人直接挤落水了。

        此刻天已经基本黑了下来，但是燃烧起来的渡船却越来越亮，带着灼热和喧杂，将周围的船上人的目光全部吸引了过去。

        这当然也包括一直关注着公主行踪的护卫人员。虽然公主的船只没事，但那着火的船离公主实在太近，环境太杂乱，护卫们见形势不妙，便开始慢慢靠了过来。

        然而还未等护卫进入安全距离，茜儿的船只便突生变故。

        因为杂耍班的船只火越烧越旺，船上的人尖叫着，像被围困的老鼠，在那船上剩余的方寸之地打转拥挤着。不时有人落水，还有人不小心将火引到了自己身上。

        “哎呀！小心，小心！”班主着急得在船上跺着脚，眼看着自己的伙计和家当就要被火焚为灰烬，尽然想要跳下水去，向那火船冲过去。

        秦匡虽然被眼前的火势惊呆了，但还是眼疾手快的抓住了班主。但秦匡这冲势太猛，再加上班主的跳动，让整个船身剧烈的摇摆起来。

        “别跳别跳！”船家着急得喝止着。然而，他的话音还未落地，班主一同带上船来的伙计便已经被晃到了水里。

        伙计落水一惊，迅速船边扑腾起来，挣扎活命之人的力气本来就大，再加上那伙计本也是一名壮汉，当他的手扑腾中终于抓住了船舷之时，将原本就还没稳定下来的船身，带动的几乎倾覆。

        “啊！”绿珠和茜儿惊叫起来。茜儿的一只手在晃动之际，已经碰触到了冰冷刺骨的河水。

        秦匡见茜儿有危险，立刻丢开班主冲到了茜儿身边，用力的拉住了茜儿的手臂，阻止她落水的冲势。然而，也不知是秦匡的动作太大，还是周围的水浪被落水之人搅动得太大，还是其他什么原因，船身比刚才晃动得更厉害了。

        “啊!”只听绿珠惊呼声起，这呼声还未落地，便又传来“哗啦、哗啦”两声，绿珠和船家已经双双落水。

        “珠儿！”茜儿冲着绿珠落水的地方惊叫道。只见那深黑如墨的河水中，绿珠时起时沉，不住的拍打着，时不时还传出了闷闷的呼喊声。

        “快！快救他！珠儿不会水！”茜儿猛烈的摇晃着秦匡的胳膊。

        秦匡也顾不得许多，只对着茜儿道了句：“你抓紧，小心！”便头也不回的跳进了水里，朝绿珠游去。

        这时，船上除茜儿外，只剩下班主一个人。他依旧紧张的朝着火的船只和水中的众人呼喊着，还不住的将船上的板子和绳子丢出去，想办法营救水中的众人，然而这河水实在太过湍急，东西刚刚一入水，便被冲歪了方向。班主着急得不行，再次将乘坐的船只震动得不住摇摆。

        茜儿此刻的全幅注意力都集中在被越冲越远的绿珠身上，完全没有注意到此时船身的晃动已经极其不自然。虽然班主在船舷边上不住的跳动会引起船身震动，但此时的船上只有茜儿和他两人，基本没有什么载重，即便班主再怎么使劲儿，也不可能致使船身晃动幅度如此之大，几乎和绿珠落水之前没什么两样，甚至更加厉害。

        这猫腻就在于水下。连山和燕青一早就带着一些暗卫沉入水下，在两艘船启程时，他们便紧紧的跟着。等杂耍班的木箱，按原定计划用磷粉和灯油引燃后，便开始他们的动作。船上的班主一晃动船身，他们便在水下偷偷用力，加剧着晃动的幅度。就这样，船身在上下叠加的力气晃动之下，将公主晃进了水里。

        然而，他们没想到的是，落水的是绿和公主，这灵犀公主却依旧好端端的坐在船身上。无奈，他们只能继续和班主相互配合，想办法将茜儿荡入水中，再不知不觉的将其带走。但是，燕青却没有听从连山的指挥，再看到绿和公主落水后，便脱离了队伍，迅速朝绿珠游去。连山想到可能燕青不想放过如此好的解决一个公主的机会，但又担心秦匡也过去，燕青对付不了，便叫另一名暗卫也跟着燕青，适时帮忙，而他自己便带着另一名暗卫继续晃着船身。

        茜儿虽然会功夫，但这倾覆般的摇晃下，还是一个不稳，和班主双双跌入水中。水中的连山心中喜悦和担心的情绪交织着，高兴魂牵梦绕的姜姑娘就要进入自己的怀里，担心的是这冰凉湍急的河水会伤者她。连山迅速像茜儿方向游过去，然后就在他的手要抓住茜儿的脚踝时，自己的四周忽然噗通噗通噗通，冲入了数人。这几人看身形全是练家子，连山只得缩回了手，示意跟在身侧的暗卫隐藏身形，注意这几人的动作。

        这几人下水后，迅速朝茜儿靠拢，咋眼功夫，便将茜儿托出了水面，救上了船只。连山等人接着黑暗，躲在刚刚倾覆的船身后面，仔细观察着。

        “公主！卑职救驾来迟，望公主赎罪！”船上一名男子拿出御寒披风将茜儿裹起来，然后关切的问道：“公主没事吧？”

        茜儿只觉得全身冰冷麻木，耳内嗡嗡声不断，四周的嘈杂之声和男子问话声交织在一起，什么也听不清。

        就在刚刚茜儿落水的一瞬间，她仿佛回忆起了什么事情。那好像也是个落水的瞬间，自己浑身乏力，丹田剧痛，水面上好像有几个让自己恐惧的人影。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我为什么会落水？”茜儿脑子里一片混乱，但也只是混乱了一小会儿，便突然想起现在的境况，而后对着周围的人到：“绿珠，绿珠和我哥哥还在水里，快去救他们！”

        这时，护卫们向四周围望去，哪里还能看见绿珠和秦匡的影子，只有还在燃烧的船只，和水面上扑腾的杂耍班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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