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阳台之会（六）

　　第八十七章
“雅里森卡已经向我们称臣，没必要再去清算他了，经过内部商讨，准备给他个子爵和‘忠诚者’的称号，派他去阿那吉耶珀斯养老吧，你们认为如何？”撒科利先是抛出了第一个话题。
台下一片赞许之声，许多官位不高的大臣趁着这个时候溜须拍马，想要得到撒科利的赏识。
“撒科利·查莫里克森公爵！您比多林的拉尔多更加贤明！纪予会感受到您的仁慈，为法尔发降下甘露。您是伟大的领主，罕有人可以超越您！”一个财政官赞誉。
“加德说得对！自黎明时代以来，没人可以超越公爵！”柯林忙接话道。
要不我也说两句？荷兹听着，心里有点痒痒。
“如果公爵身边都是这样的人，他的统治恐怕不会长久。”德沃斯阴着脸。
“德沃斯说得对！”荷兹说完这话，所有人都以一种怪异的眼光看着他。
对此，他十分不解：难道我说错了吗？
“阿多伯克，为表彰法尔发与乌莫间长久的友谊，我敬你一杯，”撒科利令仆人倒了杯酒，没有理会德沃斯，“今日之后，两国间皆为兄弟，有福共享，有难同当。”
“借你吉言，但愿如此。”阿多站起来回礼，举杯一饮而尽。
“根据先前的决议，以北福多尔为界，走廊以西之地划入法尔发，其余土地交还乌莫。不知阿多伯克可有异议？”
“全听独裁官安排。”阿多走流程似的回答。
“北福多尔城、东乌莫、长谷三座堡垒将在大会后正式归属法尔发。”撒科利瞟了一眼莫比乌斯，等着他出招。
“乌莫可汗曾与我国前任执政官划定协议，确定两国间的贸易通道不会被任何客观因素所阻挠。长谷城若被法尔发王国占据，哈姆斯与乌莫间的联系将被切断，于我们而言，乌莫此举无异于毁约，这与那以南盗匪有何区别？”莫比乌斯见缝插针，一语命中此决议的软肋。
撒科利没再发话，他需要好好想想，怎样在能有效削弱哈姆斯的同时为长谷问题上自圆其说。
“法尔发会允许哈姆斯商贩通过长谷，您不必有此顾虑。”没等阿多发话，格力便赶着回答。
“我需要一个更可靠的证明，而非那三言两语间的许诺，在哈姆斯，这与谎言没什么区别。”莫比乌斯仍不松口。
“和平协议已经拟好了，条文不会骗人，”科诺克掏出一块五寸高的象牙刻版，“伯克那里也有一份，在会议结束前，两国外交官将在祭台前立誓休战。执政官大人，您还不满意吗？”
“......根据长廊协议......”莫比乌斯一遍一遍翻阅着自己头脑中那几十年来积攒下的知识和阅历，希望能从其中找出些对他有用的东西来反驳，“哦，长廊协议没有明确规定过走廊的界限，我建议独裁官和伯克能够在阳台之会上将这空缺填补好，免得日后再生事端。”
“执政官，你认为应该怎么办？”撒科利拿出图本，让人递到莫比乌斯手里。
“《地理》里面说，‘塔尔多斯的末尾分出两道山脊，一道穿过东西两走廊的南部，在乌莫的大平原上一路驰骋，并最终在塔尔里多卡的高山下平息。另一道与南山脊并肩而行，在长谷城北的大海边停下脚步。’这是走廊的全部。我们不要任何一座城市，也不要那样多的土地，只是希望两国将本属于我们的土地还给我们，哈姆斯的公民将无比感谢乌莫和法尔发的慷慨。”
“不，不，这太多了。如果哈姆斯要狮子大开口的话，我们概不奉陪。”奇力斯皱着眉道。
“独裁官，这是......”
“你要说‘这是协议’吗？莫比乌斯，你这老贼，你居然还有脸面要求别人守约。更何况，这个要求简直是强词夺理，不单是我，可汗和全体乌莫人民也不会遵从你的。”阿多忍无可忍，出声驳斥道。
“那不如再削减一些？我只要长谷以南的一些山地，这是哈姆斯最后的底线，如果两国仍不准许，就没办法了。”莫比乌斯的话语间透着威胁。
“在南乌莫瓦解时，两走廊无主，你们的人带兵占领诺尔内海的南海岸和一大片走廊，请问这是合法的吗？”撒科利反问。
“乌莫的驻军撤出走廊，即代表他们放弃了在走廊地区的控制权，哈姆斯取之，无可厚非。”
“哈姆斯从未在那些‘本属于我们的土地上’安插驻军，这不是你强词夺理的理由。”撒科利摇摇头。
“你还是回去吧，别脏了现场诸位的眼。”阿多冷冷道。
“哦，天哪，查克公爵，乌莫对哈姆斯是这样的态度，我想将来的贸易必定不会顺利。”
“这不是我们该管的。”撒科利瞟了他一眼，喝了口果汁。
“法尔发、乌莫、哈姆斯三国间有着浓重的商业羁绊，在这个问题上，我建议您要严肃处理。”莫比乌斯仍不死心。
“莫比乌斯哈迪尔，您既说到这里了，不如把欠法尔发的三百个哈迪尔币还上吧？”科诺克冷不丁的问。
“这跟我说的有什么关系？”莫比乌斯一下子懵了。
“怎么没有关系？您从哈莫斯远道而来，必是带了不少金钱，不如在此一并付了吧。”
“可是......”
“是啊，您没有法尔发的邀请函，却来赴宴，若是传出去，岂不是让世人说闲话吗？莫比乌斯大人，您若在此将这债还了，法尔发也守信用，绝不将此事外传。”格力附和道。
我会在乎这个？莫比乌斯这样想着，但也知道自己这次讹不成了。
“在两国与斯里克斯的战争中，哈姆斯贡献走廊之地用以法尔发行军，此为我等之功。战争结束之后，法尔发理应给予哈姆斯一些土地以报答哈姆斯的大力支持。”莫比乌斯这时候态度没有那么强硬了。
“走廊的使用权是法尔发用银子买来的，何时就写进了哈姆斯的功劳簿里？您这理由也太牵强了吧。”奇力斯没好气地说。
“对于战局而言，走廊的作用绝对物超所值，不是几百两银子就能概括的了的，哈姆斯再索要一些土地并不为过。”莫比乌斯固执的反驳道。
“这是哈姆斯报的价，我们照价购买。法尔发既没有食言，也没有虚报，至于走廊那所谓的‘价值’，不是三言两语就能定义的。”
“西走廊北边的两座山头，方圆八百米。法尔发出于大度，以及对邻国的慷慨，将其作为礼物赠予哈姆斯。山崖上有些蘑菇可以食用，也并非全无用处。”撒科利开口结束了这个话题，他不想在这上继续争执下去，免得再生事端。
“......”莫比乌斯没有回话，他自然是不甘心的，但他担心再说下去连这仅有的弹丸之地也被夺去了。撒科利见他没回答，便当他默认了，继续刚才会议的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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