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第40章
“还能是什么理由，我心悦他，他在乎我，了却这些事我们就可以双宿双飞了，为了那一天，我已经苦等二十年了，现今教我如何不坚持！若是你有倾慕的人，你便可以知晓我的心情了！呵，不过现在所有欲罢不能、满怀期待、望眼欲穿的，都不可能了吧？！”那女鬼满眼含着期待破碎的痛惜，却又无能为力的自嘲。
“我没有仰慕的人，所以理解不了你如此作为，可是我知道一个在乎你的人不会弃你于危难之中，他若是在乎你，为什么自己伺机逃走了？”
“因为我们约定过，如果遇到不好对付的就让他伺机而退，他生前因为亲人的事早已拖坏了身体，以至于成鬼之后很虚弱，没个百八十年养不精壯的，而我却鲜有对手，最起码在这一片能与我抗衡的少之又少，起初他是不要同意的，他说此行只有无义小人才会做，我便劝说他，说他修为太低只会成为拖累，他不在场，我才能毫无顾虑地大杀四方，他这才妥协的。”
“呵！那他倒是从善如流，你说他鬼体很弱？他刚刚敏捷的身形你没看见？”
“那是因为我一直用精气滋养他的魂魄，他才会有如今的功力。”
“精气？！极乐殿的那个黑色小瓷瓶收集的？”
“没错，我在这里不能明目张胆地吸取人的精气，以免引起旁人注意，打草惊蛇，就只能在别处收集了，小莺和小鹂会定期送来，而且他只知道我在养护他的魂魄，却不知道我用的是什么法子，不然他是不会接受的！”
“不会接受？！真是可笑，一个能够接受杀人收魂，取魄炼珠的鬼，竟然不能接受吸人精气滋体的！是你的想法太天真，还是姚明华对你施了什么迷魂法？再说了，一个缺了一魄的鬼，任凭你怎么滋养，能养成这样鬼体坚实，身手矫健的吗？怕是法力都凝聚不了，只能苟延残喘吧！”
听了我的话，女鬼很震惊，“你说什么？缺了一魄？他缺了一魄！”
“怎么？你不知道？看了他对你不是很坦诚啊！”看吧，姚明华与这女鬼纠缠在一起就是目的不纯，这个女鬼着实蠢了些！
“怎么会？怎么会？他不会的！不会的！”女鬼不可置信，情绪里充斥着信任与怀疑被欺瞒的矛盾。
我看着她不肯相信事实，自欺欺人的模样，替她感到无奈，“唉~雅湘姑娘你仔细回想一下他的一举一动，难道他真的没有一点儿可疑的地方？”
“没有！我们都是坦诚相待的！你在挑拨离间！”女鬼直接拒绝回想细节，或许她是害怕细想，怕她美好的期待是虚假的，她就恼羞成怒地指责我。
“若是没有，你又何必如此大的反应？雅湘姑娘，我想知道姚明华到底做了什么让你对他如此情深义重？在我眼里他就是个城府颇深的阴险之人，所以我不明白，你究竟是为何？他真的值得你为他拼上这一身修为吗？”
“值得！虽然他并没有对我做过什么特别的事，可我就是喜欢他！在我眼中他一直都是彬彬有礼，、温润如玉的文弱书生，虽然身弱但他有情有义还有骨气！我初见他的时候是在他刚进京城的时候，我一向喜欢书生，喜欢他们的文质彬彬，口吻生花，也许是因为我自身缺乏这些，没有学识是我最自卑的，所以就格外喜欢一身书卷气息的他们，尤其是长得好看的，所以每逢科举，我都会到京城，在城门口的一处酒楼里远观赶考而来的书生，比一比这一届的书生是不是比上一届的好看。那时，他刚一进城便吸引了我的目光，他可是我那么多天来看到的最好看的！之后，我便隐身一直跟着他，看他读书温习，陪他望月思亲，但从来没见他笑过，他每天除了进食外出，就都在房间里温习，一副势必考中的拼搏样子，其实他挺无趣的，可我就是爱看他，就一直待在他身边，想等一个他的笑脸，他笑起来肯定十分好看，无聊的时候我就想象他笑的样子，也就不觉得很无聊了。只是可惜，一直等到科举结束我也没见他笑过，而且他不等榜单公布就匆匆离开了。在离开前他写了一封信留下，还附赠了一只香囊，我是看着他写的，但我识字不多，认不全他写的字，更不明白这文绉绉的意思，所以不知道他是留给谁的，在目送他离京后，我便折回客栈拿着那封信找人帮忙解读，没成想，这信还有香囊竟然是给我的！信中写着：谅愚无知，不知卿为何处仙神，卿伴愚于无亲之处，愚铭感五内，愚身无长物，仅高堂亲绣香囊予卿，他日若有机缘必定躬亲拜谢！澜州，姚清”那女鬼此时陷入了往事之中，伸手拂了拂颊边长发，极尽温柔的念出姚明华的名字，接着回忆到。
“知道信里的内容后我很惊讶，他竟然察觉到了我！他真是敏感，也是我迟钝，之前他会时不时地一下回头看向我这边再皱眉注视一会儿，我没有在意，以为他是想问题，原来他是感觉到了异常，后来我问他当时是怎么发现房间里还有我的，他说他有时会嗅到脂粉香味，有时也会觉得背后冷飕飕地有人跟着，他心中是有疑虑的，但发现自身并没有异常，可见我不会害人，也便不再深究，还是考试要紧，他还说他当时不确定我是鬼还是仙神，但有人陪着也挺好，挺受慰藉的，所以离开的时候就赠我香囊表示感谢。自那之后，我是对他日思夜想的，终日拿着他给的香囊回想他的样子，但想着人鬼殊途，就忍了下来。可没过几日榜单公布了，我也去看了，他榜上有名，中了进士，我想他一定会非常高兴的，那他一定会笑的，一想到这我终是忍不住了，为着他的笑容我立马就去澜州城找他去了，可没想到的是，在我到达澜州城外，却在一处山腰的粗树下见到了他，他吊在那里早已没了气息，当时我的心一下结了冰然后又碎了个干净，我愣愣地在那里站到了晚上，直到他以鬼身出现在我面前，我才稍稍缓过了神。后来他便将一切都告诉了我，我决定留下帮他，也是因为我确实是放不下他了。之后我们一起商议事宜，一起等待时机，彼此渐渐靠近。而且他知道我的过去后依然待我如常，并且也再不吝啬他的笑容，会时不时地笑着跟我说话，自然而然，没有索求，不像别的书生嘴上说着有礼，眼里充满别有用心。我们在一起一下就过了二十年，这二十年来我每天都很开心，因为每天都能见到他、听到他的声音、嗅到他的气息，我知道我已对他情根深种，无法自拔，但我不打算挣扎，爱就是爱，还遮掩什么，奋不顾身就行了！”
“不计后果吗？”
“为什么要计后果？我是直奔最美好的结果去的，不惜任何代价！”
“我还是不明白，为什么你要不计后果，不惜代价，奋不顾身？有后路有余地不是更好吗？”我实在不能理解她对喜欢一个人这样的诠释，喜欢一个人就要斩断所有退路吗？那是要对方不喜欢自己怎么办？
“呵呵，我说了等你遇见倾慕之人自会明白的，那时你就知道是奋不顾身的好，还是留有余地的好了。不过，我先给你一个忠告，爱是没有退路的！”
我觉得她太极端，喜欢就是喜欢，那就勇往直前，不喜欢就是不喜欢，那就知难而退，及时止损，强赶着做什么？只不过会给对方增添困扰，给自己徒增苦恼而已。或许是我没有经历过，也没法切实感受到她的感受，今后的事谁也说不准，我也不会这么早就盖棺定论，还是先问一问她，问问她的这份付出有没有回应，那就可以确切知晓姚明华对她的心意了。
“你已穷途末路，你的奋不顾身可有些许回应？”
“没有你，我现在就已经得到回应了！是你阻碍了我们！”
那就是没有回应，看来姚明华将她放在心上，而他不拒绝这女鬼的原因，我想应该是女鬼有着高深的法力可以利用保护他，或者他也曾尝试让女鬼破坏阵符，奈何女鬼实力还是差了些。
见女鬼这么执迷不悟，我就将我的猜测说了出来，“不见得吧！他不是欺瞒你了吗，那他对你不似你对他那样，你只是他的保护屏障，是用来吸引攻击的！”
但女鬼还是执意的很，“不！这是我们商议好的！我愿意的！”
“看这个！”铃风打断了我与女鬼的争议，他拿着一个小黑瓷瓶对我说，“刚刚我下去查看流銮的伤情，在下面发现了这个，我想这两只小鬼大概是吸食这里的精气才恢复法力的。”
“可这个不是在你师尊那里吗？”
“可能不止一个！”
“不！不会是这样的，不会的！”女鬼在见到那个小黑瓷瓶的时候情绪立马激动起来，眼里满是伤痛，然后她低下了头不作声，又一下仰躺下来，对着夜空狂笑：“哈哈哈哈哈~”
“疯子！”铃风对她嗤之以鼻，而我却觉得她有些可怜，她好像明了了一些有关姚明华的事。
“雅湘姑娘，这个黑瓷瓶是谁的？”我蹲在女鬼身边，轻声问她，她一定是知道的，不然她不会一见到就有此反应，我猜是姚明华的，只有关系到他，这女鬼才会激动，但我还是要问一问，主要是想看她还有什么想法。
“还能是谁的！终究我是我什么都不是！”女鬼彻底绝望了，她面对着夜空双眼空洞，小声嘀咕。
“这个瓷瓶和极乐神殿那个没差别，你怎么知道是他的？不就是个收集精气的容器吗？”
“可他告诉我，这个瓷瓶只有一个！”女鬼突然提高音调大喊，“他还说自己用不到，给我让我储备精气，以备不时之需，但我直接给了小莺小鹂她，让她们偷偷地收集精气再给我，我再趁他鬼体不济休息时输入他体内，之后便谎称是用了秘术，就这样，我偷偷养护他近十年！我还在青楼里强颜欢笑为他打探消息，引诱他的仇人，结果我却被他摒弃在外！他一定是将这个瓷瓶也给了小莺她们，只有她们能收集这么多的精气，她们谁都没有向我透露，包括你，你是一直在他身边的你怎会不知，你知道了你孪生的姐姐怎么会不知道！好啊，你们都是有共同仇人的，只有我不是的，所以在你们的计划里我只是一枚棋子，摆哪打哪就行了！可是为什么？我为着你们尽心尽力的你们看不见吗？我对他这么痴心，他怎么就看不见呢！也许，从一开始他就没有把我当一回事，你说对了，我就是被用来当保护屏障的，就像随从打手那样，呵呵！”说到中途，女鬼捂着胸口站起来，指着被铃风钉在屋脊尚有意识的小鬼疯狂大喊，然后带着血泪看着我，笑得尽是痛楚。
“不、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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