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追忆陈年旧事

“夫人，今天这事你怎么看。”“哼，还不是素云担心我把她那个庶女给收买了，让那丫鬟将衣服弄坏了，好抹黑我在那孩子眼中的形象，真是还和以前一样小心眼，打量我不知道那丫鬟是她的人吗？”沉穆氏颇有些气愤。刘妈妈虽说感觉并没有那么简单但是也没有多说什么。“算了，幸而瑜儿那丫头是个懂事的，以后准会有大造化，我也犯不着跟素云计较了。”沉穆氏淡淡地说着，但是心里想的却是那天二房的王姨娘带着沉瑕到她这里来的情景。那天的沉瑕完全不像平常那样大大咧咧，反而很是精明，话里话外都是希望得到她的支持，以后有出息了定不会忘记她的恩德。其实那天沉穆氏也有些心动，毕竟选秀女的都是二房的女孩，就是有出息了也不会照看大房这边，不是不想将沉琍也送进去，只是沉琍太有心计了，万一以后出息了，那她那个姨娘定会跟着复起，这可是沉穆氏不愿意看到的，但是如果收买二房的女孩……其实也是不错的选择啊，自己也就贡献一点银钱而已，在老祖宗那里美言几句。这也不太亏，这样想着沉穆氏也就不将刚才的事情放在心上了，以后要是沉瑕出息了，沉韩氏可要头痛了。

        筝溪园，张妈妈见沉韩氏阴晴不定的眼神心里不禁有些打鼓，但是想着怀里沉甸甸的荷包，也只得咬牙上前说：“夫人，真的打算把如兰处置了？那衣服本就不是如兰弄坏的啊。”“不管衣服是不是她弄的，只一点，她在五小姐那里上蹿下跳，就已经下了我的脸面了，我选的丫头在庶出女儿房里作威作福，这不是明摆着说我不待见五丫头吗。”沉韩氏平息下心情，喝了口茶才接着说，“现在是什么时候，这上上下下都看着呢，我可不想以后闹出什么大问题来，就发买了吧，不是还有如梅在那看着吗，也出不了差错，况且也没有多久，事情就要定下来了……”后面几句话张妈妈也没有听清，结果已然是这样了，张妈妈也就不再多说了，下去处理了。“夫人，怎么老祖宗那里还没有下定决心吗？”一旁的房妈妈接叨。“是啊，老祖宗还是想定沉瑕，也是，到底年纪最合适，，老祖宗又是最爱面子的，不愿人家说她拿还不能出阁的小姐去充数。”沉韩氏慢慢道来。“那……夫人你还是想让五小姐嫁过去吗？”房妈妈犹豫的说道。沉韩氏的目光有些迷离，想到十几年前，老爷从外面领回来了沉珂她娘，那时候她才刚刚怀上沉瑜，老爷就等不及让白姨娘进门了！还记得当她看见白姨娘的时候血液都停止了流动，那样孱弱柔美的人，分明就是来抢老爷的宠爱的！刚进门白姨娘就一个人霸占了老爷，而自己却只能独自守着空旷的房间，怀着沉瑜的日子是沉韩氏最灰暗的日子。这也就算了，白姨娘竟然还整天一副愁眉苦脸的模样，老爷就几次暗指不要为难白姨娘。天可怜见的，自己从未对白姨娘出手好吧！也是后来思祖和白姨娘同时生病了，老爷竟然只守在那得贱人身边而不管思祖，好在后来思祖没有大碍，可也就是这件事沉韩氏就决定不能原谅白姨娘，好在动了点手段最后总算是让老爷死心了，不再宠爱白姨娘，可是这时候白姨娘竟然有了身孕，当看见老爷明面上不搭理暗地里却那样护着白姨娘，谁也动不了，沉韩氏那个恨啊，本想着让白姨娘一尸两命，毕竟她身体本来就很不好，大家也都以为生不下来，结果母女平安！虽然老爷不说，但是沉韩氏也感觉的到那时候老爷也是高兴的，虽然后来老爷越来越忙加上白姨娘一心扑在女儿身上，老爷再也没有专宠白姨娘了，沉韩氏也就没有计较了。可是心中的那个梗还是在的。尤其是沉珂越发出落的像白姨娘了，一样的孱弱，一样的美丽，沉韩氏越发害怕白姨娘会回来夺走老爷的宠爱，所以沉韩氏一定要让沉珂嫁到祁家，嫁的远远地，才能解她的心头之恨。“妈妈，你一直在我身边，你应该知道我是绝对不会原谅那个贱人的。”沉韩氏淡淡的说道，”况且，老爷不也是答应了吗。”呲，真是可笑！任是当初那样宠爱的女人，如今也都成了脚边的泥，该利用的就利用。房妈妈叹息了一声：“小姐诶，何必活的这么累，傻一点不是很快乐吗？”“妈妈，我不能也不可以原谅。”

        落樱阁，沉珂正斜坐在软凳上吃着新鲜的板栗，莲蓉和荷叶在一边打络子一边说如兰的事情，莲蓉犹豫许久才开口：“小姐，你怎么会知道夫人会处罚如兰呢？”“很简单，夫人她早就看到如兰在我这里的逾越举动了，这次也是个机会处置如兰，以免坏了夫人的名声。”沉珂自信的说，“夫人私心里多不待见我也不会放在明面上，而如兰将这一切放在明面上了，自然不会会有什么下场了？”“那，如兰会受到怎样的处罚？”莲蓉接着问道。“肯定会被赶出府去，夫人容不下的人谁会把他留在府里啊。”荷叶恨恨的说。沉珂本不想说什么的，可是看见莲蓉脸上的不忍，沉珂还是开口了：“莲蓉姐，像如兰这样的人是不值得同情的，你想想她来了之后做的那些事。”莲蓉想到如兰不仅偷吃沉珂的饭菜，还偷穿沉珂的衣服也就释然了：“是，莲蓉明白了，我去给小姐拿宵夜。”“莲蓉，把那些如兰碰过的东西拿出去当了吧，有人问就说是如兰偷走了。”沉珂很讨厌自己的东西被人用过，正好最近手头上没有活钱了，这个理由正好。莲蓉也是知道的，自然就照办了，等莲蓉出去给沉珂拿宵夜，荷叶开口说：“小姐，莲蓉姐姐太容易心软了，如果她知道如兰不只是被赶出府，而是被发买了，会不会……”“不必担心，莲蓉不会说出去的，只是挨不住有心人的试探，这样吧，这段日子我就把莲蓉留在院子里，先暂时隔绝那些消息吧，你有空也开导下她。”沉珂自然知道荷叶的担心，这次的事情完全就是沉珂设计的，莲蓉和荷叶执行，所以不可泄露出去啊。“那小姐身边……”“就让如梅跟着吧。她还算老实，成日里守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可是我得带出去给母亲看看啊，折了她一颗棋子，就得重视她安排的另外一颗棋子，否则她再安排一个过来不是白费功夫了。”沉珂分析得很是清楚。荷叶看着这样的小姐很痛心，从来小姐都是只管吃好玩好休息好的，现在却要考虑这样多。

        这天正是十月十八，也是选秀女的大日子，全国各地的秀女早就聚集到了云启山下面，今日就要开始进行初选，复选了。沉府上下也是打起精神来为沉瑕和沉瑜准备，今日沉瑕穿着一身粉霞锦绶藕丝夹袄，里面是鹅黄色的长裙，腰上系着月牙白的腰带，悬挂着代表秀女身份的金玉璎珞子，头上也只带了用玉雕刻的芙蓉花两朵，金丝镶嵌玉珠花草虫样簪子一个，整个人显得格外清秀。加上沉瑕今天有意的沉静，倒是与平常不大一样，沉韩氏暗暗有些纳罕但是这个节骨眼上也没有说什么，只看着沉瑜的装扮怎样。沉瑜身着烟霞银罗花纱夹袄，里面配着累珠叠纱粉霞长裙，同色的腰带上绣着如意吉祥花纹，头上只簪了宫纱造就的各色花朵，团成一团别再发髻上，倒也格外娇俏，再配上几支珍珠簪子，珍珠的耳环，清新雅致。沉韩氏见了很是高兴，老祖宗见了两个丫头各有自己风格，规矩也好，也是暗暗点头，想着这回沉家应该可以出个贵人了，自然是觉得是沉瑜。“三妹妹，四妹妹，今天真是漂亮，我都快认不出来了，想来还是老祖宗那里的嬷嬷有法子，三妹妹都变的沉静多了。”沉琍俏皮地说道。一时间大家都笑了，沉瑕有些郁卒但是只能报以含蓄的微笑。沉琍见了心里暗恨怎么不是自己，但是脸上却是恰到好处的微笑。沉珂自然也不能落后：“三姐四姐，珂儿就在家里等你们好消息咯。”“母亲相信你们一定可以的，千万不要紧张，和平常一样就可以了。”沉韩氏激动地都语无伦次了，很想拉住沉瑜再多交代几句，只是时间地点不对，天知道自从沉瑕沉瑜去梧桐院学规矩了，自己有多久没有和瑜丫头说说话了。等到时候差不多了，沉穆氏笑着说道：“嗳嗳嗳，咱们瑕儿瑜儿该出发了，车在外面候着了，可别误了时辰。”“行了，你们这就去吧，切记谨言慎行！”老祖宗意味深长的说道。沉韩氏和沉穆氏亲自给沉瑕沉瑜戴上幕篱和银色斗篷送她们出去，其他人就呆在大厅了。

        来到大门外面，沉建业，沉建兴正在和候在外面的宫里的公公侍卫在说话，沉穆氏沉韩氏送到这里就退回去了，在富贵人家即使是已经为人妇也不能在外面停留很久，能够露面都是不错了，沉建兴看到两个沉，走过去难得的温和说着：“虽然为父对你们给予厚望，但是尽你们的努力就可以了。”“是。”两个沉屈身应答，将两个沉送上马车后，沉建业悄悄塞了个荷包给那领头的公公并说着：“如此，咱们家的女孩就麻烦公公照顾了。”那公公捏了捏荷包的分量，堆满笑，“这是自然，大人放心。”沉建兴沉建业目送马车离开后就进府里去了，只是使了小厮跟着前去打探消息。暂且放下这边不提。

        沉瑕沉瑜共乘一辆马车，才坐好，沉瑕就将幕篱取下来了，沉瑜随后。“不愧是皇家的用品，瞧这马车用料就是极好的。”沉瑕打量完车厢兴奋的说道。沉瑜听到后不置一词，沉瑕觉得无趣：“妹妹怎么越发安静了，从前还跟姐姐有些话说，现在竟是没话说了吗？想来以后飞黄腾达了更加不会搭理我们这些姐妹了。”“姐姐说的是什么话，只是家中长辈交代我们在外面要谨言慎行，不可丢脸沉家的脸面，虽说现下只有你我二人，可也难免有人窥听，隔墙有耳啊。”沉瑜沉声说道。沉瑕撇撇嘴真是胆小倒也不再多言，只是闭目养神了。

        沉瑜见状也放下心来，只是心中却想着另外的事情，自小，父亲母亲就一直用高标准来培养她，包括性子爱好所有的一切，以致于沉瑜都忘记了真实的自己应该是怎样的，她也好想只是做自己，而不是做父母设定好的女儿，她也好想像沉瑕一样想说什么说什么，即使错了即使会被责罚，她也好想像沉珂一样想吃什么就吃什么，而不是为了保持身材而控制自己，生病了可以休息，不用担心未完成的练习，不用担心……可是沉瑜不能，父母的期望，家族的使命都压在她的肩上，她必须保持这样的状态不停地前进，可是，当迈出这一步时，沉瑜害怕了，退缩了。这可怎么办啊。

        马车咕噜噜行走多时，待到快午时才到云启山脚下，马车一停，沉瑕就睁开眼来，稍微打理下衣服发丝就仔细聆听外面的动静，见沉瑜倒是不急不忙不紧不慢的，沉瑕在心中撇撇嘴，外面早有内侍过来：“请小姐下车。”侍候两个沉下车后，内侍就直接带到宫门口处进行登记。两人站稳后就四处打量了下，巍峨的云启山就在眼前，那高贵又神秘的皇宫就在前方，怎么能不激动！沉瑕看着看着眼神充满了向往，而沉瑜也被眼前的景象震撼到了，宫殿与山体仿佛融为一体，相得益彰，云启山的神秘，云启宫殿的高贵不可侵犯，这一切都昭示着这个国家权力至尊是唯一的。两人也只是晃神一会就恢复常态了。又见周围零散站着一些年轻的小姐，也是一样在看着眼前的山与宫殿，两人心中突然升起紧张感来，不容她们多想，就已经到了登记处。前面已经有两位小姐正在报姓名家世什么的，两人就在后面稍等。无事就打量前面两位小姐的衣着什么的，见穿的也是顶好的料子，说话也是挺有规矩的，想来应该也是好人家的女孩，不多时就到了两个沉，好容易进去了。跟着内侍走在长长地宫巷，两旁都是庄严肃穆的皇家侍卫，沉瑕心中想着：这就是皇宫啊，这就是皇权，自己一定要成为人上人。


　　https://www.dldwx.cc/xs/99406/505123898.html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www.dldwx.cc。都来读手机版阅读网址：m.dldwx.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