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不期而至

一蓑烟雨任平生。

        语文课上，忽然想起了这句话。然后朱清超我们两个就讲起悄悄话来。我们和别人一样，书桌上堆着很多的书，我们两个把脑袋放低一点老师就看不到我们。然而，事与愿违，语文老师在讲台上讲着讲着就发现了我们两个，然后语文老师的脸色就变了，变得很阴暗，看着我们，眼神犀利，没人敢说话。刚刚还是朗朗书声，紧接着就安安静静，我正说道我初中睡觉最多的是英语课的时候，发现朱清超把语文书摊开，认真的盯着语文书，一点都不理会我。但是我还是看到朱清超嘴角微微有些拉扯，在笑。

        我意识到不好，抬头起来就看着语文老师拿着书站在我们桌子前面。

        我一脸不好意思的笑。

        语文老师大声叫着我的名字，然后让我站起来，我有些不乐意了。感觉有些掉面子，但还是站了起来，没有多大的意思挣扎。语文老师问我刚才讲到哪里了，我埋着头说不知道，然后语文老师有些生气的说：“需不需要抄个几十遍？”我赔笑着说道：“还是不要了。”

        语文老师没有说话，给我一个背影，走到讲台上说：“拿笔和作文本，来讲台这里蹲着写作文，一篇一千字，写两篇，一篇写和今天讲的这个类似的，另一篇写相反的。放学前交给我。”我一脸生无可恋的说“站着写？”语文老师点点头，然后我想了想说：“能不能写散文？”语文老师不屑的说：“你还会写散文？”我嘿嘿一笑，点了点头。

        其实我也不懂到底什么是散文，但是我知道散文是最好写的，因为就胡乱写，感觉到什么就写什么，表达出来就行了，不需要多么严谨的文体，要得最多的就是情感。

        那天两节语文课，我就站在讲台旁边，把作文本放在讲桌上，站着开始写。两节课下课的时候，我赶完了两篇风格不同的散文。

        语文老师大概浏览了一下说：“本子给我，下次上语文课给你。”

        第二天我才知道，我们的语文老师就是罗彬妮的班主任。我感觉自己是不是犯傻了。因为两篇散文有一篇是写老师死教书，让学生死读书的批判类型文章，有些断章取义了，当时我就有些不爽这个语文老师，心里一不乐意，就开始发泄内心的不满。

        那天之后，我上语文课，除非是到了老师实在不能忍受的时候会指桑骂槐的说上几句，对于我就是一种放养的态度，但是我偶尔还是会良心发现，去她的面前背一下课本背一下古诗词什么的。但是更多的时候是在语文课上做物理或者就是在发呆。开始的时候，我的班主任是不怎么注意我的，相对于我来说，比较耀眼的是朱清超，我就差了许多，后来班主任也把矛头指向了我。

        朱永蒙依然是好好学生，只是在第一天发书的时候，她发到我和朱清超位置的时候，把书本狠狠一丢，昂着骄傲的脑袋，看也不看我和朱清超两个。转身就走，我和朱清超相视一笑。

        其实在去年快期末的那次，我还是有些不忍的，但是在那个假期，朱永蒙告诉我，她的一个哥哥，也就是我哥哥的一个朋友哦，叫做刘星，让她和我保持距离，说我不是什么好人。然后我问，那你觉得是怎么样的呢？朱永蒙含含糊糊的没有说清楚，从那个时候开始，我就知道为什么当时朱清超要在朱永蒙的面前那般嘲讽了。

        可能有些人的公主病，从小的时候就开始，读书的时候就已经钉死了，但是一些在背后说话的人，总是比当面说还要来得恶毒。

        我不再是那个初中年少的木然，我没有选择去找那个刘星，虽然我见过他，也知道他是谁，甚至一起吃过饭，但是我知道，这种人，没有理会的必要，有的，仅仅只是无视，或者见面也是笑脸相迎，只是真诚与否，那就不知道该有几何了。

        我去找哥哥的时间越来越少，只有一次和他近距离的交谈过一下，谈谈他即将来临的高考，鲤鱼跃龙门的时刻，千千万万人要走的一条独木桥，这独木桥却是最好的阳光大道，很多人，这一考，就决定了一生。但是很多人在这之前就选择了不去让一场考试决定自己的一生，而是让以后社会的磨练，自己的拼搏，还有一些机遇，把这些都尽力把握住，让自己一生的方向握在自己的手里，而不是从考试这方面来。

        哥哥有他的方向，有他的人生，我们越长大就越孤单，我和他的代沟就越来越大，很多是家庭的原因，很多是认知的原因，很多是朋友的原因，但是更多的是他自己的原因。我从来没有觉得是谁做对了，或者什么就一定是对的，但是，不去试试，谁又知道呢？

        后来，我就简简单单的祝福他一下，鼓励他一下。

        我还记得，我和罗彬妮确立恋爱关系之后，带着罗彬妮很幸福带着罗彬妮去见他的时候，那个时候的我是骄傲的，也是失落的，我骄傲有了罗彬妮，失落的是哥哥并没有和我一样开心。

        他有了女朋友之后，和我的联系越来越少，我也从来不怪他，我也检讨过，但是依然我行我素。这或许就是我和他最大的差别了。

        他能够忍受所有人和事物，从小学到现在从来不打架，不惹是生非，不和谁发生什么矛盾，不去和哪个女孩子如何如何。

        那个在我读初二，他读高一，问我是不是应该去追一个女孩子的哥哥不知道哪里去了。

        有时候怀念就是最大的懦弱，但是人总是会有那么一些懦弱时候的，我从来都会选择直面这些事情，不会逃避。我自信，也自负，但有时候更骄傲得可怕。

        罗彬妮也骄傲，但是罗彬妮会在很多时候都让着我，因为罗彬妮知道，我只是在这些小事而已，在对她好这件事情上，我从来不会出错。就像她一个人在教室里面昏倒了，我从他们班门口经过，去办公室做检讨的时候，看着一群人围观，我从进去背着罗彬妮就往医院冲。

        其实罗彬妮也有点重的，那个时候何明鑫在旁边护着，一般我们住校生是不允许出校门的。那天我背着罗彬妮，到门口，怒吼着开门，门卫看着昏倒的罗彬妮，赶快开门。那个时候的我，完全感觉不到什么是累，唯一深重的感觉就是尽量让自己的身上不抖，就算脚下动作再大也不能颠到罗彬妮一点。

        就这么，边打车边跑，但是我们县城，出租车少得可怜，我疯了一样，背着罗彬妮跑。快到医院的时候，罗彬妮悠悠转醒，叫了一声我的名字。我忽然就哭了起来。但是力气更足了，跑到门诊室，把罗彬妮放在就诊床上，自己一屁股坐在地上，这时候何明鑫也跑进急症室。我大口喘息着，看着罗彬妮苍白的脸，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罗彬妮眼睛湿湿的，在那天，她知道，一个男人，会背着另一个女人，不要命的奔跑。

        我休息了五分钟，推着车，把罗彬妮带去检查。

        一路上，罗彬妮都伸出一只手抓住我的手。那天，她的手很温暖，因为抓住了一只粗糙的，有力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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