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第三十八章
“拂衣~快吃吃看我做的香煎排骨”
“拂衣~快来这道豆芽炒粉条”
“拂衣~这个炸串很香，试试味道”
“拂衣~桂花糊米酒，甜口暖身子”
“拂衣~鲍鱼鸡汤，补肝明目，清热滋阴，你多喝点”
自上次元宵节后，夏黍又花了几天时间出去吃了许多家酒楼食肆，之后便一直待在家中陪秦拂衣备考。
秦大太太时常来信嘱咐，让秦拂衣好好休息，不要太劳累，又托人给夏黍带来了很多新衣服和首饰等。夏黍现在除了日日陪着秦拂衣读书下棋，就是在府中和厨子探讨新菜，然后做饭给秦拂衣吃。还拉着他锻炼身子，毕竟二月份的时候天气还是有些凉，晚上待在考舍里，她要让他的身子热起来。她觉得大太太对自己这么好，自该是“衔环结草，以报恩德”的。
秦墨最近闲得很，他要做的事情基本上都被少奶奶包了。就是看着自家少爷被少奶奶拉着打拳的样子，着实不好憋。
会试前几日，夏黍和秦墨开始着手准备考试要用的东西。秦大太太临走前有跟她交代过，夏黍做得很是尽心，生怕有什么地方被她给漏了，要是误着科考，那可就罪过了。
“这考篮里我放点梅子干进去，没食欲你就吃几个”晚上用餐时，夏黍还不忘嘱托一下。想了想又说道：“你明日就要去考场了，等会儿让秦墨给你捏两下身子，放松放松筋骨。你说里面那么小，你这么大个人坐进去，弯腰低头的，腰肯定酸。”
秦拂衣给夏黍夹了一块她喜欢的盐酥鸡，含笑摇头，说道：“不必，到时候我答题累了，可以靠着墙合眼休息的。”
夏黍点点头，又吃了一口盐酥鸡，但是这心里头还是有些不放心。睡前，她让秦拂衣趴在床上，直接上手就给他松弛了一遍，见他面色红润，耳朵赤红，应该是气血上来了，对自己的手法表示很满意。然后又让厨房温了鲜羊奶，看着他喝完，又贴心给他盖好被子。
会试。
夏黍又检查了一遍考篮，让秦墨也对了一遍，确定没落下什么，就跟上马车送秦拂衣去贡院。院子离贡院确实很近，两人没聊多少就到了。
待马车听稳，外面人声沸腾。秦拂衣一时也没下去，只坐在马车上看着夏黍，笑问：“这次怎么不问我最后一个问题了？”
马车外的秦墨马上竖起了耳朵。
“这几日我都念叨一堆话了，怕再多说点你要嫌烦了。”
“不会。”
“那我问你一个问题，如果我们是在你科举之后遇见的，你觉得会怎么相识？”
秦拂衣想了一下，说：“那时候你也回村了，我又来了南都，遇见的机会很渺小吧。”
夏黍点头，说道：“确实是这样~”复又见她笑着说：“但是我会在广信府，听到永平四年的会元，是一个叫秦拂衣的人，才貌双全。然后马上就丢下锄头跑来南都城‘榜下捉婿’，把他掳回家一起钻研稻子的产量，让天下人都得以温饱。”
秦拂衣失笑一声，“那到时侯你早点来，我等你。”
门外的秦墨忍不住笑了，实在难以想象这个画面。
“进去好好照顾自己，我在家里等你。”
“好~”
两人下了车，在夏黍的视线里，秦拂衣往考场门口进去了。
“哟~这是你的情郎？”一道熟悉的声音想起。
夏黍转身一看，问：“你怎么也在这里？”
秦墨见曹长卿要走近，挡在夏黍面前，大声说道：“少奶奶，这个人你认识？”
“秦墨，不用挡着，他不是坏人。”
秦墨闻言，往夏黍旁边一站，眼睛一直盯着曹长卿。
曹长卿走过来，打开折扇摇了摇：“要是不我眼神好，差点没认出你，这女装果真是国色天香。”
秦墨默默地捏起了拳头。
夏黍见秦墨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被逗笑了，让他放下拳头，随后对着曹长卿说道：“别嘴欠了，我看你书童手里提着考篮，怕也是来科考的，赶紧进去吧。换了别的女子，早让人把你手打断，看你还怎么考试。”
曹长卿收了折扇，拱手嬉笑道：“多谢女郎关心了，我功夫不错的，手也不好断，这就要进去了。”
科考不易，十年寒窗，夏黍一时心软，说了句：“马到成功。”
曹长卿又道了谢，便要往考场去。只是走了几步，又返了回来，说道：“要是哪天跟你夫君和离了，可以到南都城东曹府找我，我定会真心待你。”说完，不等夏黍开口，他就在秦墨恶狠狠的眼神中小跑走了。
秦墨对夏黍温声说道：“少奶奶，下次遇见这种人我们还是直接送官吧，这方面我很有经验。”
夏黍噗嗤一声，这主仆二人怎么一个样。
因为会试考期在春季二月，又称春闱。也是分三场考，分别在二月初九、十二、十五日举行，考中的称为贡士。
自从会试开始，夏黍时刻都要看一下天空，祈祷不要下雨。待第一场结束，跟着秦墨一起去接秦拂衣了。见着夏黍，秦拂衣站远了。
夏黍见状，直接走去拉着他的手上了马车，说道：“我不介意这味道的，你得赶紧回家沐浴一番，再喝点清粥养胃。”见他发上蹭到了一点灰，她用手扫了扫，道了声：“辛苦了~”
秦拂衣一时间只面带微笑凝视她，见她眼含柔光看着自己，就觉着身上都暖了不少。
待两人到了家中，也是速战速决，早早就歇下了。
时间终于到了这最后一场考试的出场日，夏黍接了秦拂衣回家，她的心终于也放松了些。这晚，秦拂衣比夏黍早睡。夏黍看着他眼下的淡淡青色，憔悴了些。
之后几日都不让秦拂衣早起，待他睡足了，又让厨房做了些养身的东西补着，秦拂衣的气色不仅回来了，还更红润些。
有一天，趁着夏黍今日出门，秦墨把遇到曹长卿的事情说给秦拂衣听。
秦拂衣喝了一口茶，问道：“可是跟秦家有往来的那个曹家。”
秦墨闻言，回道：“是的少爷，我已经让人查了，此人正是曹家长房嫡三子，那个闻名南都，风流成性的曹三郎。平日的爱好就是跟一堆浪荡子在淮河喝花酒，偶尔调戏几个美貌的良家女子，不见她们告官，竟还都喊着非他不嫁的，您说这事儿奇不奇怪？”
“他成亲了吗？”
“没有，听说他不喜成婚，只想纵情花丛，说是有了妻子，便只会专心一人，那样子就会辜负了更多女子的心。”
“倒也是个性情中人。”
“少爷，他还让少奶奶同您和离，然后跟他在一起呢！”
秦拂衣持杯的手微微收紧，吩咐道：“跟秦叔说，和曹家最近的那笔交易多缓些时日，好让曹家主有时间照顾下妻儿老小。”
“好的少爷！”
之后的一段时日里，秦拂衣带着夏黍去秦家的各个生意铺子转了一圈，还教她怎么看账本。就连夏黍要出去吃喝玩乐，秦拂衣也要戴着面具跟上，两人几乎是形影不离。
夏黍还以为秦拂衣怎么了，一脸疑惑道：“你不是素来喜静，怎么转性子了？”
秦拂衣慢条斯理地吃了一口蟹粉狮子头，温和地说道：“前些日子我待在屋里久了，有些胸闷，觉得还是得听你和母亲的话，多出来走动下，身子骨也能强劲些。”
其实秦拂衣哪里有她们眼中想得那么柔弱，他也是个身姿挺拔的男子。只是在秦大太太的眼里，秦拂衣永远是个孩子，当母亲的，自然想孩子更好些。而夏黍的标准，则是以大壮为例，只要不是那种身形魁梧的，她都觉得不够强壮。虽然夏黍知道秦拂衣身上是有层肌肉的，但还是瘦了些。
现下听到他这话，夏黍欣慰地点点头：“这么想就对了~”然后又给秦拂衣夹了许多菜，让他多用点，又说要让大夫把把脉看看胸闷，没什么问题就带他去爬爬山骑骑马，呼吸下新鲜空气。
接下来，不管夏黍说什么，秦拂衣都只温顺的应“好”。
等待放榜的时日里，两人骑马在山林间穿梭，又相伴走过市井人家的小巷；吃了山珍海味，也品了清粥小菜。还去南都周边的村庄逛了一圈，淘了点儿没见过的吃食，接着夏黍又埋头在厨房中捣鼓。
秦拂衣也进了厨房，想帮夏黍洗菜。正在烧火的秦墨看着自己少爷笨拙的样子，差点又笑出声。
夏黍则是耐心告诉他该怎么择菜，手把手教秦拂衣炒了一道。都说“君子远庖厨”，此话的本意是让他们多有仁慈之心，不要乱造杀孽，是孟子建议齐宣王实行仁术的话。而不是被现在的这些人曲解为，做大事的男子要远离厨房，女人才应该进厨房中这种狗屁不通的荒谬之言。
秦墨见他们又开始“恩恩爱爱”的样子，觉得他不应该在这里碍眼。但是两人这甜蜜的样子他又不想错过，就一边嗑糖，一边想着找媳妇儿。等夏黍的饭菜弄好了，秦墨跟着吃了不少，马上又认为吃好才是人生大事。
之后的院里，每日都能听见一句“拂衣，我们来做饭”。紧接着，依旧是温润男声的“好”字。还有烧火小能手秦墨眼中的你侬我侬甜蜜厨房日常。
秦拂衣是有点做饭天赋的，学得也快，短短几日已经会做好几道菜了。每次夏黍要整点儿新吃食的时候，他都在旁边搭手。见到自己有把握做的菜，就会上手。久而久之，秦拂衣的菜越做越好吃，夏黍的夸奖愈发多了起来。
正在烧火的秦墨，心中感慨道：少爷真得沦陷了。看着自家少爷喜笑颜开的样子，又看了眼少奶奶娇艳的样子，温柔又会鼓励人，还什么都会，觉得陷进去挺正常，这样的女子搁谁谁不喜欢。这么一想，他又开始替自家少爷担心起来，前有宋玉树，后来曹长卿，还都是俊俏郎君，怕是以后院里都得漫着酸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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