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爪爪X10
昨天晚上关灯没多久屋子里徐淮山就睡着了，呼吸平稳而有节奏。贺江月在床脚的被子上蹲的端端正正，一双滚瓜溜圆的大眼睛瞪的跟铜铃一样。
屋子外面起了风，撞在窗玻璃上哐哐直响，贺江月盯着窗帘上映出的树枝残影出神，不自觉就张大了嘴。
哈欠打到一半，她赶忙甩了甩头，不行，不能困。
猫头甩的跟拨浪鼓一样，贺江月有些发晕，但是好在暂时是不困了，只可惜这清醒只维持了短暂的五分钟。
桌上闹钟的指针咔哒咔哒走的格外有节奏，黑暗中的贺江月也跟着不自觉点起了头。
第三次下巴磕在前爪上，贺江月猛然惊醒，不行，这样下去不行。她从原来暖热的被子上爬起来，按照之前的方法开始绕着床边运动起来。
只是之前运动的时候徐淮山在桌边画画，床上的被子铺的平整，贺江月跑起来格外顺畅。这会徐淮山在床上躺着，床上鼓起一大片，她被子掖的严实，被子角鼓起一块来。
昏昏欲睡的贺江月正往前伸脚，没留神就被这被角绊了一跤。赶上她这会心情烦躁的不行，爬起来就给被子角来了一套猫猫组合拳。
这么一套下来，被子瘪了下来，掖进去的被子角也掉了出来。贺江月这么一通发泄下来，心里舒坦了不少，继续绕着床边跑了起来。
徐淮山睡的不大周正，整个人微微蜷缩着，贺江月从她头顶跟墙边的缝隙踩过去，继续兜着圈子。不知道是不是踩到了头发的缘故，熟睡的徐淮山眼皮抖了抖，呼吸一抖，翻了个身。
床脚原本只散开一道缝隙的被角跟着她翻身的动作也活动了一下，露出老大一条缺口。
贺江月没留神被角，只绕着床边一圈圈疯跑着，徐淮山似乎是脚边感觉到了凉气，睡梦中又往里缩了缩，掌心攥着的被子往里一收，这次背后掖好的被子也散开了。
联想到昨天夜里的所作所为，再抬头看看这会盘坐在床上的徐淮山，贺江月更心虚了。
犹豫了一下，她伸出猫爪轻轻在徐淮山的胳膊上推了推。
徐淮山正研究着怎么往猫牌上放联系方式，胳膊上就感觉到了点压力，她低头一看，躺平的贺江月正直勾勾望着她。
“喵~”
贺江月道歉的话还在嘴里酝酿，就看见徐淮山的视线变了方向，从她的眼睛，转到了胳膊上的猫爪。
她有些着急的拍了拍徐淮山的胳膊，正想继续往下说，右爪就被拉了起来。
右爪被徐淮山拿在手里左右翻转，肉垫上还被趁机捏了两下，贺江月有些不适，挣扎着要把右爪抽出来。还没挣扎两下，整只右爪就被徐淮山包在了掌心。
“这指甲确实该剪了。”
贺江月一愣神，反应过来的时候徐淮山已经从床上爬了起来。
找出剪指甲的工具和毛巾，徐淮山把怀里的贺江月调整了个姿势，刚刚好坐在大腿上。
搓了两下猫爪，徐淮山捏起了指甲刀。
贺江月之前看过给猫剪指甲的科普视频，知道猫猫狗狗指甲上都有血线，不小心剪到会很痛。看着面前冰冷的指甲刀，她咽了咽口水，刚想出声提醒徐淮山小心点，就看见徐淮山低下了头。
徐淮山低头检查着指甲里的血线，神情温柔而专注，台灯的光打过来，给她加上了一层毛茸茸的光边，贺江月愣神的看了两三秒，反应过来的时候不自觉扭了扭身子。
看着怀里的贺江月动了动，捏着指甲刀的徐淮山如临大敌。每次给五块剪指甲都是一项大工程，五块很聪明，每次看着徐淮山拿出剪指甲的工具就藏的没了踪影，要拿猫条或者罐头哄上大半天才肯出来。
嘴里吃着东西的五块就好说话很多，肯乖乖坐在徐淮山大腿上，只是这剪指甲当然还是不肯的。徐淮山每次要拿大毛巾把她包的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只要剪的爪子，趁着她在毛巾里挣扎的机会，火速剪完。
这会看见贺江月在腿上动了动，徐淮山条件反射性就想去抓毛巾，只是手还没伸出去，腿上的贺江月就安静了下来。
徐淮山犹豫了一下，腿上的贺江月眨巴了一下眼睛，直愣愣看着她，大而明亮的眼睛里能隐隐约约看出她的影子。
“喵~”
你可小心点啊！
贺江月跟徐淮山对视，还是没忍住叮嘱了一句。刀刃顶着指甲，贺江月往前凑了凑，举在半空中的后腿下意识张开又捏紧，尾巴跟着也晃荡了两下。
好在徐淮山也不是第一次给猫猫剪指甲，贺江月担心的事情通通没有发生。剪完最后一只爪子，徐淮山放开了她的后腿，她后背贴着徐淮山的衣服，舒服的伸了个懒腰。
徐淮山还在清理指甲刀，贺江月从她腿上跳了下来，慢悠悠去客厅的猫碗喝水。
她在这边喝着水，一墙之隔的徐淮山已经收拾完了东西，检查完手机里刚刚没忍住偷拍的照片，徐淮山点开了微信。
钱甜甜的头像出现在最上面，顶上粘着个红色的消息提醒。
徐淮山点开对话框扫了一眼，三两条在吐槽今天的奶茶不好喝，最上面一条在提醒她注意保暖。
她点开下面的照片，想挑个可爱点的表情包发过去，却先点到了之前的照片。
照片瞬间发送了过去，徐淮山手指摁在照片上正准备撤回，对面飞速跳出来一条回复。
【好可爱！！！！】
【刚拍的吗？还有吗还有吗，快让我看看！】
徐淮山有些无奈，但还是点开照片挑了两张发过去。
【刚刚给她剪指甲的时候拍的。】
钱甜甜还在尖叫着吸猫，时不时发出两声感慨。
【剪指甲都这么乖，好可爱好可爱。】
【她眼睛里能看到你的影子！】
【她好爱你。】
……
徐淮山看着屏幕上疯狂跳动的消息有些无奈，被感冒带的有些憋闷的心情却突然畅快了不少。
对面的对话框停在最后一句，隔了五分钟也没再发出别的消息，徐淮山又看了两分钟，估摸着钱甜甜应该是摸鱼被抓包了，笑了一下就退出了聊天界面。
熟练的切换账号，最顶端的账号依旧一团死寂。
盯着那个色彩斑斓的头像看了半天，徐淮山放弃了点开对话框，转而切换到了朋友圈。
仔细贴上刚刚偷拍的贺江月，徐淮山在上面打出一行字。
她好爱我。
发完朋友圈她就利索的切回了账号，钱甜甜的对话框依旧停留在最后一句她好爱你，徐淮山看了一眼，长舒一口气关掉了手机。
贺江月喝完水就倒腾着小短腿跑回了房间，之前一直窝在徐淮山大腿上没什么感觉，跑下去喝了几口水倒是明显感觉有些冷了。
她跳回床上就回到了原来的地方窝着，一抬头就看见徐淮山还在桌前坐着，像是在低头摆弄着什么。贺江月有些好奇，不知道是不是视角的原因，这几天接触到的徐淮山跟她印象里的那个徐淮山有些不大一样。
长相倒是没什么太大变化，连头发都跟之前黑的别二致，只是身上有些说不出的地方变了。
之前的徐淮山对谁都是一贯很温和的样子，就是家长老师都喜欢的那种标准好学生，只是贺江月看她的时间越多，就越能看出她身上那种若有若无的疏离，像是对周遭的一切都不怎么在意。
但是现在，不知道是不是跟她贴的太近了，贺江月总觉得她身上那种说不明白的疏离感消失了。
贺江月歪着头看她，哪里变了呢？
徐淮山毫无察觉的继续盯着平板上的猫头，她已经从几张不同的猫头里挑出了最喜欢的两张。看着风格完全不同的两张猫头，她笔尖一顿，眼前又是一亮。
就是这个。
看着徐淮山在平板上刷刷落笔，贺江月半个身子都立了起来。徐淮山在画画的时候整个人都不一样了，眼睛里亮晶晶的，不知道是不是台灯的原因。贺江月总觉得落在她眼里的徐淮山像是……在发光。
可是这么多年也没见过徐淮山画画啊，她的爱好不是做题吗，再说了，师范学校也不教这个吧……
贺江月正琢磨着，耳朵突然抖了抖，楼梯道里的脚步声有些耳熟。
步子有些重，走路的时候身边有轻微的金属碰撞声……贺江月精神猛然一震，之前那个敲门的男人。
他身边应该还有个人，脚步声轻了很多，贺江月这会顾不上分辨从床上跳下来就往徐淮山身边跳。
脚步声越来越近，贺江月拼命晃着徐淮山的大腿，刚张嘴准备提醒，门口的门铃就响了起来。
徐淮山闻声起了身，扯了扯外套就准备开门。贺江月在她脚边拼命打转，想提醒她不要开门。徐淮山不明所以，干脆把她抄了起来，抱在怀里往前走。
“来了。”
门外的门铃声停住了，贺江月看着越来越近的大门，呼吸绷紧。
“小徐啊，你之前说哪个门坏了来着？”
“卧室跟卫生间，还有卫生间的水龙头也有点问题，有时候没有热水。”
听着徐淮山跟门外的房东太太说话，贺江月盯着修理工警惕的眼神放松了些。
徐淮山小声询问着能不能把卫生间的水管也换一下，贺江月的心思却移到了别处。
她的视线在房东太太跟徐淮山的脚之间来回移动，最终停留在了门框上。
大门，是开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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