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洛阳这个地方，属于江湖。
洛阳位于洛水之北，水之北乃谓“阳”，故名洛阳，又称雒阳、雒邑、京洛和洛城。
因境内有伊、洛两水，也称伊洛。洛阳地处中原，境内山川纵横，西依秦岭，过函谷关是陕西的关中平原，东临嵩岳，北靠太行山。又有黄河之险，南望伏牛山，有“河山拱戴，形势甲于天下”之说。
历朝历代，都有江湖人长期居留此地。
武则天当政之时，洛阳有一个江湖势力。叫牡丹阁。
牡丹阁中皆是青春年少的女子。有勋贵之后，也有罪囚之后。有良家妇人，也有歌楼坊妓。
牡丹阁主叫做白牡丹。
吕洞宾当年和他有过一场震惊江湖的爱恋。
可惜，最终敌不过的是人心变幻。
吕洞宾走了。
不仅仅走了，他还毁了牡丹阁上下四百六十个女子。
因为她们的阁主，她们失去了武帝的信任。
牡丹看起来富贵荣华，却经不住风霜雪打。
如今，已经是明朝了。
曾经的牡丹阁早已泯灭在了历史中。留下的不过是吕洞宾的神话传说。
“毕寒死了。新帮主叫赵陵。”道士缓声道。
“嗯？”老道士皱着眉头，神色有些为难。
“蓝采和看来没用了。”他对面的道士说道。
“不急。毕竟花了几十年心血。再找一个一模一样的蓝采和，未必能找的到了。”老道士皱着眉头道。
“可是现在怎么办？”
老道士倒了一杯茶，而后沉默了许久。
“等。”
“等？”
老道士拿起微微有些凉了的茶杯，说道“既然错过了一次，那就再来一次！去安排吧！”
道士有些不甘心的样子，却不能反驳。
老道士没下决定之前，他可以插嘴，可以出主意。
但老道士既然拿定了主意，他就只能照办。除非他也想被埋在土里。
“唉！若不是那几个老顽固不肯出山。我又何必如此为难。”老道士皱着眉，叹息道。
道士出了房门，就向院子里走去。
院子里有颗巨大的槐树，也不知有多少年头了。
树下有一个穿着破旧蓝衫的人正在睡觉。
刚一靠近，就是一阵酒气。
道士摇了摇头，推了他一下，道“老师傅有话说。”
他一手拿袖盖住了头面，也不说话。
“蓝采和，师傅叫你呢！”道士叫道。
“叫吧叫吧。你叫破嗓子也没用。”蓝采和闷声道。
“什么？”道士有些没听清他的话。
蓝采和偷偷把袖子往下挪了挪，露出一双眼睛来。眼珠子转了又转，看了看周围。
小声道“真笨，哪有木头会自己走的。”
听得道士哭笑不得。
“哈哈哈！那你这木头怎么可以说话啊？”一道声音从槐树后面传来。
道士连忙行礼，恭敬道“原来是吕真人在此。”
“没意思！”蓝采和直起身来，就要起来。
槐树后面走出来一个人，他背着两把剑，留着长须。看起来是个中年道长。
“愿赌服输，怎么能赖账呢？”道长笑道。
“好你个吕洞宾，感情装木头的又不是你。”蓝采和连连跳脚。
他一只脚穿着长靴，另一只脚却是赤足。他跳起来的时候，很是有趣。让人只想笑。
蓝采和突然停了下来。倒是让人不禁一愣。
蓝采和耸着鼻子，向前闻了闻。
吕洞宾心中叫糟，脚下偷偷向外挪去。
“哪来的酒味？”蓝采和喃喃自语。
道士忍不住道“那是你身上的酒气。”
“怎么可能？”蓝采和瞪大了眼睛，举着衣袖，示意让道士闻一闻。
道士眉头一皱，道“却是没有酒味。只是一股子腥涩味儿。”
“想来是你闻错了。师傅叫你呢！快去快去。”吕洞宾说完，转身就走。
“等会儿。”蓝采和叫道。
吕洞宾却好像没有听见，只是脚下更快了几分。
蓝采和连忙拿起自己那篮子，只有几个空荡荡的酒瓶子。
“吕洞宾，你又偷我酒喝！”蓝采和连忙追了上去。
只留下道士一个人，在那里愁眉苦脸的站着。
“无妨事！如此反而最好。”一道声音响起。
道士连忙回身施礼，道“师傅。”
“这几人中，蓝采和有赤子之心。正合当年蓝仙家的心性。吕洞宾的性情也是洒脱而不失侠义。也合我道门仙家性情。
假的终究是假的，他们本性如此。我反而放心。”
“师傅，那赵陵方面的安排？”
“不必了。随缘吧！安排八仙出世吧！”
“师傅放心。我已托千松观的元泰师弟编撰了。”
“嗯。”
赤子之心啊！比起天人合一也是不差了。
“八仙这名号争了几百年了。从魏晋至今，总算定下来了。”老道士轻声道。
“师傅，徒儿有话不知是否当说？”
“说说看。”
“八位仙家，皆用太清上人的名讳。有些道观只怕有微词。”
老道士指着这老槐树，说道“徒儿，你见这老槐树应有多少年了。”
道士打量了这槐树一眼，试探道“三百年？”
老道士摇了摇头。
“五百年？”
“确切来说是五百三十年了。这槐树是你师祖泰丰道长所种。
如今你师祖早已为一抔黄土，而这颗槐树却枝繁叶茂。”
道士若有所思。
“你师伯与我理念不同。他认为世间大道就是顺其自然。其万物生长存亡皆有定数。”老道士坐了下来，就坐在槐树下面。
“三千道人，自有三千道法。人人不同而已。”道士说道。
“一些人看不惯我们创造的神仙，开始退入深山。还有一些人从深山出来，和我们一起创造仙神的传说。已经近千年了！”
老道士看着他，说道“你知道为什么吗？”
“弟子确有不解。”
老道士点了点头，道“不解好啊！知道不解的事，就会去探索，去寻找缘由。”
老道士的语气有些奇怪，好像有着某些难言的悲伤。
“百姓是最幸福的人了。他们活在仙神之下，不会怀疑，不会反抗。所以就没有了战争。
君主忌惮着高高在上的仙神，就不敢昏庸无道。
大臣将士相信神灵的存在，就不敢贪婪的肆无忌惮。”
老道士说着说着，渐渐的有了困意，声音也越来越小。
“只有我们是孤单而且不幸的。”道士仰着头，看着渐渐暗下来的天空，缓声道。
这孤单已经有了千年，却不知还要有着多少的千年。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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