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川久与鬼灵与杀盗人
“难道你们接委托的时候就没有想过，崤山为什么会有鬼物吗？”路上，川久问张伟。
“这有什么？对我们佣兵来说，只有能换钱的和不能换钱。可能崤山死的东西比较多，怨灵积聚，阴气太重，鬼物就诞生了。”
“而且因为传说中的杀盗人，不少佣兵仅剩的一点好奇心都被碾得粉碎，只想着尽快完成任务，避免被偷了。”
“川久，你可要感谢姐姐我！我们的运气超级棒，从没碰到过杀盗人！你要是被别的人骗走了，说不定就要惨遭毒手呢！”初阳听得热闹，好了伤疤忘了痛，十分自豪地炫耀起来。
川久凝视着这个妹子，脑子里又蹦出来一个好玩的想法。
“坐这玩意儿太慢，要不，老子带你们飞？”
几人坐着的，是低阶修真者的传统灵械。这种依靠天地灵气自行运转的交通工具，实惠又实用，是对速度要求不高的人的不二选择。
而川久的话，令几人有些迷惑。因为准确来讲，他们也确实是以飞这种形式前进了。
但川久是什么人？他支出个疑问句难道是为了等别人回答吗？不，仅仅只是通知而已！
刹那间，一道雷光从虚空中洞出。璀璨的光耀吞噬五人，留原地一片焦土。
五千米开外，川久提着初阳的衣领乘雷而行，被裹在雷光之中的三人看着身旁光怪陆离的景色，原地木讷失去思考能力。
一行人以常人难以想象的速度飞速前进。
狂风，却倔强地与雷电抗衡。
憨憨初阳被吊在雷舟的船头，在川久提供的独特飞行环境中，甚至无法采取修者的二次防护措施。她直面狂风洗礼，劲风将她的皮肉吹得松垮垮，都堆到一叠去了。
于是乎，就有了这样一幕：
川久潇洒地立于空中，发丝在劲风中狂野地舞动，而灌入初阳嘴中的气流遇堵回荡后发出浑厚的“呜略呜略”声，就好像他出场自带的bgm，逼格满满。
不过眨了两下眼睛的工夫，目标地点崤山便到了。
川久解放雷法，雷光倏地消散，速度不减的五人如同一颗炮弹，带着巨大的压迫感降落山腰。
他又向前一踏，踏出的是一步，的却是百丈。登临山体表面的川久脚掌微微下压，一股无与伦比的冲击波便从山体爆发，与四人的冲势完美抵消。几人稳稳地落地，除了初阳眼前一片星河，晃晃悠悠，口中直吐白沫，张伟三人都“感觉不赖”。
麻了已经。
现场精神状态还算正常的，只剩下川久一个人。
“你们，不打算做任务了吗？它们可是已经就位了。”川久笑道。
原先被川久踏出的一个巨形圆坑中，不知从何处浮出了密密麻麻的亡灵鬼魂。
慢慢地，鬼魂的数量达到了一个阈值，整个崤山区域突然间笼罩了一股异样的氛围。
天地间的色彩，变得有些不一样了。
染上了，薄凉的紫冥色彩。
心灵受到严重打击的初阳四人只感到身上一股凉意，猛地一震。
“这……这是？”张伟看着一整片的亡灵幽魂，只觉得自己仿佛来到了世界末日。
“现在你们还觉得崤山的鬼物来得很正经吗？”川久反问道。
他在登临地面的同时就已经设下了一桩雷引座。靠近巨坑中心的鬼魂，无一不被接续放电的雷引座灭杀。
然而，这是杯水车薪。
自从天地氛围改变之后，这群鬼物的增生就越来越迅速，越来越离谱。
逐渐地有鬼物出现在了一行人的周围。深陷危机之中，却是被川久整得最狠的初阳最先反应，统领了张南贾三人展开防守反击。
当她使出自己的天赋冰法的一瞬间，初阳的气质变了。
面对气息阴冷的鬼物，她硬是用更为霸道的冰封之术撕裂了兀然出现在队友身边的魂灵。
“南程，这些鬼魂的攻击性很强，你注意提供防御。张伟，你协助南程聚灵打散高密度的鬼物！”
“川久！再多来几根那样的雷柱，麻烦了！”初阳一声娇喝，并没有硬性要求川久加入战斗。
从刚才的“戏弄”她已经知道，这个明明看上去不大的家伙太变态了！让川久一起动手的话，恐怕他们可以躺到最后。
虽然一直没有被杀盗人打劫初阳感到很庆幸，但她并不想靠消耗他人过上日子。自己和队友们奋战，最后拿到的就是可以安心霍霍的血汗钱。就算危险超标，他们为了解决这个问题，不也是成功地把川久请到队伍里来了吗？
让川久当挂一般的底牌就行了。
“有趣的女人。”川久看向性情大变的初阳喃喃道。
明明用的是冰法为什么名中要带火象的“阳”呢？
无意在这种开放性问题上纠结，川久佯装在使力气，又在方圆百米之内驻下二十三根引雷桩。完工了，川久把脚下的土石捏成一把大椅，自顾自躺了下来。
四人见川久这副优哉游哉的模样，想法各异，但行动都是一致的。几个人亲密配合，在鬼魂潮之间游走。
紫冥天地之间，一束束涌起的雷光穿透了高密度魂灵的躯体，在崤山山腰上折射出深浅不一的光彩。
无尽的幽魂，断肠的哀嚎，不息的雷光，暴虐的攻击。
初阳，从山腰战到了山头。这里已经脱离了川久的雷法辅助范围，但几人还是选择诱敌而上。
不知道为什么，今天对战这些鬼物，他们感觉自己的灵力无比充沛，很难产生疲乏的感觉。
按理来说，在这种阴气厚重的环境下，他们反而更容易脱力才对。
对于初阳，把战场转移到山顶有她独特的考量。她发现，魂灵涌现的位置虽然看上去随机，但越往山头，出现的概率却越小。
依靠南程的诱敌之术，他们能够将已经出现的鬼魂都聚集起来。聚拢到极限，就是贾瑜舟的表演时间了。
“瑜舟，怎么样了？”
“七阶增幅，完美突破纪录！收割它们绝对没有问题！”贾瑜舟激动道。他掌握的一门核心术法能够使自己将灵气大幅压缩到刀罡之中。理论上，这种压缩能够无限进行。压缩的灵气浓度越高，应用的术法威力越强。但受限于环境灵气浓度、聚灵速率与身体承受能力，他通常只能做到五阶的压缩程度。
“好，敛气准备。”初阳一声令下，其他三人肃然。
张伟停下了对贾瑜舟的聚灵支持，以便他进入二次蓄势状态，拔高最终攻击威力。
除了快被遗忘的川久，所有人都凝神等待魂灵聚集达到阈值。
“斩！”确认时机成熟，贾瑜舟一声暴喝，手中朴素弯刀凛然一落，扭曲视界的威势倏地爆发。
这一道刀罡，于刹那之间扫过近千只幽魂。依附的超浓度灵气触碰到实体，瞬间爆裂，造成恐怖的二次伤害。
不绝于耳的爆破声响绝后，原先那魂潮飘荡之所赫然出现了一个有众人登临之处四分大小的深坑。
打出七阶增幅刀罡的贾瑜舟，终于感到有些乏力。
“张伟，快扶我下。”贾瑜舟踉踉跄跄的，差点没有站稳。这时，腰间感受到一种别样的柔软。
扶住自己的原来竟是初阳。
“干得不错。”她给贾瑜舟竖了根大拇指，俏皮道：“不愧是姐姐的队友，就是靠谱！”
一直没什么感觉的贾瑜舟，如今被这么一夸，竟是有些害羞了。
“小意思，小意思~”
孤零零躺在山腰的川久透过持久的雷光知晓了初阳他们的情况，忽而诡异地一笑：“杀盗人该出场了。”
桀桀桀！！——
桀桀桀！！——
天边，传来了阴冷的声音。
对初阳他们来说，这阴邪的笑音好似响起于身侧。
已经准备打道回府的四人，再一次绷紧了神经。
——也对，天地还是紫色的，事情还没有结束。
桀桀桀！！——
“好久，好久了……好久没有人来到我的世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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