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埃尔文

调查兵团第13任团长：埃尔文·史密斯，男，34岁，身长188cm，体重92kg。出生于玛利亚之壁北部乡村的一个教师家庭的他，已经在调查兵团服役长达12年。单杀巨人总长49米，协助击杀巨人总长517米，所指挥团队击杀巨人总数数以百计。

        调查兵团不缺乏对抗巨人经验丰富的悍将。迄今为止，亲自斩杀巨人数量超过10头的悍将，有1的概率活到退休。唯一的例外是上一任调查兵团团长，他在玛利亚之壁被破后深感自己没用，主动乞退告老还乡。埃尔文身为悍将，其难能可贵的品质在于：他同时也是个头脑机敏，胆大心细，勇于冒险的智将。他清楚的意识到玛利亚之壁被破，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其内的粮仓尽数被遗弃，代表调查兵团只需携带极少量辎重，便可出墙。

        人要吃粮马要吃草，出墙不带辎重根本走不远。而带了辎重就会影响队伍的速度，导致行动迟缓的巨人得以接近。这一问题过去无解，就算派死士单程出墙，运送粮食到指定地点起到建立补给点的作用，也收效甚微。现在终于有了就地补给的好机会，埃尔文上任团长后立刻就拍板，所有人只各自携带一天辎重，组成密集阵型，快速通过环绕城墙的巨人区——前提是它真的存在。

        王政府的教科书上说，墙外天地广阔，但巨人也无穷无尽。埃尔文一向不信这个邪。在没有有说服力的证据的情况下，他赌上整个调查兵团冒险，精英尽出，目标指向玛利亚之壁最南端的粮仓。

        他赌成功了。巨人层是存在的，所以几乎没有巨人游弋的无人区也是存在的。被人类气息的引力吸引在巨人层的巨人个体们，呈离散态排列稀疏，根本不是精锐握成了重拳的调查兵团的一合之敌。路途中调查兵团个个击破巨人逾百头，在付出和以往比完全可以说是轻微的代价后，大部队顺利的抵达了无人区的目的地，并依靠那里和附近的粮仓，生存了长达一个月。又和其他大部分斗大的字不识一筐的悍将们截然不同，埃尔文上过学而成绩优异。他通过计算路途中所遭遇的巨人数量，圆环形巨人区的厚度，调查兵团通过巨人区的时间，后续从巨人区顺着人香味追出来巨人数量等多个参数，最终估算出了巨人的总数，在2万到4万之间。

        “还挺牛，是个完美的奇男子”。”

        通过报纸，独家访谈，小道消息打听了有关埃尔文此人后，欧若拉对他的评价是张口就来。话说满不是她的风格，稍微想了一下，她强行给埃尔文找了两个缺点：

        1：喜欢的女人不喜欢他，最后嫁给了他的同窗；

        2：34岁了才当二百人小加强连的团长。人拿破仑26岁就出任内防军总司令了。

        排除掉这些由他自身因素导致的困境以外，埃尔文团长此时还面临着兵团大难临头的外部困境——不过不是调查兵团大难领头，而是他的同窗、他的哥们、他的老王的宪兵团长，大难临头。王都有意向收复玛利亚之壁，为了收复土地，首先要把这三万来匹巨人消灭干净。本来按以往的经验来说，消灭巨人这种高难度技术活，是必然要交给调查兵团负责的，所以王都起先承诺说要给调查兵团更多经费……

        然后埃尔文太忠诚，太无私。他于公考虑，提议说驻屯兵团也能击杀巨人，具体方法是游击战。王都方面打算盘一算，诶这不错，驻屯兵团按照埃尔文提出的方案跟巨人打游击，开销的仅仅是可以流水线量产的炮弹，和立体机动装置的气体而已。而调查兵团？他们的开销是无底洞。既然如此……

        埃尔文找上头要经费，上头以各种理由搪塞了过去，完了还把同样被暂时不发工资的宪兵团推给他们，要求他们以老带新带宪兵团出去找巨人当面锣对面鼓干架，锻炼宪兵团的实战技巧和勇气。壁外生存需要马，宪兵团虽然衣服上有马，但人是没马的。马从哪来？马要花钱买。你说调查兵团的马借给宪兵团使行不行？不是不行，那老人就不用出去了。新人带马出去，都别回来了。

        宪兵团团长奈尔虽然是埃尔文的老王，娶了埃尔文的女神做老婆，但他们是情真意切的同窗好友兄弟袍泽。埃尔文这人仗义，上头不给钱，他就去找民间融资，其中一个目标，正是在全国都有知名度的格尼斯商会。不知道他开了什么条件，欧若拉知道的结果，是格尼斯商会要举办派对，邀请地区名流，为埃尔文团长本人，“巨人杀手”利威尔庆功。看起来，他们是答应送马了。

        身为格尼斯商会势力范围内少有的贵族，纳特堡爵士当然也受到了请帖。他社恐不乐意去，欧若拉欣然代劳。而她头疼的是，她还没找到什么，能用来跟埃尔文搭讪的合适借口。埃尔文缺钱，她最近发了笔小财……听上去情投意合，然而她赚的那点钱，跟战马的价格比起来微不足道。靠卖娱乐产品，未来的确有机会让她成为商界女王。但现在，她还只是个抠少年儿童零花钱的小丫头骗子。

        只有下下策在理论上可堪一用。

        “唉。秩序之章，你终于又有用武之地了……”

        敲着脑壳，欧若拉出房间，去找女仆长为自己准备礼服。而女仆长正在侍奉纳特堡用晚膳……下午四点不到的晚膳，或者，早膳？

        有欧若拉打点家里的一切后，纳特堡就基本闷在城堡六层以上的房间里，可能在搞绘画或者雕塑或者其他的艺术。除了吃饭，其他很少时候能见到他人。多月相处下来，欧若拉觉得他除了女人以外没什么诉求，威胁很不大，所以对他的提防有所减轻。

        “我刚刚，见家里，又多了个陌生的女人面孔。”

        听到欧若拉动静，纳特堡和她很熟了，也不客套打招呼，就直接提问了。

        “不吃你家米。”

        已经心情不好的欧若拉被提起不开的内壶，立刻没好气的回冲道。

        一个芙列娜，一个为了带艾伦认识世间残酷时买下的小手工艺者的女儿，一个带艾伦认识世间残酷时捡来的得了病，妓院不要了的女人。三张嘴全吃她的，还有之前她牵扯过的那些流浪儿，现在也困难的又要她来贴钱了。瑞贝尔克的粮食涨价，她不可能置身事外。幸而她把卡片生意做进了希娜之璧，靠那边的收入，她还不至于被这么多张嘴吃穷，勉强可以维持一个爵士家庭该有的体面。

        “哦。”

        尝试过跟欧若拉斗法一段时间，结果发现自己完全不是欧若拉的对手。纳特堡有自知之明，后面就躺好随欧若拉安排了。有心闲碎欧若拉两句，她以浪费粮食为由遣散了他的后宫，结果自己这才多几天，就从外面搞了两张闲嘴回来……脑子有泡呗。不过看欧若拉眼神凶厉，自己还要跟她商量事，这酸言辣语，他也就咽了回去：

        “我打算，去朋友家住上个月把时间。”

        “啊？”

        大肥宅要出门？太阳打南边攻过来了？

        “要多少钱。”

        “估摸着……得有个五万十万吧。”

        “家里没有那么多现金。”

        “盐行里有钱。”

        欧若拉凝视纳特堡，纳特堡坦坦荡荡的切他的鹿肉。贵族出院门疯玩一趟，花个五位数法币确实不算多。纳特堡跟欧若拉是对等合作关系，花这笔钱，他的理由是正当的。

        “……”

        把人关在瑞贝尔克确实不地道。肉还好说，森林的产权在贵族手里，没事就可以去打野。淀粉类食物可就供应不上了。花纳特堡自己的钱把他自己赶走，让欧若拉能晚上睡个安稳她当然是乐意的，但她担心，以纳特堡的社会阅历和肥胖程度，极有可能被各种骗子盯上，成为仙人跳或者什么赌局的受害者，欠下不知道多大数字的外债。

        而且她还不能把最可靠的管家和女仆长派去盯着老爷——同样被老爷视为可靠的他们，会被老爷留在家里，监视她别乱来。

        “你带哪些人走？”

        “伯纳，戴夫，德维……”

        纳特堡掰指头数了十个人。果不其然，没有女仆长和管家。

        “行吧我知道了。路上注意安全。玛丽，备下礼服，该拾掇要出发了。”

        纯粹女性化的服饰，在这个年代还是一片片布，没有纽扣还得靠一段段绸带一根根针固定起来，穿戴很花费时间，而且几乎无法独立完成。直男欧若拉平日当然喜欢白衬衫加工作裤的农民bo，但这次是去参加名流云集的宴会的。打扮上稍有怠慢，必然成为全场的焦点，给自己带来完全可以想象的麻烦。一般的小男人忍受不了耗费大量时间穿花衣涂抹脂粉的屈辱，而欧若拉不是小男人，她是大丈夫，能屈能伸，忍着蚊虫叮咬都能标准军姿一站半天，更何况嘴上说来漫长，实际也就区区一个多小时的梳妆。

        帕拉迪岛的社会风气不开放。岛外的晚宴上，女人们已经穿起了薄纱透视装，像岛内的□□一样在公共场合卖弄风骚。而岛内的女性礼服还是粗糙厚重层层叠叠的织品，搭在夫人们的身上，完全可以说“端庄”。端庄到欧若拉打量镜中条件那么好的自己，除了涂亮的嘴唇外略显诱惑外，完全看到不到一点能令自己兴奋的地方。

        “小姐，马车已经到楼下了。”

        欧若拉对影自顾时，将陪同她出席晚宴的芙列娜忽然从屋外进来，提醒她可以出发了。芙列娜和她的礼服款式是完全一样的，只是她的衣服她的饰物上，用了昂贵的紫色金色染料彰显身份。上下扫了一番芙列娜的造型，欧若拉心想着带上她真是一个非常明智的决定。身为纳特堡相中的女奴，芙列娜拥有现在在这城堡中的女性里，能拍进前三的骄人浑球，在内伊是指“一套长睡裙”的这个年代，被束腰胸衣所抬起的它光彩夺目，足可以替平平无奇的欧若拉拦下所有可能会偏转向她的目光。

        “好，那就出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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