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不收是王八蛋
“有何不可？”卢骏一本正经说，“能让苏老屈尊相见的人，日后定是前途无量，就这么说定了。”
见王墨寒还在推诿，那名唤赵超的曹佐有点不高兴，冷哼着说他不是爽直之人。
“？”
意思是我不耿直？王墨寒有点尴尬。
县令卢骏笑呵呵解释，赵超是他的得力干将，武艺高超，只是说话直来直去，是个急性子，望他不要见怪。
得知赵超那曹佐职位相当于捕头，专事缉拿审问。
王墨寒不禁为县城的老百姓感到悲哀：这个长得像张飞，性子神似张飞的汉子，放错位置了吧。
如果以他的暴躁的性格审问嫌疑人，不知道会造成多少冤假错案。
“金莲，愣着做什么呢？”王墨寒对身后的宋金莲温柔说，“快去煮茶。”
她此刻有点懵，长这么大从没敢想过，有一天县令会到自己家做客。
听到王墨寒的声音，宋金莲才如梦初醒，急急忙忙去厨房煮茶。
“卢大哥，那苏老到底是何许人？学问可比小弟高多了。”
“哈哈哈。”卢骏笑着把苏诚的光辉事迹说了个大概，言语中满是尊敬，还夹杂诉说了自己的苦恼。
如今的大隋，官吏任用权一概由吏部掌握。每一年，吏部都会对官员进行考核，以决定奖惩、升降。
可惜的是，这卢骏每年的政绩考核都平平无奇，擢升自然无望。
明里暗里，这个已经四十五岁的中年人都在暗示，要是苏老能帮他说句话，他就有很大期望出任刺史。
王墨寒能说什么？只能以不变应万变。
他跟苏诚只有一面之缘，虽然与那和蔼的老头聊得很开心，但还不至于能够帮你们牵线搭桥。
卢骏打听完关于他与苏老交谈的细节后，话锋一转，提到了关于他能请神治病的传言。
王墨寒有点慌，这是什么意思？软的不行，要开始亮肌肉块了吗？
他又不是隋代官方的医师，难不成还要让他考试？
如果是在现代，王墨寒自然是不敢当神棍的，他可不想占国家便宜，吃免费饭。如今的情势却不同，他tm身边有个会医术的鬼，不用白不用啊。
“老弟，你别紧张，哥哥我不是来找你瞧病的。”卢骏笑着说。
在高颎和苏威的辅佐下，隋帝刚坐上龙椅就开始了官制改革。在对地方官制“存要去闲，并小为大”的大政方针下，还能继续做官的不是真有能力，就是关中官员贵族或者士族大家。
显然，卢骏属于朝廷认为的有能力官员。这样的人做人做事，不能说滴水不漏，起码是稳重的。
在确认苏老拜访王墨寒后，他就叫来县府上下一干人，打听了关于王墨寒的一切。
当听说他能请神治病，卢骏更是实地探访了刁学飞家。一家六口把王墨寒的神奇能力吹得天花乱坠。还说已经有八十人拿到好票，排着队等王墨寒看病。
刁烽还跟他讲，王墨寒请神有三大规矩：
一是当天请了神，第二日便要休息；
二是请了神要进补人参，不然亏了精血，会有性命之忧；
三是请神的费用是以对方的财力来收取。那钱他原是不想要的，可为了进补不得不为之。
卢骏自然是不全信的，不过这倒是给了他一个绝佳的拉拢借口。
“那是？”王墨寒笑着问，心里却担忧得不行。
自己初来乍到，就是一个没钱没势的普通人，要是眼前的中年人找他麻烦，自己又有什么能力去反抗呢？
面对眼前喜怒不形于色的县令，王墨寒突然觉得，在封建王朝要好好活下去，除了搞钱还得有权。
他给赵超递了一个眼神，后者就默默起身，守护在了厨房门口。
卢骏压低声音说：“如果老弟能请神，老哥想求你一件事。”
“大哥，你说！小弟能办到的，肯定给你办。”王墨寒说。
“我想让老弟请神，帮老哥为县里老百姓祈福，为我大隋祈福。”卢骏说。
王墨寒：“……”
他想，你是认真的吗？把你的心腹小弟支开，就跟我说这个秘密？什么意思？
他见王墨寒在发愣，默默打开了桌上的一包东西，里面是一个箱子。打开箱子，里面除了五铢钱，还有几张纸和一个好看的木盒子。
“大哥这是？”王墨寒问。
钱不钱不重要，主要是他想起了那个木盒子——汉代云纹漆鼎。
这值钱的玩意儿，他曾在参观博物馆时见过。
“这是大哥的一点小意思。”卢骏把木箱推了过来，“还望老弟明日就帮我请神。”
如果说收刁学飞的钱是名正言顺，毕竟救了他的命。可收卢骏的钱，就有些不合理了。
陆九渊的法力日渐微弱，只能使使障眼法。
王墨寒内心又有两个小人在吵架：
收吗？
收！不收是王八蛋。
看那箱子就知道，这县令也不是什么好鸟，就当劫富济你这贫了。收！
你早这么干就对了！
王墨寒按照国人的传统，假意客套推辞一番，勉为其难收下了箱子。随即爽快地答应，为国为民祈福是天大的好事，明天下午就过府请神。
见目的已达成，卢骏便没有再逗留，起身告了辞。
目送两人出了巷子，王墨寒转身发现，还没煮好茶的金莲早跑进了卧房，正看着那精美的箱子发呆。
“别看了，打开吧！”他笑着说。
“夫君，这是？”宋金莲还是不敢开。
“县令送我的礼物。”
宋金莲感觉自己的脑筋不够用了，那县令看起来没病没痛，怎么也给懂请神治病的夫君送礼送钱？
在王墨寒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后，她终于相信，县令是看上了他的才华，花钱要他做几首更好的诗。
“地契？八百亩！啊！”
她高兴地打开小木箱，抄起最上层的几张纸看了看。下一秒，宋金莲高兴得蹦了起来，晃得王墨寒直头晕。
出生贫寒的她，太懂拥有自己的土地有重要了。
与之不同的是，比起地契，王墨寒更想要房契。
在封建王朝，土地对农民对国家都很重要，可他却觉得这对自己是个麻烦。
自己不会耕种，就要雇人就要管理，还得向朝廷缴税。要是遇上老天不给饭吃，搞不好地越多赔得越多。
“你不会是想要这地吧？”王墨寒看她高兴得像个小孩，实在不忍心说“不”。
“对啊！”宋金莲指着地契上的名字，“这不写着你的名字吗？为啥不要？夫君，奴家想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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