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七章:纵火者的真正动机

“早上七点？！也就是说，在七点的时候，边潇潇还在公寓？！这点确实吗？”曲皓也忍不住发言了。

        “非常确实。”葛菲点头答道，“对这个细节，林雨菡描述地很仔细。由于担心边潇潇的情绪，她始终不忍心离开，直到墙上的挂钟敲响了七点，那时边潇潇重又睡着了，她方觉不能拖延，才急忙离开。”

        “对没有出现在小区监控内的事实，林雨菡是否做出过解释？”付延青又问。

        “对这一点，林雨菡倒是表现得很大方。她径直承认，由于想节约时间，她根本没有走小区正门，而是从7号公寓旁边的栅栏穿出，直接到达了栅栏外的公交站牌处。”葛菲说。

        “时间真有这么紧张？放着正门不走，偏去钻栅栏，我觉得这林雨菡可疑！”曲皓脱口而出。

        “林雨菡不仅是程雅馨的伴娘，还是婚礼上唯一能够帮忙的朋友，她急于早到，该是情理之中的事。”葛菲的观点，似乎与曲皓不同。

        “先不要讨论林雨菡离开公寓的路程，目前当务之急，是确定出，林雨菡所说的时间，是不是真实的？”付延青道出了关键。

        “对这一点，我询问过7号公寓地下室的另外两名租客，钟海强和乐天。其中，钟海强表示，他是早上七点离开公寓外出买早点，正巧看到刚刚跑出地下室的林雨菡。另外，我简单测算过，在那个时间段，公交车从明珠小区到教堂的时间，大约在三十分钟左右，而林雨菡到达教堂的时间为七点三十八分，除去等车的时间，不难计算出，林雨菡离开公寓的时间，应该就是七点左右。由此看来，林雨菡并没有说谎。”葛菲详细解释说。

        “在婚礼前后，教堂三处监控中，始终没有看到过边潇潇。也就是说，假如杀害卢杰的凶手是边潇潇，她就必须要借助早上六点五十分到七点这十分钟的黄金空白档，趁势进入到教堂侧厅等候，伺机杀死卢杰，而后等到侧厅外的婚庆人员撤走后再逃离。但目前的情况却是，在七点之时，边潇潇还在公寓，这么说来，她压根儿就没有机会了。”曲皓继而分析到。

        “这就怪了，既然边潇潇没有机会接近卢杰，那卢杰领口处的血指纹是如何留下的？最不可思议的是，那确确实实是边潇潇的指纹！总不能是边潇潇死后，鬼魂飞到了教堂杀人吧？！”赵鑫无不“惊悚”地猜测到。

        “行了行了，老毛病又犯了！案情还没个眉目，你倒先引到灵异方向去了！哪有什么鬼魂？！再说了，鬼魂究竟有没有指纹，这事儿还不好说那！”葛菲“没好气儿”地说。

        “既然排除了边潇潇，婚礼现场其他人又都没有嫌疑，转来转去，这凶手还是齐桦了？！”赵鑫很是沮丧。

        “先别绕回到原点，让葛菲把话说完。”无奈赵鑫的“思维打转”，付延青不由提醒道。

        “第三个关键点，便是地下室那扇突然关闭的大门。”葛菲继续叙述道，“据林雨菡回忆，她从婚礼现场匆忙返回公寓时，地下室大门是开着的！而当她企图从地下室门口处逃离火灾时，门却已经关闭了！因此，地下室大门关闭的时间，就是从林雨菡进入到102房间，到出门求救这短短的几分钟内！”

        “明显是故意为之！难道说，大门的关闭是针对林雨菡的？！可这是为什么？！”曲皓又提出了疑问。

        “在我看来，7号公寓的案件，与我们之前预想的有些不同。至少那场火灾，把我们都引入了误区。”葛菲说。

        “误区？火灾有什么误区？”曲皓忙问。

        “根据以往经验，案发现场的火灾，往往都是毁灭证据的，可这一次，应该是例外了。”葛菲说道。

        “你的意思是，7号公寓地下室的火灾不是为了毁灭证据？那还会有什么动机？！”赵鑫也发出了疑问。

        “在我看来，突然发生的火灾，以及莫名关闭的地下室大门，针对的都是同一个人——林雨菡。动机，也是同一个——激发出她体内的病症——幽闭恐惧症！”葛菲很认真地说道。

        “幽闭恐惧症？！”对这个词汇，赵鑫也顿觉新鲜。

        “在询问林雨菡之前，我曾请教过她的主治医生……”紧接着，葛菲便把李医生所说如实做了陈述。

        稍稍停顿之后，葛菲说出了最终结论，“不难看出，制造这一系列突发事件的人，就是想让林雨菡的‘幽闭恐惧症’发作！事实证明，对方达到目的了。”

        “作案者如此大费周章，就是为了激发出林雨菡的‘幽闭恐惧症’？这……我怎么听起来如此别扭？”对葛菲的推理，赵鑫似乎并不认同。

        “如此之外，还有其他合理的解释吗？即便火灾还是为了磨灭某些证据，那关闭的大门呢？又作何推理？除了能够将林雨菡放置到密闭的空间中，那扇关闭的大门还会有其他用处吗？”葛菲反问。

        “如果你所说为真，那么，新的问题又出现了。作案者如此做的目的是什么？！也就是说，林雨菡犯了‘幽闭恐惧症’，对作案者又有什么好处？总不至于，是单纯恐吓林雨菡吧？！”赵鑫提出了更现实的问题。

        “对这个问题，我也想不通。”对此，葛菲也甚是无奈，“但是，主治医生也说过，林雨菡此次发病，让她产生了选择性的失忆！简单地说，就是对发病前后的细节，记忆发生了遗忘或是模糊，这也是幽闭恐惧症的典型后遗症之一。”

        “难道说，这就是作案者的目的所在？！对方想让林雨菡对当时的情景的记忆产生紊乱？！”赵鑫紧张猜测到。

        “不是没有这种可能。”付延青若有所思地说，“毕竟，林雨菡是唯一一个在火灾发生前，看见过102真实情形的人，或许，在那个时候，她已经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东西！”

        “不该看的东西？会是什么？大火的确破坏了现场，却没有隐藏任何东西，有什么必要将林雨菡的记忆思维变得混乱呢？”曲皓连忙猜测。

        “先不要急于讨论林雨菡和她的‘幽闭恐惧症’，关于这个话题，我们还需要深挖。当务之急，还是不要跑偏了葛菲最初的关注点，那扇突然被关闭的大门。”此时，仍是付延青，把握住了案情讨论的方向，“持有那扇大门钥匙的人有限，谁能在林雨菡进入公寓后操纵大门，谁就有巨大的作案嫌疑！”

        “付队，您太厉害了！把我想说的话全都说出来了！”葛菲无不佩服地说，“我就是想在车库钥匙上找到突破口！相信，这个人应该不难找！”

        “通过之前的调查，我们已经圈出了持有地下室大门钥匙的人，他们分别是房东阮明秀、丁绍霖；租客齐桦、程雅馨、边潇潇、林雨菡、钟海强、乐天。”赵鑫赶忙接话说。

        “毋庸置疑了，在那短短几分钟之内，人工操纵地下室大门的，就在这八个人之中！”葛菲说。

        “阮明秀和丁绍霖首先可以排除。”葛菲话一落音，曲皓立即说道，“关于阮明秀，我做过仔细的调查。在婚礼当日，阮明秀正在学校公寓楼值班，不少公寓学生以及同时值班的人员都可以证明，且公寓楼门口的监控也记录得很清楚。关于丁绍霖，我去天源寻人时，也曾做过询问。其中最重要的，是其房东的证词。那位房东有每日散步的习惯，散步时间为下午五点左右。而这个时间，正是丁绍霖工作结束后返回公寓的时间。房东表示，自丁绍霖租房后，每天在这个时间段都会遇到他，案发前后也不例外，也就是说，在11号和12号下午五点这个时间段，丁绍霖是在天源的。”

        稍事调整了一下呼吸，曲皓接着说道，“之后，我又查询过天源与潼阳之间的火车和汽车车次，没有合适的。也就是说，丁绍霖无论如何选择，他都无法在11号下午五点之后到达潼阳，而后于12号下午五点前返回。并且，在案发前后，火车站和汽车站的监控视频中，也没有发现丁绍霖的踪迹。因此，可以肯定，在12号上午，用钥匙操纵地下室大门的人，不是他们两个。”

        “很明显，齐桦和程雅馨也可以排除。在7号公寓失火时，程雅馨还在婚礼现场，而齐桦早已在侧厅昏迷了。”赵鑫又说。

        “边潇潇同样可以排除。”曲皓急忙说。

        “为什么可以排除边潇潇？她的死亡时间，我们始终不能精确。也有可能，是边潇潇先行锁死了地下室大门，而后再结束自己的！”赵鑫与曲皓唱起了“反调”。

        “不可能！”对赵鑫的话，曲皓即刻否定了，“首先是时间上的不可能。从地下室大门到102房间，不过短短十几米的距离，林雨菡几秒钟就可以进入到房间。边潇潇能在这几秒钟之内锁死大门而后再自杀？！这不可能！另外，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地下室大门的性能。我曾向物业公司人员详细了解过，地下室大门，其实就是遥控车库门，钥匙的遥控距离为二十米左右。因此，不论是位于地下室走廊内，还是位于地下室外，只要相隔二十米之内，都能用钥匙轻松控制这扇门。但是，钥匙控制的前提，是中间没有阻隔物，例如墙壁、木板等。所以，再回到边潇潇的话题。即便边潇潇拥有在数秒之内控制大门再行死亡的速度，她也没有这个能力。因为，自林雨菡进入到地下室之后，边潇潇就一直处于房间内，隔着厚厚的墙壁，她根本不可能用钥匙操纵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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