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南桓恶犬
“你给我们下毒了？”十一怒道。
缱香笑得一脸无辜：“没有呀！”
“可恶，把解药拿出来！”十一飞爪上前，一旁的少女忽然从腰间抽出了武器，一记带链刺球飞向十一。
十一反身挡开，吃惊道：“这个武器，你是那日的？！”
“少女”揭下了面纱，露出一张熟悉的面孔，原来就是那日暗中袭击他们的戚诺男扮女装。
十一怒吼一声，正要上去决一死战，忽觉力不从心，体内真气乱窜，“扑通”一声便倒在了地上晕了过去。
“十一！”子华忙上去将其扶起，怒目瞪向缱香：“我们好心救了你，为何恩将仇报。你到底给我们下了什么毒？”
缱香笑道：“我就只给你们喝了菩无夏至露呀。”
子华怒道：“为何十一倒下了？”
缱香道：“不知小兄弟可曾听过南桓山？”
子华冷冷道：“少说废话，十一到底有没有事，我劝你识相点尽快把解药交出来。”
缱香没有理会，自顾自地继续说道：“那南桓山下滚动着炙热的熔岩，过上一段时日便会喷发出来，毁去山上除了蓼树的一切生物，因此许多动物都对其敬而远之。
可是传闻中有那么一群生物，号称南桓恶犬，喜食蓼叶及熔岩，盘踞在南桓山上，与山下众生皆无往来，一直以来倒也相安无事。”
子华一言未发，只是冷冷地盯着缱香。
缱香笑道：“我想你一定好奇，为何他们会被称为‘恶犬’。
其实那些犬兽原本名为炽犬，不惧熔岩，体格与众不同，遂有传言说他们的血可以治奇病。
有些贪婪的人类便打起了这群犬兽的主意，给他们安上“恶犬”的名号，到处散播谣言说“南桓恶犬”祸害人间，无恶不作，必得铲除。
于是铲除恶犬，安攘南桓便成了众心所向，各方心怀鬼胎的人士聚在一起，某天夜里趁那群犬兽不备，用特制毒箭偷袭，那些犬兽虽敌得了炙热熔岩，却敌不了人类的险恶用心。
那天夜里，南桓山上吠声凄惨，恶犬们在毒箭的折磨下狂喷烈火，火烧全山，吠声凄厉，堪如世间炼狱。
自那以后，南桓恶犬整整一个族群，全数歼灭。
人们抱着那些恶犬的尸骸战利品心满意足地离去，南桓恶犬这个物种也逐渐在人类的记忆中淡去。”
子华默默地听完了缱香的话，怀抱十一的双手因为愤怒微微加紧了些力道。
“世人皆道南桓恶犬已经灭绝，我却意外发现，南桓恶犬并未绝后，一支南桓血脉尚流落在外。”
子华紧紧地盯着她：“你就是那些贪婪的人类。”
缱香大笑道：“是，也不是。我和那帮愚蠢的人类可不同，我知道南桓恶犬的血可治不了什么奇病，但我知道可以用来做奇毒。
传闻对平常妖物无用的菩无夏至露，可以激发南桓恶犬的兽性，逼迫他们变回原形。如今看来传言诚不我欺。”
缱香抬了抬眼，示意子华看向十一。子华忙低下来头来，只见十一似在梦魇中挣扎，全身开始长出红色的绒毛，因痛苦不断抽搐的嘴角露出了尖尖的獠牙。
“那日在江边将他拾得，似乎就是只普通的猎犬。我尚还记得，他的毛发并非红色。难道这女人说的都是真的？”子华心中暗想，焦急着望着仍在昏迷中的十一。
缱香望着不断冒出红毛的十一，眼中燃起了兴奋，暗道：“终于，要亲眼见到传闻中灭绝已久的南桓恶犬一脉了吗。”
忽然间，十一双手戴着的青丝手套亮起一道绿光，笼罩十一全身，像一张网般将十一紧紧裹住，不断冒出的毛发在绿光的压制下竟通通缩了回去，很快，十一又恢复成了原本的模样，静静在子华怀中酣睡，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师父！”子华看向十一的那双青丝手套，心中暗惊，“原来你早就知道了吗。”
缱香瞪着十一，似乎被刚才的那一幕所震惊，大吼道：“不可能，怎么回事！那双手套是怎么回事？”
戚诺在一旁道：“夫人，看来是早有人知晓了荀十一的身份，给他上了封印。”
缱香冷哼了一声：“真是无趣，本来还想着在杀了他之前看眼南桓恶犬到底长什么模样，可惜。”
子华轻轻将十一放下，抽出银璃棍直直地指向缱香，冷冷道：“是谁杀了谁还未必。”
戚诺手持铁链球向前一步护在缱香身前：“我不会让你们动夫人一根毫毛的。”
子华皱眉，挥起银璃棍，棍棒携着寒气冲戚诺兜面而来，戚诺挥甩链球，隔开棍身，寒气顺着链球蔓到了铁链，竟似针芒般狠狠地刺痛了双手，令戚诺差点吃痛丢了链球。
“好强的灵气！这小子果非凡物。”戚诺暗自心惊，未给他喘气的空间，子华又一棒挥来，戚诺只得咬牙应战，几个回合下来，戚诺的双手受寒气侵染颇深，竟与铁链冻粘在一起无法分开，那链球本是随心所欲的武器，这时竟成了链铐一般禁锢着双手。
戚诺本就不敌子华，再被限制了双手，更是疲于应战，节节败退，奇了的是缱香就坐在一旁静静看着，丝毫不见慌张。
子华心中惊诧，倒也不及多想，只想迅速结束这场战斗去查看十一的状况，就要给下戚诺最后一击时，忽听缱香在一旁轻轻道：“差不多了。”
子华忽觉一阵麻木袭上四肢，呼吸变得沉重，巨大的晕眩感让他跪到了地上，勉力拄着银璃棍才没有倒在地上。
缱香款步走到子华面前，子华艰难地开口道：“那，那杯露水，果然还是掺了些别的东西吧。”
缱香笑了下，道：“都说了，我可不会在菩无夏至露中放任何东西来玷污它。”
“那是什么”子华苦苦思索，她到底何时下的毒，忽然间一个一直被他忽视的东西闪过他的脑海：“是香！你从一开始就在给我们下毒！”
缱香望着他笑得一脸灿烂：“小兄弟，放心，我的目标只有南桓恶犬，放这个香只是不想让你碍事罢了。”
缱香的笑颜在子华眼中越来越模糊，可恶，身体，动不了，思维，也逐渐要消逝了，想想办法十一师父，大师兄，二师兄二师兄！
子华猛地一吸口气，捕捉其中的粉尘运到自己的几个穴位，用尽最后的神智和气力凝出了雪花。
那些雪花如利刃般割破子华体内的血脉，冲破了穴位，子华猛咳了一口血出来，强行把自己从快要昏厥的状态拉了回来，摇晃着站了起来，挥棒直指屋外那香炉，一股寒气飞出灭了那燃香。
缱香瞪圆了双眼：“怎么可能，怎么会有人中了无忧香还能站得起来！你们都是帮什么怪物！”
子华狠狠地望着她，嘴角还往下滴着血，喃喃道：“二师兄的这个‘雪生花’，损是损了点，倒还真有些用场。”
缱香木木道：“他可是南桓恶犬，你为何不惜这般也要护着他。”
“恶？恶或不恶，尽在人心。我看你这光鲜亮丽的人类，倒是比他这只“恶犬”要恶上许多！”说罢，大吼一声便要挥棒来打。
“夫人小心！”一旁的戚诺急忙甩出铁钩，勾住了缱香的束腰将她带出，缱香望了眼子华，笑道：“本以为今天势在必得，想不到竟如此下场，不愧是挺过了荼炎毒的人。”
子华一惊：“原来那日突袭者，是你们！”
缱香一阵朗笑。笑音未落，戚诺便带着她翻了院墙消失无踪。
子华见两人逃跑，重重地松了口气，瘫倒在地。刚才自损血脉只是强行破那无忧香的毒以便行动，其实元气大伤，若那两人不走，未必能讨得胜果。
不过太好了，十一安然无事。子华转过脸去看向安睡在一旁浑然不知身边发生过如此多变故的十一，嘴角弯出了一个笑，双眼一闭沉沉地睡了过去。
“子华，子华，快醒醒，你怎么了？”一阵焦急的呼唤声在耳边响起，子华张开双眼，外面已是夜色蔼蔼，十一坐在他身旁，一脸关切地望着他。
“十一，你没事真是太好了。”子华欣慰一笑，坐了起来，牵动了刚自破血脉的内伤，不禁又咳了一口鲜血出来。
十一大惊：“子华，你怎么了？是不是那两个人害你如此？”
子华笑了笑，摸了摸十一的头安慰道：“是我不小心，竟没发现她在熏香中放毒。我为破她毒性对自己用了‘雪生花’，修养几天便可，无甚大碍。”
“雪生花！那是二师兄的你为何要对自己使用那招？！”十一瞪大着双眼，无法置信地望着子华。
“不碍事，倒是十一”子华话到一半又咽了下去，十一着急地望着他：“什么？”
子华沉默了片刻，最终还是摇了摇头，冲十一笑道：“无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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