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Indulge·11
【曙光】
这是你睁开眼见到的，最美好的东西。
你在莹绿色的营养液中吐出个泡泡，隔着厚厚的玻璃看向外面兴高采烈的人们。
【这将是我们孕育出的最完美的生命】
【i-1-1，过来看看，过来看看我们的曙光】
你看到年龄将近30的大叔走近，他的手掌贴在玻璃上面，你能清楚的看到他手掌的纹路。他露出一个快要哭出来的笑容。
“是啊，这就是我们的【曙光】”
你听见他说。
记忆是残忍的，因为它会随时随地让人们看到没有任何修饰、不愿意回想的过去。
你上辈子，是怎么死的。
你站在上帝视角看的一清二楚。
追查父母的死亡得知真相。
真相让你陷入挣扎不出来的绝望。
知道【真实】的你每天每夜都陷入随时会死掉的恐惧中。
但当真正的清理者出现在你面前时，你的第一反应不是逃走，而是放松——一直担心的事情最终发生时，窥见未来的那点喜悦足以抵抗绝望。
“我、算了……”你看着清理者兼大不了你几个月的前辈对你举起刀刃，想说什么，最终也没说出口。
他不像是会把那句话传递下去的家伙。
他杀你的时候没有丝毫犹豫。
或许他会是那种夜深人静时独自反思是否正确的家伙，但绝对不是会对目标心软的人。
死亡的过程很痛苦，并不是割断脖子就会咽气。
疼痛、窒息、冰冷，神经细胞叫嚣着要抬手抓住什么。
他走过来，合上你的眼睛。
在经历30多次因为死亡噩梦而在营养液中呛咳差点窒息后，你被转移到无菌仓里。
编号为i-1-1的人每天都会进来看你，逗你玩。
“你认识我吗，我可是陪你玩了很多天哦，来，叫‘爸爸’。”他拿着色彩卡片，一边陪你玩，一边教你学习，“想知道我是谁吗？我可是【曙光】的……”
【主理人】
走马灯般的记忆在你脑海中一闪而过，经过充足的进食与储备，你终于脱离了方才不可控制的疯狂。
现在是什么情况。你伸手把头顶上的【艺伎】面具拉下来，黑色的太阳散去，你端详着现在的战况。
对面的搜查官睁着仇恨到发红的眼睛。
嗯？你伸手摸摸自己的舌头，不会吧，刚才竟然混乱到吃人了？
身后还传来断断续续的刺痛，你忍不住转身看向进食不曾休止的金木研。
“我说啊，咱们能待会再吃吗？”
金木研停止进食，他抬起头呆呆的看向你。
下一秒，他一把抓住你，再次后退，蜈蚣样的赫子切开想要偷袭你的库因克。
没有了理智，还想着要保护身边的“同类”，真是辛苦啊，哥哥。
“抱歉啊，我们刚才在做拒食训练。”你捡起脚边的【父亲】，“你们要是不进来，就没事了，那家伙就不会被我们吃掉了。”
“是谁制定的横冲直撞的策略，你们应该把那家伙拉出去毒打一顿才能平民愤嘛。”
“油嘴滑舌，如果没有你们，这个这个世界才会更加美好，如果没有你们，我们的同伴也不会死掉！”亚门钢太郎站到篠原幸纪身后，怒火从他身上燃烧。
“随你们怎么想，‘同类’才是最危险的【种族】。”你抬手就砍在金木研的脖子上，下手有些重了，你面无表情的甩着麻木了的手掌，接住倒下来的金木研。
“我来晚了，你们也来晚了，我们想找的人被【青铜树】带走了。”你看着金木研即是昏迷也没有消失的半赫者状态，不由得咋舌，看来手刀对他没什么用啊，下次要下手重一些。
“估计这里的资料也被【青铜树】全部带走了，啧，他们是蝗虫吗，所到之处寸草不生。”
“就这样，我带这家伙走了，希望下次我们能在更加正式的场合见面，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你朝着搜查官挥挥手，跳进神代叉荣打碎的玻璃缺口。
“站住！”亚门钢太郎的声音还在身后。
尽管他们有库因克能让他们便捷的来到你的落脚点，但此时你早就远远地离开他们了。
遵循着气味，你来到金木研与他的团队的集合地点。
看到你的出现，原本坐在一旁休憩的人忽然警惕的站起来——
“你是谁？！”
“我……噗——咳咳——”
前后夹击。
金木研和混迹在对面的月山习忽然对你发动攻击。
两种赫子一前一后的贯穿了你的腹部，他们同时收回赫子，你捂着腹部一下子倒在地上。
见鬼。
我刚才可是帮了你啊，老哥。
理智下的痛苦，比混乱的痛苦更为致命。
“金木，这是？”万丈数一目光在自我挣扎的金木研和你身上来回转移。
“是敌人吧。”月山习自顾自的看向你，“是陌生的气味，带着【艺伎】面具，却不是人类。”
为什么会将【艺伎】面具与人类身份自顾自的画上等号啊，情报来源全靠猜测不去证实吗？！
你喘了口粗气，“好没有礼貌啊，你们。”
伤口渐渐恢复，你从地上爬起来，毫不留情捅了月山习一刀。
“给我好好记住这份痛苦啊，混蛋。”
“你是谁，你怎么会有雪弥的东西。”金木研渐渐褪去半赫者状态，露出他原本脆弱又苍白的面貌，目光死死的钉在你手中的武器上。
虽然但是，你后退几步，防止他们再来一次偷袭。
“你是在说我们的小【主理人】吗，她很担心你，虽然我们三个是对你的生死不感兴趣啦，不过，你如果死掉了，我们可爱的小【主理人】也会伤心到死的。”
“……”金木研半信半疑的看着你。
“你应该知道的吧，培养这么一位人类【主理人】是非常耗时耗力的。”你刻意撇清人类的身份，用喰种的思想来分析这件事，“虽说，培养失败处理起来是很简单。”
“不要用这样的目光看我啊，迄今为止还没有失败哦。”你的声音中是恶劣的笑意。
“如果她出了事，我绝对不会放过你们，不管你是冒名顶替，还是真正的【太阳门】成员。”金木研满脸杀意的说。
“嗯？原来你在这里啊。”说话间，呗从拐角处走过，看到你在这边，特地朝这边走来。
“呗先生？”金木研有些诧异的看着出现的呗。
“啊，是金木和月山啊，还有你们，搜查官马上就找到这边了，还不走吗？”呗一一打着招呼，语气温和，脸上带着笑意。
“呸。”你转头，朝一旁吐出一口带着内脏碎片的鲜血，“走吧，【无脸】先生。”
“呗先生，你怎么会在这里？”金木研一行人和你走的是一条离开路线，在路上，他忍不住开口询问。
“【太阳门】雇佣我过来的，说是都走不开，想找个靠谱的家伙过来盯一下。”呗解释说。
“那这位是？”金木研看向你的背影。
“我也不知道，我从来没有见过她，也没有闻过这样的味道。”呗忽然靠近金木研，小声的说，“虽然她带着【艺伎】的面具，不过我怀疑她是【太阳门】的首领【狂犬】。”
“毕竟【喜鹊】我们见过了，而且听说【怨狐】不会说话。”
“【太阳门】的首领【狂犬】……”金木研回想着方才疯狂记忆中的片段，他似乎见到了【艺伎】面具下的样子，是谁的脸……
金木研想不起来，不管是谁的脸似乎放在这张面具下面都不违和，就算是雪弥也一样……
“就在这里分开走吧。”你脚力最快，站在路标杆上，你看着四通八达的分岔路，轻声说。
“那个、今天麻烦你了，还有，最后的时候，抱歉、”金木研有些仓促的站在你面前，道谢和道歉一起说出来。
“……无妨。”透过面具，你看着他变得苍白的短发，染血的脸庞，【比起之前更像喰种】，“金木君。”
你喊住了转身就要离开的金木研。
“加入【太阳门】吧。”
“？……”金木研停下脚步，转身，“这是雪弥提出来的吗？”
“……是啊。”
“她已经知道我是喰种了吗？”
“不清楚呢，我们都没有和她说这件事。”确实没有人和你说这件事，你是自己看到的。
“那……让我想一想。”
“嗯，好，【太阳门】永远等着你的答案。”
金木研一行人走得连背影都看不到了，你还站在路标杆上不肯前进。
“还不走吗？”呗在旁边等了一段时间，他实在是没有耐心继续等下去，于是他伸手戳了戳你。
“那就走吧。”你从路标杆上跳下来，心力交瘁。方才与金木研交谈就让你绞尽脑汁，身边还跟着一个不得不提防的不定时炸弹。
“你没事吧。”呗一边走，一边转头看向你，“看你状态不太好。”
“根本没有那回事哦，【无脸】先生。”你强打起精神，“只是一想到我们最爱的【主理人】见到我空手而归而露出沮丧的样子，心有不忍罢了。”
这么说倒也没错，你现在就很沮丧，并且在心里抱住了委委屈屈的自己。
“这样的话……”
“来和我玩一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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