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9章
“你这倒是说对了，那门一直开着，那个院子都是明瑶的，可她睡的只有那一间，自她睡在那里开始，门就没锁过。”沈衍对明瑶的院子可谓是了如指掌，这就是他幼时会常来寻明瑶且不会被发现的缘由。
祁枫听完这席话，当场楞在原地，他被窗户撞了一下，结果人家旁边就有门，主要是沈衍还不告诉自己，这朋友没得当了。
他猛的放下糕点，“炎阳，把车停下。”祁枫说话还是有用的，炎阳停下了车，“行舟，你如何知晓的？”沈衍微微歪着头，撩开车帘示意着炎阳行动，接着又对祁枫说：“你猜。”
最终祁枫独自下了车，随着街上的行人越来越少，他也回府了，祁蓝烟一直等在门口，“枫哥哥，这般晚才回来，做什么去了？”
祁蓝烟过来拉住他的胳膊，正好按到了那个疼的地方，迎着动作而来的是祁枫的一声尖叫，“啊痛痛痛痛痛，你这是要谋杀你亲哥啊！我还没问你呢，跟着明崇又跑哪去了？”
两人一边聊一边走进宅子，“哥哥你可知…明家妹妹那件事的内情？”祁蓝烟停顿了好半晌才问出口，在自己拉着明崇走后，祁蓝烟自然让人跟着明瑶，怕她再次出什么意外，意外倒是没见着，不过却看见了她上了祁枫开的一个包间里。
祁枫冷下脸来，女孩子家的还未出门，就这么喜欢讨论内宅之事，这不好。
“你问这个做什么？”他将祁蓝烟攀附在自己手臂上的小手扒拉了下来，“我今日随着明家哥哥回了趟明府，见了一番戏，”她抿了抿唇。
两人就近坐在了石凳上，他们都知明家老夫人对明瑶就好，“哥哥，明老夫人应该也知道那件事的经过吧，我很奇怪，这件事情就…这么算了。”她一手撑着脸看着祁枫，“算了便算了吧，明日是明四妹妹的生辰，你的贺礼可准备好了？”
说到贺礼，祁蓝烟直接忘记了自己刚才的疑问，“当然，我的贺礼绝对会成为明家妹妹最喜欢的。”
祁枫笑了笑，站起来后拍了下她的头，“会的。”他往自己房那边走，会个屁，明瑶最喜欢的礼物她已经看见了。
第二日，明瑶早早的被檀儿拉起来梳妆，“檀儿，我就不能多睡会儿？”
檀儿拿起桌上的头饰，一一为明瑶插进头发里，“小姐昨儿晚上睡的很早，怎的现在还犯困？定是前日晚上跪的太久了，桌上备了茶水，等会儿喝些吧。”
她说完话又开始拿着钗子对着镜子里比划，听着檀儿说的睡的早，她低下头笑了下，抬眼顺手拿起昨晚放在桌上的盒子，檀儿没见过这个盒子，也挺好奇的，她停下手中的动作，等着明瑶打开。
“看来你挺好奇啊？”明瑶的手正抬起一条小缝，她又立刻关上了，“就不给你看。”
两人就是这番打打闹闹过来的，檀儿自然听的出来明瑶在开玩笑。“小姐，”檀儿边说着边把最后一根插进头发，就这样完成了，“好了，小姐不愧是嫡小姐。”
明瑶身边亲近的侍女不止檀儿一个，可伴着她长大的还就檀儿一人，明瑶笑着把木盒子打开，那条手链映入檀儿眼前，正瞧着明瑶便要带在手上，“小姐可是要在生辰宴上带着？”
明瑶自己扣上手链：“淡绿色挺配的，我瞧着不错。”对于她来说有些大了，檀儿仔细的瞧了瞧，确实很配也很衬明瑶的肤色。
她整理了衣领后就要出门，檀儿跟在身后，“小姐不喝茶了？”
她跨出门，“不喝了，外头吃的应该挺多。”喝茶占肚子，明瑶走的快不大一会儿就到了前厅，客人来的不少，明瑶一一去打了声招呼，祁枫是跟着祁家来的，明瑶还以为他会一直和沈衍待在一起。
祁枫蹭到她的身边看着她向自家父母敬茶时，露出的手链，“这么快就戴上了啊，看来你还挺喜欢。”
他说话很小声，也怕传到其他人耳朵里，明瑶喝完茶她觉得没在房里喝茶是对的，现在确实也清醒了不少，不过今日喝的茶应该不少。
“殿下来吗？”她抿了抿唇，趁着和祁枫母亲说话的间隙问了一句，“不来，他今日有事。”
没人再问了，一小会儿时间，宫里来人了，也不为别的事，送来了一箱箱的赏赐，“明大人，这是陛下让老奴专程护送来的，”说话的是帝王身边的大太监刘远，他说话的音调降了又降：“明大人，陛下让老奴顺便也把东西带来了。”
也是一个盒子，明迁见过，那日他与帝王单独待在密室里，帝王专门拿出来给他看的盒子与这个是同一个。
“陛下这是？”明迁还是不太敢信，直到刘远走后那几句话还在他脑海里面打转，“昨日乞巧之前，源国太子及使臣已经到了上京，几番商议后源国太子指定要明四小姐作为太子妃联姻。”
他当然明白，这镯子是聘礼，价值连城可换半座城池，自然不会被随意的赏赐人，但是这么快他确实是没想到。生辰宴开的中规中矩，该来的不该来的都来了，太阳落山他们送别了大部分的宾客，唯独明迁与明瑶两人待在后厅。
明迁将那镯子送到明瑶面前，“源国太子指定你和亲，这这镯子也是送来和亲的礼品昂贵至极，赠予你做生辰礼。”
明瑶先是一愣，不过她也不惊讶，那日明崇对她打了预防针，明瑶便想着总有那么一日，她的命运也会像那些公主皇子一样，从出生就是被安排好的。
盒子被自己用手捧起，“你的婚事便确定了，宫里过几日会秘密的来给你测量，管控一下自己别胖了太多就行。”剩下的一切交由她自由发挥，婚事定了之后，她也不愿与明婷争夺什么，直到那日到姜姨娘院门口。
她专程来送些礼的，明婷与李家的婚事算是定下来了，就是当初在国宴上向帝王求取明瑶的李家。不过当初的李家算得上是鼎盛一时，后来几年男丁稀疏，入朝为官的人也愈来愈少，李家也逐渐没落了。
不过要与明婷共度余生的那位在朝也算是一位小官，毕竟明婷在明家不得宠爱这事又不会传到外面，左右不过是披了张明家庶女的皮。
屋内摔东西的声音还在不断作响，夹杂着明婷高昂的吵闹声和姜晴的劝阻，消息是昨日就到了她们院里的，看样子明婷是今早才知道的，“姨娘，我怎的能嫁给那般人？”
说句实话，如若明婷能看的起那李家二公子，当年的明瑶也不是不能与之定亲。
明瑶已经走进了院子，门口的小侍女正要喊，她抬手便让身旁的人闭嘴了，她也想听听姜晴和明婷会说些什么。侍女们接着打扫、擦拭院子，守在门两旁的人相视一眼，便走开了。
说白了姜晴刚入府那几年不得宠，到后来接连生下了几个哥儿、姐儿，得了几年宠爱，后来明芹芩出生后就一直被明迁冷落到现在，那日的乞巧更是降到冰点。不大一会儿，侍女回来了，顺带搬来了一副靠背凳，另一人从另一侧带来一副热茶。
明瑶也是着实没想到她们会准备如此齐全，她们放的很轻，以致于屋内没人听到。
“三姐儿，那李家二公子我看着不错，你与他会是一段好姻缘的。”姜晴似乎在拍明婷的背，不过声音有些大，明瑶在外面都能听到，差点儿一口茶喷出来。
她轻轻咳了一声，随着屋内明婷咳的一声，被掩盖过去了。
“姨娘，母亲不是我的亲生母亲，自然劝我嫁了，您怎么也劝我？那李家二公子最近才死了妻室，我进去就是填房，您让别人怎么想我？”
明婷这话里，看来柳黎是已经来过了，李家二公子最近死了妻室？明瑶倒是不甚了解，宫里的人昨日来裁了衣裳，赶巧昨晚明婷的婚事就定了，整个明府都在喜气洋洋的氛围中，谁愿意去管明婷愿不愿意嫁？
屋内姜晴看着自己女儿的模样，内心也心疼不已，如果不是不得已她是博了命也要去老夫人那儿求个好姻缘，可这差就差在自己不得宠。
“三姐儿，我也是实在没办法，你嫁过去是继室不错，李家也是清白人家，总比去一些权贵家里做妾要好的多啊。”姜晴在劝她，若是明婷真的不听也没办法，明迁已经谈好了的婚事，除非今日她就去当尼姑。
明婷哭闹地声音渐渐地小了，门外檀儿正给她倒下一杯茶水，那门便打开了，偷听被抓个正着，还是如此明目张胆地偷听，明瑶算的上是这上京头一人。
她也不慌，余光瞥见姜晴楞在原地，双手还扶着门，屋内明婷唤了几声“姨娘”见姜晴不作应答，便是自己走了过来，两人就一起愣着。等着明瑶喝完这杯，她缓缓地露出笑来，“姨娘这院儿里好生热闹，阿瑶院子大了些也难得听见几声叫唤。”她就是在讽刺明婷，无他就是单纯闲着无聊。
姜晴也不敢多说，只是连忙应答：“四小姐是府中嫡女院子自然不是我们这般能够比的上的，昨日得了三姐儿的婚讯今儿就马不停蹄的来告知，三姐儿高兴我也跟着高兴怎能不热闹。”
她这客套话也算是明瑶这几年来听的最好的一个，不过明瑶的眼神扫过姜晴身后的人，她扶着门的手在刚才行礼时就已经被放下。
现在也只是半个身子挡着明婷。
看来姜晴挺高兴，明婷还挂着的泪珠却出卖了她，她站起身来把自己手里的杯子扔给檀儿，檀儿看着她嘴角勾着一抹笑就知道她要做什么了。
明瑶直接越过姜晴到了她后方的人面前，她伸出手食指与拇指间捻着手帕的一小段，刚要朝明婷的脸靠近。
不只是明婷往后退了一小步，姜晴也伸手臂拦着明瑶，她弯笑着的眉眼落了下来，后者开口道：“姜姨娘拦着阿瑶做什么，三姐姐又后退做什么？”
明瑶原本前屈的身子直了起来，“这是怕本小姐吃了她明婷不成？”
她就是一官家小姐，就算有天大的本事，这么多人呢明瑶也不会害明婷，思考间姜晴的手臂放了下来，明瑶往前踏了几步又恢复了刚才的态度，替着明婷擦了擦她挂在脸颊的泪。
“姜姨娘也果真没骗阿瑶，三姐姐高兴的都落了泪呢。”她收回帕子，三人都站在屋内，屋外一群人，姜晴早已转过身面对着对面两人，急促的语调就像是在赶明瑶离开：“不知四小姐来就是为了专程送这一份祝福？”
“自然不是，我在院外准备了几份薄礼，不知三姐姐愿不愿意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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