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10章
明婷缓过神来，笑着对明瑶说：“既然四妹妹送来的，我这个做姐姐的哪有不收的道理。”
明瑶眼神示意着檀儿，后者在院子里击了几声掌，院子门口进来十几个壮汉，两人一台，都是明瑶给明婷的添妆，把姜晴这个亲生母亲都给比了下去。壮汉把箱子打开，满满两箱的各种首饰珠宝，另外四箱里都是绫罗绸缎。
最后檀儿从另一名壮汉手里接过小盒子呈了上来，递到明瑶手里，盒子的方向面对着姜晴母女，“这里面是城北的几间铺子和那边的一间宅子，离着李家不远，姐姐也好打理不是。”
两人都楞在那儿，盒子是明瑶硬塞到姜晴手里拿着的，她刚一带着那帮人走，姜晴就立刻叫人关了院子。
明婷原先在屋内哭闹，他们这些下人还能装作没听见，现在就在这儿门口，他们又不是聋子，只能闭着眼睛低着头不敢看。
明婷面子上过不去，明瑶的添妆本不需这么多，这后者摆明了想打她们的脸，即便是姜晴在丞相府这么些年也未曾见过这么多好东西，她又从哪去凑这么些东西来作明婷的嫁妆，明瑶的目的就是给她们添堵，显然她不仅做到了，还做的很成功。
明瑶高高兴兴的回了自己的院子，闲适自得的躺在了请人做的吊床上，吊床在一颗樱树下，此树长得很茂盛，不过今年却错过了花期。吊床的另一边是一个秋千，“檀儿，你快坐啊。”
现在这片院子里无人，檀儿便就此坐下，若是平日里遭那些年纪稍长一点儿的婆婆看见了，又要说檀儿把自己当主子了。
以往明瑶坐在秋千上，檀儿在背后推她。
明瑶若是躺在吊床上，檀儿就偷空顺应着明瑶的意思，坐在秋千上和她谈心。
檀儿一边荡着一边笑嘻嘻的和明瑶说：“小姐，你这可做的好棒，真的用钱甩了姜姨娘与三小姐一脸。”她乐呵呵的，早晨的太阳早就已经升起，明瑶头回没别人打扰还起的这么早。
就是为了去姜姨娘院儿里，结果在门外待了一刻钟时间，不过也无事，终归是看了这场好戏。明瑶神色渐渐冷下来，她突然又觉得后悔。
“檀儿，我有些后悔了。”明瑶的手平放在眼睛上，将自己蒙住。
檀儿听着她的话，不禁问：“小姐怎么会后悔？”她不知道明瑶后悔的是什么，只是知道后者心情有些低落了，俨然没了刚看见姜姨娘与明婷那番的开怀。
明瑶突然坐起，两手撑在吊床上，眼睛却盯着前面池塘里那座高高的石头山，“不该把那几间铺子都送出去的，虽然不处于闹市区，可一年下来赚的也不少，真是罪过。”
听明瑶这般讲，檀儿瞬间就明白了，谁会和银票过不去。
檀儿从树后绕到明瑶身后，轻轻地为她揉肩，“小姐莫为这些小事伤神，城中心的几间铺子都在您名下，收成是城北的好几倍……”她还要继续说，被几声咳嗽打断了，明瑶抬眼，对面正是她的母亲，她连忙起身行礼：“母亲，”柳黎让她起来。
“明婷婚期定在了九月二十一日中秋，我刚从那边通知了过来，倒是扰了你。”柳黎看着檀儿，显然刚才的话她是听见了，明瑶回自己院儿不久柳黎就过来了。
她应该是看见了明瑶给的添妆。
明瑶不主动提起，柳黎也不会去问，“定的时间倒是不错，正正好好两个月，也够姜姨娘去凑嫁妆了。”
柳黎原本也不想谈及此事，没想到她就自己说了，柳黎拍了下明瑶的头，“你啊你，这好人是让你做成了，到时候姜姨娘拿不出比你多的嫁妆，还是得来求我。”
这个问题明瑶倒是没想到，不过就算姜姨娘想来求柳黎，明婷也不会让她来，这么些年来府中，加上一开始老夫人的扶持，姜晴母族虽没什么权势，可也有钱，不过她母族帮不帮她又是另算了。
舟王府里，沈衍正与他人商谈着什么，那人率先开口了，“舟王殿下，帮你倒也可以，不过我有个条件。”
听着声音是个娇声娇气的女生，寂晚就守在门外，门内的事情她也听的一清二楚，沈衍也不避着她。两人坐的方向正对着院子，人来了他们也好闭口不谈。
“秋清公主但说无妨。”沈衍的方向看的清寂晚的右脸，也包括她手上的动作，只见寂晚握紧了拳头，沈衍也不知道姬秋清会提什么条件，不过她提什么自己多半都会答应。
姬秋清面向沈衍，眼神里透露出爱慕之意，她不是皇室的亲生子，不过是森国皇后抱养的孩子。森国皇帝与前任皇后情深义重，继后以及后宫妃子都生不了孩子，这才把她当作皇室之子培养。
说白了如若哪位妃子生出皇子，她这皇室唯一继承人的名头就得丢了。
否则皇室之姓——寂，她也不会取同音——姬。
“待舟王登基之日，我要做那唯一的后位。”她缓缓开口，姬秋清也知昭国皇室的一些内情，不然以沈衍的才华和能力，他不需要去联合自己。
寂翩是森国皇帝的妹妹，沈衍是她唯一的儿子，自然没有比他更为合适的人了。
沈衍许久不作回答，门外的寂晚也有些按耐不住，寂晚是认识姬秋清的，不说别的就那股傲慢的劲儿，别人比不了。“不知舟王殿下意下如何？”沈衍犹豫的越久，她心里就越犯嘀咕，好在沈衍开口了：“那就提前祝我们合作愉快了。”
沈衍答应了，姬秋清森国公主的身份也不必担心，皇帝愈来愈老对自己还能有孩子也没报什么希望，前几年就将兵符交给了她，她能调动兵有缺少依靠，沈衍与她会合作也是无疑的。
门外一阵吵吵声传过来，两个士兵把人拦在外门口，“祁少爷，您真的不能入内。”
祁枫被这话惹恼就要硬闯，“我找殿下有事要说，你们让我进去。”沈衍一句话，两人就把祁枫放进来了，他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穿的那叫一个喜庆。
到达寂晚身边时还不忘做出个鬼脸，寂晚满脑子都是一件事，没空理他。祁枫看见姬秋清时，她已经戴上了面纱，“好啊你行舟，我说前几日你怎么不去生辰宴，原来这是醉倒温柔乡啊。”
姬秋清不说话，只能轮到沈衍来介绍：“这位是祁家大少爷祁枫，这位是……”
他的手平展开指向姬秋清，现在既不能直接说明她的身份，又不知道以什么来介绍。姬秋清自己站起来走到祁枫面前，没了公主的气势，多的更是俏皮可人，“你好啊，我叫秋清，秋天的秋，清澈的清，唤我阿清便好。”
淡粉色的珠子在耳畔晃动，眼前几丝头发微微坠着。
祁枫被吓得身子往后一仰，面对明瑶这种丞相府小姐都没这么害怕过，“原来是秋清小姐啊，久仰久仰。”昭国姓秋算个小姓，也没人做到大官，能和沈衍坐在一起这么安稳喝茶的更是寥寥无几。
别说做官的男人，就是那些夫人见了沈衍也得哆嗦两下，姬秋清眨了眨眼睛：“听祁大少爷这句话的意思，看来是知道我啊？”
祁枫也是很老实，丝毫不做思考：“自然是没有的，不过秋清小姐我也愿意久仰。”姬秋清并不想同他们多说，该说的话已经和沈衍说完了，和祁枫的客套话也说了个大概，她就该离去离去。
她走的很快，或许也有日上三竿的缘由，夏季的天气总归是有些热的，门外马车等了许久，姬秋清不能多待，本就是借着踏青的名头出来的，带的只有自己的两个贴身婢女和养的死士。
姬秋清刚离开祁枫就忍不住了，他一屁股最在姬秋清刚坐过的地方，还是温热的，他趴在桌子上盯着沈衍，“行舟你可得好好想想怎么奖励我。”
“奖励你做什么？”他眼神不转，还是在姬秋清离开的方向，“阿晚，进来坐。”
祁枫朝着寂晚的方向看去，他倒是忘了寂晚还在门外，她是从他身边走过去的，祁枫便直接将她拉着坐在自己边上，然后揽着寂晚的肩，“哟瞧瞧，我们小晚儿都瘦了，你这是多久都不给她吃东西了？”
“还有一件事，你这些天不出门，应该也不知道，明家四妹妹与源国太子的的婚约定下来了。”
沈衍并未说话，祁枫以为他不在意，就自动结束了这个话题。
夜色将暗，明瑶独自待在院子里乘凉，她自己无聊的扇着扇子，双肘放在石桌上企图可以在凉快些，檀儿从另一边的门过来，身后跟着一个小侍女，两人手上都拿着食盒。
檀儿将自己拿着的食盒一一摆放出来，上面还有这水珠说不清是冰霜还是刚洗过，但也看得出来准备的很用心，还精心的做了摆盘。
檀儿看了看明瑶的神色，知道她肯定喜欢。“小姐，您吃些了便早些入睡吧。”她拿的是水果，这个季节有的几乎都在这儿，另一个侍女已经先行退下了；另一个食盒摆的是肉，看着像是烤出来的。
明瑶先吃的肉，味道和那夜在沈衍身边吃的不相上下，配上水果堪称一绝。
她招呼着檀儿也坐下吃点儿，两人吃了一小会儿，明瑶就明白生辰宴那日明迁嘱托的用意。后方传来一声响动，两人一齐看去，只见后门被推开，来人穿着黑色的衣裳，他一抬头明瑶知道是谁后，就转了头又开始吃自己的。
檀儿要起身行礼，明瑶一把将她按下了，“吃你的，管他做什么？”
来人走到明瑶身边坐下摸了摸她的头，“没良心的，吃了我的烤肉，却不来迎我一下。”檀儿再也不敢坐下了，“舟王殿下，小姐您吃，我还有些事儿。”
说完她就要逃，“檀儿跑什么，把这盘西瓜拿去吧。”她说拿去自然是让她们吃了，檀儿不敢多待，只得过来端起后连忙跑着出去，对于她来说，这就是妥妥的修罗场。
等檀儿看不见人影了，明瑶停了下来，她快咽不下去了，沈衍将盘子全都扒到自己这边，“又不是不给你吃。”明瑶这时候开始淑女了，拿着手绢细细地一点一点地擦嘴，任何一滴肉沫都不肯放过，“殿下都说是您的肉了，我又没来迎你，自然要多吃些，否则后面就吃不到了。”
此刻她知道了为何这肉与那夜吃的如此相似，她自己都不明白一开始为什么会觉得府里的厨子进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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