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7章
“祁枫，帝王有意让她和亲，可本王想让她待在本王身边。”
祁枫不太懂，也不愿意多花时间去理解。
丞相府的马车到达那边，来的人也不如明婷说的那样，明德在前面乘马先行下来，不去扶姨娘扶嫡系小姐多少说不过，但他向来不在意他人的眼光。
明瑶这边的车上，明芹芩先行下了车，后面的一辆马车明婷和姜晴互相扶着，看着好生可怜。
艳色薄纱配上些许流苏看着实在不搭，被这么一衬托，明婷确实漂亮了不少，明芹芩穿的也不在是跟在姜晴身后的那套，明瑶吩咐檀儿让人赶了一天工做出来的。
明瑶一袭蓝衣，额上有着链珠，漂亮妖艳。
明芹芩淡黄色也看着惹眼，明媚靓丽，今日的官家小姐也各有各的美，当然也除开明婷。
“父亲母亲祖母，瑶儿的衣裳换的迟了些，来的便晚了，莫怪罪。”明瑶在这种氛围中从来都是如鱼得水，明迁看着她的转变有点儿不解。
草原上那大国儿女的风范是遮盖不住的，被柳黎罚着跪了一晚，又成了原来的模样。
明迁挥挥手让几人坐下，姜晴本是来不了，他想在这场博弈中为明婷挑夫婿，这才让姜晴得以出现在这儿。老太太看着姜晴，“我早晨便让姜姨娘去叫四小姐，怎的还会晚？”最后的一句老太太看向了明瑶，又在问她。
“是吗祖母，姨娘可是刚才才去找我，三姐姐还在怪罪我换衣裳慢。”她慢慢的语调在姜晴的心上敲击，和刚才对明婷的模样不同，现在又是一朵小白花。
老太太虽然不喜欢柳黎，但对待孙子辈的几人还是宠爱的，男子不用多说，这一辈明滟不婚，明筝妃育有两子，也轮不到自己来喜爱。就明迁有三个女儿，原先老太太对待几人无其他不同，明芹芩在身边时间久，多了些喜爱，明婷便去她那儿闹，心情一下子就降到了极点。
姜晴还没说话，明婷已经开始狡辩：“祖母，我未曾怪罪…”
“陛下到——”
众人朝宫里的方向看去，跪下行礼，“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帝王的笑声传扬开来，“都起来吧，今日既是乞巧节，那就无君臣，众人平等。”
“谢陛下——”众人一起起来，帝王的脸色不好看，但是灯笼的光刚好掩盖住了这点，他环顾一周，沈衍还未来。
那边，沈衍的马开始慢慢行走，祁枫一下子冲过了，只好退回来和他一起。
“行舟，你再走的慢些，那边儿就快结束了。”祁枫的日常吐槽，不如他说的一样，那边欢愉的笑声越来越近了。
沈衍也跟着笑，“那本王更得慢点儿走了，”他笑得妖孽，长得也妖孽。
祁枫自知这种方法对沈衍无用，只好陪着慢走，走着走着突然想起来一件事，“行舟要是在不快点儿，明四小姐可就得毁了，你当真舍得？”
祁枫感受到沈衍的马加速了些，果然这种方法有用，但他不知道毁在什么地方，他也是无意间听到了沈衍和炎阳的谈话。
乞巧节那边儿，活动得一项一项的继续，在寂翩的带领下放花灯环节来临，各府嫡女以及公主郡主在最前头，后面的人隔得也不远，花灯被一个个点亮，“放——”
花灯被放入水中，不知哪家姑娘一声尖叫，最前面的某位姑娘后面的衣裙着了火，不知如何做好。
又不知哪儿来一人将那姑娘踢下了水，未见扑腾，直沉如水。
“快来人啊，”传来林琳的大叫，“明瑶落入水里了。”原本挺坐的住的明迁和柳黎双双站起，柳黎的手抓住了他的胳膊，“老爷。”
姜晴和明婷在后方偷笑，衣裙起火和被踢下水她们都未想到，这下得来全不费工夫，明德有意去救明瑶，却被姜晴拉住。
沈衍是从平池河那边过来的，明瑶落了水，他一脚踩上马往水里去了，他在河的上游部分，下头的人并未注意到这边，水下明瑶并不害怕，上好的布料被烧焦，衣裙也随即撕裂开来。
里面的内衬沾水贴身，她也来不及顾着些，落水那些人定会在下游找她，这会儿最重要的就是往上去，水并不清澈，甚至还漂浮着颗粒。
明瑶的手突然被人抓住，揽住腰身浮出水面，她开始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她被人抱着腰往岸边去，边上一堆人注视着。
她的腰本就极致敏感，刚刚被触碰的一瞬间浑身一抖。
祁枫从上头甩下了沈衍的披风，沈衍用手接住再拉明瑶扶岸时盖在了她的身上。她趴在岸边咳嗽了几声，转过身坐在地上看着已经待在自己身边的人。
沈衍拧着衣裳上的水，水渍让他极为不适。
“谢殿下救命之恩。”她依旧有着嫡女的姿态，这么多人在说自己会凫水，若是被有心人听了去就不好了。
寂晚将她带到了马车内，里面早已备好了更换的衣服。
“明小姐若还有什么事，唤我便好。”
她被扶上车，那边又在加紧寻她。马车里一件红色的裙衣，还有一个打开的盒子，里面是贴身的衣物，正好今日又赶上太后的生辰，那件衣裙也可以献舞用，换好后下面是一块帕子大小的布。
明瑶轻轻捻起那块东西，看到全貌后她知道了是何物，松垮的系在耳后。
那头护卫已经从水底起来跪在帝王面前，前面摆着他亲赐的罗裙，旁边是一只镯子。他们未找到明瑶，好好的乞巧也变得糟糕起来，“来人，”一行人到了帝王面前。
“你们几个继续寻找，谁告诉朕那花灯是谁掉的，烧了明家小姐的衣裙？”
陈府的小女颤颤巍巍的出来，“陛…陛下，是我的花灯。”她被圣威吓得跪倒在地。
“花灯你好好地拿着，怎么会突然掉落？”陈家的几人看着这个女儿，眼睛里满是悔意，后悔将她推出去说明真相。
看这个样子，帝王要明查，明家也不会善罢甘休。
“陛下…有人在后面推了小女一把，当时没顾及到，只隐约瞧着一只脚将明家小姐踢下去了。”
那边马车过来，沈衍居高临下的看着这群惊慌的人，“父皇这是怎的了？发生何事了？”祁枫差点儿忍不住，自己母亲眼神里想刀了自己。
帝王不愿答他，沈言转过身看着他，向他说了整件事，沈衍在一众人的目光下笑起来，“真是好巧不巧本王便看见了明四小姐，说起来明四小姐似乎会凫水？”
明迁对这些一概不知，柳黎却把抓着明迁的手松开了，随即笑了笑：“和她姑姑学过皮毛。”
沈衍身后的马车被一只手扒开帘子，自己提着裙子慢慢走下来，站在马边朝下面行了礼，“碰撞了花灯掉落也正常，想救我推我入水灭火也能理解，不过…”她的声音慢慢拖长。
姜晴和明婷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本小姐倒是想知道陛下赐的罗裙被何人剪了？”
随着她的话，所有人的目光注意到了衣裙上，帝王使了个眼神，身边的人过去将地上的东西拿了过来，帝王没仔细瞧。
这罗裙是他亲赐的，在送去明府的路上是绝不会有差池的。他笑了两声，手上的东西递给寂翩，她直接传了下去，不想多看，盯着沈衍的眼神渐渐变冷。
“明相的家事，朕就不多过问了，今日日子正好，朕听说明家小姐为太后娘娘准备了舞，可有这事啊？”帝王开口，其余人不敢多说，明迁心里犯着嘀咕，太后听见帝王之言也看向明瑶。
她点点头，红裙无论在哪种场合都显得引人注意，沈衍下了马，这么看着上边的两人，同穿朱红，像是婚服。
两人站在河的对岸上边，幸得之前修了条小道，否则几人还得绕一大圈。
明明只是明瑶一人的表演，沈衍与沈言莫名的加入了进来，群青衬得沈言比女子还干净白皙。他舞剑，她跳曲儿，沈衍就负责弹曲儿。
两人配合的并不默契，甚至有要打起来的架势，在舞与武里，显然舞更胜一筹。
随着一次转圈本身就未系紧的面纱掉落在地，她偏偏一笑，望着明家的方向，双手往上伸，随即另一只手缓慢拉下放在耳侧。
转头看向帝王的方向，抬眼便是风情万种，身子未转这个模样就刚刚好，沈言自觉比不过早早的下了台。此刻明瑶看的只有沈衍的方向，让他不禁想起一句话：回眸一笑百媚生。
懂音律的人都能听出来，整个上京最懂曲的人，最后一个调子弹错了。
明瑶动作十分的有力，迅速的收回手，手侧的衣袖勾住了耳畔的钗子，一下子钗子被扯下耳后的发丝也随即扯乱，多了丝凌乱美。
她微微往后弯了弯腰，两袖又伸出去，唯美至极。
一首曲子弹完，祁枫待在沈衍那边，他实在忍受不了母亲的眼神，转而看着寂晚说话，“小晚儿，你觉得殿下这首曲弹得如何？”
寂晚并未考虑太多，她向来是直言直语，“明姑娘的舞跳的很不错，可惜殿下的音弹错了。”祁枫不擅音律，他未曾听出来任何，被寂晚这么一说，他好像知道了。
祁枫比了个大拇指，“小晚儿不愧是皇后娘娘宫里出来的人，这么细微的差错都能听出来。”
接着又是一段夸赞。
寂晚陷入了沉默，皇后娘娘宫里出来的人又不一定会擅长音律。
明瑶向各方行了礼，这舞是她最为拿手的一曲。整个活动下来，除开明瑶的舞蹈外一切都中规中矩，没半分新意。
后面他们各自行动，明瑶一直跟着明崇，突然闯出来一女子挡在两人之间，她挽住明崇的手，“明大公子，是不是本小姐不来寻你，你都要忘记还有我这个未婚妻了？”
女子名叫祁蓝烟是祁枫的妹妹，明崇亲自上殿前求取来的祖宗，明瑶轻轻弯腰，莞尔一笑：“祁姐姐好。”
祁蓝烟抓住明瑶的手，着急道：“明瑶妹妹，借你大哥哥一用。”
说着就拉着人跑了，在热闹繁华的大街上穿梭，明瑶笑着，她也得去找个人陪着，转身便撞进了别人的怀抱，不知是何物她的额头生疼。
抬头看沈言的脸映入眼帘，“太子殿下，”她往后踉跄几步，沈言伸手要抓她，明瑶反倒是侧身没让沈言碰到。
也不是因为明瑶有多讨厌沈言，只是这大庭广众之下，丞相府嫡女与当朝太子拉拉扯扯，多少有些损伤国颜，何况帝王有意让她去联姻。
沈言尴尬的收回手，他也不觉得有什么，“明小姐为何独自在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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