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6章
明珂零边碎碎念边细数着糕点还有几块，等他数完，明瑶也吞咽完了，“姐姐都瘦了，再吃一块。”
这次明瑶无论如何也张不开嘴了，“姐姐怎么不吃了？是糕点不好吃吗？我觉得挺好的呀。”明瑶看着他，眼泪就顺着脸颊落下，“姐姐怎么哭了？”
门口传来“吱呀”一声，明瑶没听清，明珂零忙着放下糕点，幸得下面还有一块干净的帕子，这帕子本是要用来擦嘴的，他轻轻的为明瑶擦拭眼泪，“姐姐不哭，早知道就不来看姐姐了。”
“姐姐没哭，姐姐只是觉得糕点太好吃了而已。”她为自己两把抹去眼泪，“姐姐没哭就好。”
明珂零松了口气，“这糕点是大哥哥从外面带来的，若觉得好吃，下次再带一些便是了。”
他又要送一块，“姐姐张嘴。”
明瑶摇摇头，“姐姐不吃了，珂零自己吃吧。”
明珂零陪着她又待了一会儿后才离开。
门外柳黎牵上明珂零的手，离祠堂远些，明珂零才敢说出口：“母亲，姐姐哭了。”
他低下头，“姐姐可不可以不跪祠堂了啊？”他是真心心疼明瑶，明明知道不会成功，刚才明崇也求了柳黎，可她不为所动。
“母亲，”明珂零摇了摇柳黎的手，“明天就是七夕了，女孩子都喜欢，姐姐不能一直跪祠堂啊？”
他抬头，柳黎的下巴上挂着一颗泪珠要掉落，她用另一只手抹了抹，刚才她差点儿就进去了，“好，明日珂零去接阿瑶出来可好？”
明珂零开心的跳起来：“好。”
祠堂那边，明瑶抹了把眼泪，神色冷漠。
皇后宫里，“娘娘，舟王殿下，七殿下在外面等着，让奴婢问问你们何时聊完？”婢女的声音很大，不然沈思温也不会让她叫里面的两人。
两人喝尽最后一口茶，“母亲，这不软肋来了？”他笑了笑，站起身，“走了母亲，阿姐在外面等我们呢。”
这次他倒是走在前头，寂翩看着他走在背后叫了他一声，“行舟越来越没规矩了啊？”
寂翩靠着后面，似乎是不想起来，“母后既然觉得儿臣没规矩走在前头，为何不自己走上前来。”
沈衍转过身，身上的盔甲被撞得作响，居高临下的看着寂翩，眼里的狠厉丝毫藏不住。
寂翩起身走到沈衍身边，她只到了肩头还冒出一点儿，两人相视对望继而又一起笑了出来，“行舟，”寂翩的手搭在他的肩上，“把眼神收好，再去换件衣裳，见思温。”
寂翩整理好自己的衣衫，出了内屋。“思温，”她过去拉起沈思温的手，沈思温还忙着朝里面看，寂翩已经将她按着坐下。
“皇后娘娘，其他几位娘娘先行回去了？”沈思温借着引子，寂翩又是平时新妻良母那套表情，她不说话细细的品着自己的茶，沈思温无法从这个话题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又开启不了下一个话题。
她等的实在着急了些，突然站起来要往里面走，“思温这是做什么？”
沈思温欲要说话，被一道男声打断，“阿姐，这么急着见我？”沈思温愣着，沈衍已经走到了身边，“阿姐？”
她僵硬的转过身，看到来人的那一刻泪花在眼里打转，沈衍少年装扮束着高高的马尾，玄色的衣裳丝毫未将少年的气势压下去。
“行舟，”沈思温一只手捂住嘴，一只手又想要摸摸他，碍于身份摸不得，寂翩看着两人的样子好笑，她一只手撑着脑袋，“你们各自去吧，本宫乏了小憩一会儿。”
寂翩摆手让他们走，沈思温嘴角快咧到天上，碍于这么多人，平复了心情回复寂翩：“谢娘娘。”
沈衍跟在沈思温后面，露出一丝笑容，出门便撞见一人，沈衍和沈思温淡淡地行了礼，“五哥哥。”沈思温露出不悦神色，她这个亲哥哥要与不要都没太大关系。
沈思温没沈言的命令便自行起来了，沈言也不叫另外一人，直到后方的寂翩叫两人，“行舟，思温遇到何人了？”
沈思温转头才注意到了身后还行着礼的沈衍，她拉起对方。
还未来的及回答寂翩，话就被沈言抢了去。
“皇后娘娘，早听您与九弟感情深厚，刚去父皇宫里未见九弟，儿臣想着九弟定是来了这儿，便碰碰运气。”
沈思温都能听得出沈言口中的意思，沈衍又何尝听不出？
“五哥说话何必咄咄逼人？九弟和皇后娘娘感情好这是好事，被你这么一说，反倒是成了坏事了。”沈思温无语道。
沈言笑笑，寂翩听的乏了，打起了哈切，“太子殿下若是专程看行舟，那本宫便先行走了；太子殿下若是找本宫，就进来说说，免得在门口又扰人清净，又让本宫听不清。”
寂翩的话让沈言先是一愣，而后反应过来，“无其他事，就是与九弟许久未见，来看看而已，顺便通知一声，明日七巧节，这次七巧节是宫里人特意办的，父皇希望各位出宫看看。”
他本就是顺便来传个话，有没真想和他们几人交流，话已带到，沈言便也离去了。
沈思温拉着沈衍东扯西扯，驸马爷亲自来接人她才跟着回去。
乞巧节早晨天还未亮，明珂零就到了祠堂门口，里面烛火通明他先是敲了敲门，趴在门上仔细地听着，门忽的被打开，明珂零侧耳倾听的模样被明瑶转头尽收眼底。
“六少爷来的这么早？”说话的是檀儿，她本不用跪着，昨日去向求柳黎让她陪着明瑶的。
明珂零站好身子，头往里面伸，见明瑶还跪着，连忙去扶：“姐姐，今日七巧节，父亲让我们姊妹几个出去玩儿。”话还是柳黎教的，明瑶确实跪了一晚。
她现在膝盖生痛，檀儿没办法扶她，刚才开门自己都差点儿摔倒。
明瑶和他走到外面才发现，天色黯淡无光，早的很，平日里的七巧节白天虽热闹，可真正去的官家女子还真没几个，晚上有表演与烟火秀。
昨晚明崇来看过她，并且告知了今年的七巧宫里人也要出来，多半是为了皇子妃这些事。
听完这些明瑶便担心起太子妃会不是自己，但明崇还说：“陛下有意拉你和亲，嫁入离国做太子妃。”
心里没了负担，她便也轻松许多。
一整天她都待在房里，虽然出了祠堂，但这又跟软禁有何区别。终于，夜幕降临，明瑶听着府里的声音越来越大，自己的房门也被人推开了。
“四小姐，老夫人让妾身接您一同出去呢。”这次姜晴的身后多了一个人，明瑶仔细的瞧了瞧。
明婷和明芹芩，长相不同，性格也不同。
换句话来说，某种意义上明芹芩和自己在同一条路上。
“祖母怎的把姜姨娘当作下人使唤，”她原本盘腿坐着，现在放了下来，站起来，看得出来，背后的明芹芩在偷笑。
姜晴脸色一僵，显然明瑶爱看的便是这种模样，“劳烦姨娘来走一趟，那就再劳烦姨娘帮我把衣服取来，伺候本小姐穿衣。”檀儿忽的一笑，明瑶看了看她，忍住了不看姜晴。
她也深知，今儿如若明瑶不去，那明婷也去不了，明芹芩从小跟在老夫人身边，与自己不亲近，自己能做的只有为明婷。
“好，四小姐等着，妾身这就去给您拿。”姜晴咬牙切齿的，明婷在后面拉了拉她的衣摆，“姨娘，时间本就晚了，这样一耽误……”
明瑶从小便不喜她说话，矫揉造作。
还未说完的话被打断，明婷瞪大了眼睛死盯着明瑶，“明婷，嫡女和姨娘说话你插什么嘴，就算是今儿父亲在这儿，也得等本小姐换完衣裳。”
明婷就像是要跟着她对着干一般，不愿意自己落在下风，即使是姜晴拉着，也挡不住她的话了。
“四妹妹，整个丞相府我还是三小姐，你终得是叫我一声姐姐，虽说是得等着妹妹换完衣裳，可是外头有头有脸的人物都去了，为了你丞相府迟到是会遭人诟病的。”
明婷的话听着没什么问题，实际却漏洞百出，她也被自己感动到，眼睛里饱含着泪水。
明瑶不愿与她大吼大叫，跟疯婆子无两样。
她淡淡的笑笑，转而看着姜晴：“姨娘若在不去拿本小姐的衣裳，恐怕今日就去不成了。”
姜晴在抉择中犯难，最终拍了拍明婷的手，拿衣裳去了。
“明婷，于情于理本小姐是得叫你一声姐姐，可本小姐从来都不讲情理。”
她拿上了桌边的一个小杯子，倒满喝了一小口，手里的茶杯还往外荡着水，就这样朝着明婷走过来。
“外头确实是有许多人物，明婷你待在内宅又如何得知？莫非你…”明瑶只是想逐个击破她的话，明瑶还没说完。
她倒是恼羞成怒了，“四妹妹如此说话，得让母亲与父亲好好管教了！我只晓得是陛下设宴乞巧，外头来的人自然有头有脸。”
“那你如何得知丞相府会迟到？不说父亲，即使是陛下也断不会如你这般。”
手里那杯上好的茶派上了用途，只不过这用途是对明婷有好处，她抢了明瑶手里的茶，泼在了明瑶胸口处，薄纱本就轻透沾水后又贴身。
明婷站在门外那头明德走了过来，她的同胞哥哥，“阿瑶，这是怎的了？看着心情不佳？”
他先问了明瑶，抽开了被明婷抱着的手。
视线和明瑶齐平尽力避开明瑶的胸前，“二哥哥不必管这些，管好明婷就好。”
姜晴跑着过来的，额间冒出细汗。“四小姐…”她喘着气，手里的盒子差点儿掉落在地，“衣裳来了，妾身伺候您穿上吧。”
她跟着明瑶进去，明德便自动避开了。
衣裳样式是新出来的，上京还未有哪家小姐穿过，陛下赏赐的。一行人上了马车，明芹芩与明瑶同坐一辆，“四姐姐看着让芹芩好生羡慕，芹芩没姐姐这般底气，生在姨娘的肚子里，父亲与姨娘又不疼爱，只是幸的祖母垂怜。”
“五妹妹，祖母垂怜，又有母亲照顾加之嫡系小姐我的撑腰足够你放肆一辈子。”明瑶真心喜欢这个妹妹，乖巧懂事，可惜不同出一母。
她乖乖的点头，话真。
舟王府，沈衍刚披上衣服，旁边的小厮讲了这事，他觉得有趣极了，复而问：“这当真是明四小姐说的？”
祁枫点头，“行舟，你说这明四小姐会在利益争夺中花落谁家？”
沈衍没回答这个问题，上了马祁枫也上马跟着，“你这是不知还是不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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