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父子
耗时一天，一行人总算到了齐国边境，而目的地，也是成良与曹万里分别之地。
“我会成为阶下囚的吧？”
成良被牛儿哥推下囚车，可他并不害怕，反而轻身走到曹万里跟前，平静的聊了起来。
“说真的，这一路上，你给我的感觉，好像并不快乐……我想不通，像你这种人，又有天分，又聪明，为什么你说的每句话，都有一些让人不痛快的感觉……”
“能说说，是为什么吗？十五岁的小男孩？”
“是么……”
曹万里低喃一声，自己身上，确实事儿多。
论起身份，他不像老人高志鹏那般年迈洒脱，也不像曹万里一般年幼轻狂……
成良的问题，他自己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也许吧，等我想说了，我会来找你。”
“哈哈，那就好，不过……”
成良微微凑近曹万里跟前，神秘一笑。
“小兄弟，你说，以我的身份，还能不能走出齐国？”
“……“
两人的脸不过一尺之遥，这让曹万里感觉很不舒服，于是轻轻推开成良，抱起城中买来的书籍，转身便离开。
“我还是那句话……跟我没关系。”
“哈哈。”
成良苦笑不已。
“真是……让我很没有面子呢……”
………………
四天后，前往什国边境谈判的齐国守将曹满终于回营，这次，他没有与任何人商议，也不管任何人劝说，直接将什国十八人一一释放。
…………
“小子，爹回来了~”
曹满放人回来后，没有急着回营给兄弟们解释，而是直接抱着一包书籍，高高兴兴的跑到曹万里住处。
“将军。”
曹万里邻居王阿姨恭敬地朝曹满抱手做鞠，说道：“万里出去了，应该在后山处，你要不要……”
“不了，我知道了，你去忙吧。”
曹满有些失望，将带回的书籍放在门前，起身准备离开。
“这小子什么都好，就是太冷了……哎，罢了，当初既然同意他单独搬出来住就随着他喜欢吧……虽然挺想他的。不过……真是见鬼了，有个让人省心的儿子，怎么也能这么头疼……”
………………
后山……
“呼呼~”
绕山林中狂奔十里后，曹万里终于到达极限，一个翻身，便躺在舒适的草垛上，眯着小眼看着天空那还未西落的太阳，渐渐进入梦乡。
…………
“司空，你给我过来！”
高家大院，高志鹏气的满脸通红，将他七岁的调皮儿子喊到跟前！
“给我跪下，你这个兔崽子！”
“哼，跪就跪！”
满身污泥的幼年高司空满脸傲气，扑通一声便匍匐在父亲跟前。
“跪了，要不要磕两个？！”
“你！”
教人无数，出声世家的高志鹏此刻恼怒无比，抓起鸡毛掸子就想打。
“哎！别动！”
高夫人贾欣连忙将丈夫手中的鸡毛掸子夺下，一把将地上的儿子抱起。
“宝贝儿子，没事哦，有妈在呢~”
“放下他，让他跪着！”
高志鹏再生气，也不会对贾欣动手。
不是因为男人的道德，只因为嘉欣是他老婆，仅此而已。
“你都不问问他发生什么事就让他跪着？！”
贾欣将高司空护在身后，道：“一群小孩打闹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你小时候没打过架吗？我尊敬的高老师？”
“这是小孩子的打闹吗？”
高志鹏生气的拍了拍桌子，怒道：“跟大自己三四岁的男孩子打架，让我担…就算了，还把人家的脸打肿了，你这么凶，将来我和你妈走……你能凶多久？你能任性妄为多久？”
“我没有错！”
高司空倔强的眼神中缓缓流出泪滴。
“打了就是打了，要罚就罚，要打就打，爸，你冲我来！”
“混蛋啊，你要气死我！”
高志鹏努力压制怒火，但又不好在贾欣面前动手，便狠狠得甩了甩衣袖，留下两母子恨恨离开。
“给老子在孔夫子相前老老实实跪着，跪到我满意为止！”
…………
看着高志鹏恼怒离去的背影，母子相视一眼，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虽说心里很气，但对于作为教师的高志鹏而言，还是很有解压的方法。
没错，看书！祖传的！
三个时辰后。
“老爷，快吃饭了。”
门童轻轻的扣打这书屋的房门，问候道：“是不是……把少爷一同叫上？”
“叫上吧……不，还是别叫……”
想起儿子吗那副倔强的表情，高志鹏不免又是一阵头疼。
“这小子跟我小时候一个脾气……算了，你别去，我
自己过去看看吧。”
吩咐门童离开，高志鹏走出书房，朝大厅走去。
可还没走到大厅，一道美味的肉香便迎面吹来，令高志鹏一番无语。
“这个老婆……是替儿子娶得吧……”
虽然已经猜到大厅的情况，可高志鹏的脚步，还是不听使唤的朝里走去。
“真不吃，娘！”
高司空忍住腹中的食虫，将母亲筷子夹着的肉块放回碗中。
“爹还没开口，我就不吃！”
“哎，你这娃儿！”
贾欣无奈，只得将碗筷放在桌上。
“既然你这么听你父亲的话。那为什么……要跟他对着干呢？”
“这是两码事！”
高司空气鼓鼓的瞪大眼睛。
“我不怕他，我尊敬他，他是我老爸，但这，并不代表他可以控制我的想法！”
“你们两一样倔！”
贾欣说道：“你更可恶，这么小就喜欢说这些我听不懂的道理，这老高的血统，都是这么不讨人喜欢的吗？！”
“哎哟，老妈，你这话说的。”
高司空坏笑道：“我可听爷爷说了，老爸为了你，可是差点将高家的牌坊都拆了哟~”
“那是他应该做的！”
贾欣傲娇的叉着腰，嘟嘟小嘴道：“谁叫本美女爱他比他爱我多~”
“得了吧，老妈，别跟儿子炫耀了。”
高司空指着桌上的肉汤，朝贾欣摆摆手。
“老爸估计要来了，你快端走吧，不然，你也要和我一样了咯~”
“他敢，给他几个胆子也不会舍得让我跪。”
话虽然这么说，但贾欣还是很老实的抱起肉汤就跑……
“对了，宝贝儿子。”
即将离开之际，贾欣忽然回头问道：“刘家小子仗着几个臭钱骂你老爸的事，要不要我给你透露透露？”
“算了吧。”
高司空背对贾欣摆摆手。
“老爸说的也对，我任性不了多久，罚都罚了，这事，就让他过去吧。”
“这样啊，那要是……”
贾欣心里嫉妒，试探性的问道：“他以后不骂你爹骂我呢？”
“那还用问？打死他丫的！”
一道墙，两个人，异口同声……
……………………
“万里，万里你醒醒，别着凉了……”
后山，王阿姨轻轻的拍打着躺在草垛上的曹万里，温柔的叫唤着。
“哦，王阿姨啊。”
曹万里睁开困乏的双眸，揉了揉有些松垮的脸。
“已经九点多了。”
王阿姨拾起草垛旁的帆布鞋，贴心的帮曹万里穿上。
“我看你还没回来，猜到你肯定在这里……还没吃饭吧，咱们回去吧。”
“嗯。”
没有多说什么，曹万里乖巧的点点头，与王阿姨一同下山。
“对了，曹将军来过了。”
路上，王阿姨扯起家常。
“他给你带了几本书……真是个好父亲，如果是我，才不会让一个孩子从五岁起就单独居住呢。”
“那不是有你么……”
曹万里：“如果不是您在，他才不会放心的吧。”
“哈哈，我在这，确实有任务的成分在。”
王阿姨：“不过大多数，都是真心实意的招呼，不过说来也惭愧，你的衣服是曹将军买的，脏了也是自己洗的。就连做饭……大部分都是你自己做的，而且，还比我做的好吃……哈哈，真不知道我在干什么。”
“您已经做的很好了。”
曹万里嘴脸勾起一丝弧度。
“我知道的。”
“再好也比不过你父亲，哈哈~”
想起这十年来那道鬼鬼祟祟且滑稽的身影，王阿姨忍不住笑出了声。
“他哪里像个将军，那个表情，嘻嘻，就跟个怨妇一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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