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我并不快乐
随着齐国人手越来越多，什国人渐渐无力反抗，悉数投降。
一个时辰后。
“三哥……哦，不，是黄才百夫长！此番出动，总共抓捕十七个什国探子！”
牛儿哥站立笔挺，表情严肃的朝黄才汇报：“目前没有什么太大收获，官职最大的也就是个十夫长！”
“晦气，这么多人才抓到这些小鱼小虾。”
黄才一脸不悦，随手摆摆。
“抓起来咱们就回去了！”
“诺！”
牛儿哥回应一声，随即打着哈哈，笑道：“万里确实太厉害了，他第一次出征。我以为他不知道下手轻重，没想到……这一仗打的漂亮啊！”
“就你多嘴。”
黄才剐了一眼讪笑的牛儿哥后，朝坐在桌前的曹万里走来。
“三叔。”
曹万里朝黄才点点头，倒上一杯凉茶，推至其身边。
“你小子，早就盯上这里了吧！”
端起茶杯轻抿一口，黄才舒适的喘了口气，亲昵的揉了揉曹万里的小脑袋。
“说说，你是怎么猜到的。”
“这还用猜么……”曹万里随手指了指酒店隔壁的马厩：“这些马都是上好的平足马，其韧性，都快赶上官马了……没有做好千里行程，谁会用啊。”
“哈哈，行，真有你小子的！”
黄才很是喜欢眼前的少年，只是想到这小子的胆识，心里微微有些发寒。
“只是以后，有些事还得知会三叔一声，要是出了什么事，我怎么跟大哥交代啊。”
曹万里：“算了吧，还下次呢，我从出生开始就留在守备军，十五年了，眼里除了黄沙就是你们这些硬汉。要不然这次答应你儿子给他买点书，我还真不会死乞白赖的求着老爷子出来。”
“我看是你自己想买吧，小书宅……”
黄才白了曹万里一眼，后者在其眼里一点点的长大，他什么性格，自己还不知道么。
“十五年前，老大将你从黄沙中抱了回来。到现在，你小子也从来都没哭过，我都有点怀疑，你倒底是不是人类的孩子……哎，文武双全，万里，三叔我，真想看看你的未来啊。”
曹万里：“未来和你一样。”
“做个将军？”
黄才咧嘴一笑：“那挺好的，对三叔胃口。”
“不。”
曹万里面无表情，淡道：“一具白骨。”
“……”
四目相望，黄才盯着曹万里的眼睛，并没有发现后者有一丝开玩笑的意思，顿时有点失落。
“你那眼睛里，真的没有一点点的光芒啊……罢了，罢了。”
“走吧，陪你去买点书，然后回去吧。”
“行吧。”
就算精神老态，但身体，始终只是鸿蒙……
“把这十八个人一起带走吧。”
“嗯！嗯，嗯……嗯？”
黄才起身后，才发现曹万里口中的，数字不对。
“不用怀疑，没有人去世，他们和我们的人里，受得最重的伤，也只不过是断了几根肋骨罢了。”
黄才：“那这个十八是？有人逃了？”
“没有人逃。”
曹万里缓缓起身，指了指还在二楼，悠闲喝茶的英俊青年。
“他好像，以为自己不用逃。”
…………
“哈哈，妙，妙啊！”
青年没有回头，只是听闻后，自顾的鼓起掌来。
“哈哈，齐国人真是一塌糊涂！”
为首的什国人十夫长故作鄙视，吼道：“一个小娃娃，就因为人家和我们一样坐在二楼，就断定是一伙的，真是笑死人……”
“算了，十夫长。”
青年打断什国人的话，悠闲的喝了口茶水后，走到楼梯口。
“这个世界，千万不要把别人当傻子。更不要把你的对手当傻子，那样，你只是在侮辱自己。因为只有傻子，才会把傻子当成对手！”
“抓起来！”
黄才露出一道浅浅的笑意，他能感觉到，就凭这份冷静，这个英俊青年的身份绝对不一般。
“嘭嘭澎~”
一番操作后，最后一名什国人也被绑到楼下。
“我能问你些问题么？”
虽然身子被锁行动不便，但青年还是不慌不忙的问曹万里：“这段时间，我也表现过恐惧，也表现过慌张。为什么，你会怀疑我？就因为事后我的表现过于冷静么？”
“……”
曹万里并没有回答，只是走到其身旁，静静地看着对方。
曹万里：“猜的。”
青年：“嗯？”
曹万里：“猜，需要理由和道理么？”
“哈哈，不用。”
青年笑出了眼泪，活了三十多年，居然被一个小孩子摆了一道，真是可恼可笑。
“万里……你叫，曹万里？”
曹万里：“对。”
“不好奇我怎么知道的么？”
青年追问：“你冷漠到对世间一切都不感兴趣了么？”
“他刚才说的话，声音并不小。”
曹万里指着牛儿哥，然后笑道：“他们的大哥姓曹，我作为儿……子，自然姓曹，没有什么好猜的。”
“你很可怕！”
青年一脸平静：“那你猜猜，我……还回的去吗？”
“那得看你们千夫长……什国边防将军的意思。”
曹万里：“不过，跟我没什么……”
“我…”
青年停顿一秒，随后淡淡说道：姓成名良！”
“阿良！”
什国十夫长急了，这个名字，可不是什国边防军的普通士兵那么简单。
成良：“反正他们迟早会知道，也好……省着皮肉之苦。”
“哈哈，什国边境城守城将军-成晋的儿子！”
牛儿哥高兴的拍了拍手，大笑道：“发财了，这可是条珍惜的娃娃鱼呢！”
“现在呢？”
成良没有受到周边任何影响，追问曹万里：“小兄弟，我还……回的去吗？”
“哎……”
曹万里叹息一声，一个人慢慢走出聚丰楼。
“跟我……没有关系！”
…………
没有再多剧情，黄才将什国人全部压解后，吩咐手下看好，自己，则带上牛儿哥，出门……买衣服。
可中途发现自己身上没有银两，于是又绕了一大圈去寻找曹万里。
人不难找，在书屋。
对，一身破烂，在店家咬牙切齿的目光下还能视若无物的。那个抱着书专心致志看着的脏兮兮娃儿，就是曹万里……
…………
齐国边境，风尘仆仆，一排排整齐的踏马印在微风的吹拂下又淹没在黄沙之中，似乎从来没有人来过和走过一般。
一行半百人，几十余马车与囚车行驶在荒凉的沙漠之中，有开心的，也有颓废的。
“你很喜欢看书？”
因为身份独特，成良被特殊照顾，既没有手链脚铐，也没有负重枷锁，只是独独被四方木牢封锁自由。
“还好吧，打发时间。”
因为单独驾马太过枯燥，而且也没有马车那种优益环境，曹万里便与成良共搭一辆囚车。
当然，一个在里面，一个，在外面。
“十几年没有接触过新的事物，边城那些书，连菜谱，都已经能背的滚瓜烂熟了……”
“呵，那你还真是喜欢……打发时间的啊……”
成良无语，看来说曹万里喜欢看书，是在贬低他……
这是入魔了好么……
成良：“诶。那你知不知道四大名著……”
曹万里：“天鹰传、孔夫子、列国游、春秋十八录。”
成良：“你都读完了？没有不认识的字吗？”
曹万里：“他们认识我就行了，特别是……‘春秋十八录’。”
成良：“骗人的吧，春秋十八录出来才多少年？高志鹏老夫子笔下的成书，内涵的道意足足四千八百多万字，你能看完和理解？”
曹万里：“要不，我讲解给你听？”
成良不服，撇嘴道：“来，你来，我看怎么这牛怎么上的天！”
“露露归晴，没有天明，哪有天阴？百鸟朝凤，不与沼泽比喻高低……”
好家伙，曹万里意预回想，甘霖筹谋，还真从下午二点，讲到吃完晚饭！
“好，讲的好！”
听了一个下午，成良不但没有厌烦，反而乐在其中，深陷春秋十八录当中！
“万里，你的口才与讲解，不比我认识的任何人差！即便是我那年纪六十的老师，也没有与你比较的可能性！”
“天才，你真是天才！”
“不敢。”
讲解二字，在曹万里的心里，早已浑然天成，不会再有一丝被人表赞而产生悠然自得的情绪。
“讲真的，我有点羡慕你！”
靠在木牢的栏墙上，成良与曹万里背靠背坐着。
“你知道吗，武者，武修九品界限这种东西，它就像老天爷赏饭吃一样，能有此天赋的寥寥无几，通俗点来讲，一万个人里，只有个上百人……”
“像我们这些军人，无法修武的只能强身健体，保卫国家。你这种有武修天赋者，随随便便就能抵上几人，甚至十几人，更可怕的，是你才十五岁……虽然没有品级，但前途，依旧不可限量！”
“不是还有道家么？”
曹万里合上书本，也靠在木栏上，喃喃道：“道家的半步天神，‘一悟天命我无敌’的境界，可不比武修的顶峰‘霸王’之境差上多少。”
“天命，哪有那么好悟。”
成良感慨道：“数千年，除了孔夫子，还有谁……就算我们的六大……哦，五大夫子，除了道理，也只不过是些手无缚鸡之力的教书先生罢了……”
“……”
回想以往，曹万里淡然一笑。
“谁知道呢，或许，那是天不悟他高志鹏，也或者，是他高志鹏不卷天道求恋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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