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层山重重水复复01
朝堂之上，元昭最后看了沐之善一眼，转向卫子慕：“诸位大臣是否还有事，有事便启奏，无事便退朝了吧。”
“回陛下——”卫子慕自人群中站出：“臣有一事启奏陛下。”
“卫爱卿有何事？”元昭脸色很是柔和：“请卫爱卿言明。”
“臣想请陛下赐婚，”卫子慕此言一出，周围群臣哗然，他却只是微微一笑：“不知陛下能否允奏？”
周围人都以为元昭不会允奏的，没想到元昭却依然还是微笑：“朕准奏了，不知卫爱卿想要求娶哪家小姐呢？”
“臣想……”卫子慕回头看了一眼众位大臣，对于他们脸上担惊受怕的表情很是好笑，转了一圈，目光落在谁身上那人便有些闪躲，最后落到了沐之善身上，他倒是一脸的正气，不似其他人——目光最后转向元昭，笑容扬起：“臣听说沐将军家的女儿到了适婚的年龄，刚好臣也想娶一房妻子——所以想请陛下赐婚。”
“不可！”元昭还没说什么，沐之善却立刻跳将出来：“启奏陛下！老臣不同意！”
“不同意？”元昭斜眼看向沐之善：“这件事便这样决定了！即日卫爱卿便会迎娶沐将军的女儿！到时候诸位爱卿都会前去喝一杯喜酒——”
“不可！”沐之善依旧坚持，连忙跪下：“老臣还请陛下收回成命！”见到他跪下，其他大臣除了卫子慕之外所有人都跟着跪下来求情。
“沐之善！”元昭见他一而再再而三的忤逆自己，让答应了卫子慕请求的他面子上有些挂不住，不由得拍案而起：“卫爱卿看得起你女儿是你的荣幸，你不要太过分！”
“退朝！”元昭拂袖而起，不过看向卫子慕的时候，还是带了一丝柔和：“卫爱卿你……”
“臣还有事想与未来‘岳父’好好谈谈，”卫子慕轻笑：“请陛下先行。”
“好，”元昭看了沐之善一眼，怒意又起：“沐将军请你记得，朕还是皇帝，朕说的话，便是金口玉言不可更改！”
沐之善没有说话，转向卫子慕面色越发的暗沉。
那些大臣们见势不妙，都自觉离开，偌大一个殿堂，很快便只剩下卫子慕和沐之善两个人。
沐之善面色不善地看向卫子慕：“你到底想做什么？老夫警告你——别想打我女儿的主意，否则老夫拼了这条老命也不会放过你的！”
卫子慕没有看他，反而是一脸的闲适：“沐将军太杞人忧天了吧？”
“众所周知——”他面上扬起笑意：“卫某是个好人，而且少年才俊，要权有权、要势有势，虽说不是富可敌国，但是必能保一家老小衣食无忧，卫某就不明白了，要沐将军将女儿嫁与我其实也算是一件好事——沐将军有何不满的？”
“你——”沐之善语塞，对于他的厚颜无耻实在是无法接受：“总之，老夫不答应这门婚事！我女儿嫁给乞丐嫁给傻子也好，就是不会把她嫁给你！”
“哦？”卫子慕并没有生气，斜眼看向他：“沐将军要把自己女儿嫁给乞丐嫁给傻子……真是狠心，难不成沐将军的女儿不是亲生的？看沐将军如此恨自己女儿……难不成是将军夫人与别人私通所生下的女儿？”
“你——不要欺人太甚！”沐之善见不得他拿自己亡故的夫人来说事，不免怒意又起：“卫子慕！别人怕了你老夫却是不怕，别以为你有陛下帮你撑腰便能为所欲为，总之，老夫是不会答应将女儿嫁给你的！你便死了这条心吧。”
“沐将军何故这般大的火气，”卫子慕轻笑：“只怕这事情——由不得沐将军做主。”
“你！”沐之善怒目他，语带威胁：“你不过是区区一个男宠罢了，别太嚣张跋扈！做人要留有余地，不要赶尽杀绝！”
“赶尽杀绝啊……”卫子慕轻轻念叨着，斜眼看向沐之善：“从沐将军口中听到这几个字，真真是太让卫某感到意外的……沐将军杀的人还不够多吗……居然跟我说……不要赶尽杀绝……啧啧，沐将军你不觉得脸红吗？”
“老夫是杀过人，那又如何？”沐之善并不因为他的话便怯然，反而一脸的正气：“老夫精忠卫国，征战沙场，为我朝立下汗马功劳——仰无愧于天俯无愧于地！”
“啧啧啧——”卫子慕一边赞叹一边拍手：“好一个仰无愧于天俯无愧于地。”
听出他语气里的揶揄，沐之善并没有生气，反而是平静下来：“总之，老夫没有做什么亏心事，不怕你卫子慕威胁——我女儿嫁给谁都行，就是不会嫁给你这种无耻小人！”
“无耻啊，”卫子慕轻笑：“那卫某便让沐将军看看我到底能无耻到什么地步吧——”
“你——”沐之善怒目他：“老夫不会怕了你的，你不过一个男宠罢了，又没有为朝廷立下任何功劳，老夫便不信了，凭老夫多年的功绩，陛下会连这点面子也不会给！”
“只怕要让沐将军失望了，”卫子慕笑得一脸的惬意：“诚然沐将军过去立下过大功，但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沐将军难道连这点也不自知？”
“如今朝堂之上，谁人受宠不是很明显吗，”卫子慕指了指自己轻笑：“沐将军若非要以卵击石卫某也无话可说，只是提醒沐将军你好自为之——”
“说句算不上是威胁的话的，希望沐将军不要介意——”卫子慕转身便走，只是那声音却足以让沐之善听到：“若是沐将军执意要拒绝这门婚事的话，那沐将军的女儿便等着一辈子待字闺中无人问津吧，我想——如果不嫁给我，哪怕是乞丐傻子也不会有人敢娶她的……想来，或者这就是沐将军想要的结果？”
“你——”沐之善气极，却也明白他说的是实话，凭卫子慕此时的权势来说，却有可能，不由得大动肝火：“卫子慕你欺人太甚小心哪天遭天谴！”
“卫某谢过未来的‘岳父大人’——”卫子慕不以为意，反而笑得更甚：“不过不劳‘岳父大人’关心，若有天谴，想来也会有您老为小辈们挡住的……抑或者，‘岳父大人’是希望你女儿做寡妇不成？”
“对了，‘岳父大人’——”好似还不够一般，卫子慕突然回了头，迎向沐之善的目光：“卫某即刻便去与陛下‘商量’婚事，请‘岳父大人’做好准备，也许很快便能把女儿嫁出了……想来，‘岳父大人’是十分开心的吧？”
他一口一个“岳父大人”着实惹恼了沐之善，想要骂什么偏偏他却已经走远了，沐之善面色不愈，握紧了拳头走出。
行到外边，遇到一些还没有立刻离开的大臣，见到他们面上状似关心实则幸灾乐祸的恭喜，心上便郁结了一口气久久散不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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