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第四十章
梁典典倒是没有问李岩太多，只是了解了一下当时的过程，因为他没有见到那个人，太具体的梁典典也没有问。
三人回来，遇到从沈毓病房内出来的专案组的人。
“周玄，”陈良喊他，“你过来下。”
“马上。”周玄答应一声，小跑过去了。
梁典典和李岩虽然认识，但也不是太熟，周玄一离开明显感觉到身边的人有些局促。
“以这种方式杀人确实难以防范，李警官不要自责。”难得的，梁典典开口安慰。
李岩：“能想到这么歹毒的办法，我一定要抓住这个女人好好审问一番。”
梁典典侧头看他。
病房门口，陈良和周玄低声说话，等梁典典和李岩过去时两个人已经聊完了。
“我走了。”梁典典对陈良说。
陈良朝她点头：“路上注意安全，有事随时联系。”
与陈良和李岩分开，梁典典突然想起来一直没与她汇合的梁易言，从电梯内出来后拿出手机给他打电话。
还没接通，就听见附近响起素颜这首歌，梁易言十年如一日的来电铃声，曾有两年，这还是他的闹钟铃声。
她顺着声音看过去，两米外饮料贩卖机旁的椅子上，他和一个陌生女孩坐在一起。
梁典典对梁易言身边的人格外敏感，虽然达不到每一个人都记住，但多少都面熟。这个女生明显是个生面孔。
“这是你朋友？”梁典典走过去，直接问。
“之前认识的。”梁易言见他们下来了，站了起来：“刚刚见她在医院周围转悠，就过去看看她。”
女生在梁典典开口的时候就低下头了。
梁典典站在女生对面，垂着眼皮带着审视，盯着她说：“抬起头我看看。”
“典典。”梁易言开口提醒她的态度。小姑娘刚成年，他怕梁典典的态度吓到她。
梁典典：“认识一下而已，我又不是洪水猛兽，不能把她吃了。”
女生穿了一件高领的运动外套，抬头的瞬间用手提了一下领子，明显的挡脸动作。
梁典典还没开口，跟上来的周玄倒是先认出了这个女生：“是你啊。”
“你也认识？”梁典典转头，看周玄。
“她也是李佳明骗婚团伙内的，刚加入没到一个月，平时就帮着跑跑腿。她年纪小，还没参与实质性的犯罪。”周玄说。
和李佳明有关，又在医院附近徘徊，“是你给沈毓送的东西？”梁典典问她。
小姑娘慌忙否认：“她进医院和我没有关系，我就是个跑腿的，他让一直注意看守所的动静，有新消息汇报给他。”
“他的联系方式，给我。”梁典典说。
小姑娘抿了抿嘴，心理觉得客户的隐私不好透露，但梁典典的气势太压人，她害怕。犹豫一会儿还是开了口：“他给了我号码，让我有进展就往这个手机号中发短信。”
梁典典还想问，又觉得住院部一楼人来人往，指不定就有人在附近盯着他们：“带上她，换个地儿聊。”
梁典典说完，率先转身走了。
周玄赶紧带上人跟上去。
回去的路也是梁易言开车。
“去老小区。”梁典典说。
正在启动车的梁易言回头看了眼梁典典，几秒后转回头开出停车位。
梁典典所说的老小区是他们父母生前住的房子，后来两个人都去世，就闲置了。除了定期会找家政打扫外，只有逢年过节需要祭奠的时候才会回去。
距离医院不是太远，大概十几分钟的车程。
老小区停车位比较少，梁易言停在了附近街道的停车位上，走到小区门口大概五六分钟左右。
下了车四人分两拨，梁易言和一言不发的女生走在前面，梁典典和周玄在后面低声讨论工作。
因为这个女生在车里，周玄一直憋着没有问出口，“沈毓交代了作案过程，人是何肖楠杀死的，分尸在何肖楠的别墅内，李佳明的头颅她带走了，她不知道其他的尸块在哪，专案组的同事下午就会展开搜索。”
“嗯。”梁典典点头。
周玄想了想，问出心中疑问：“你觉得李岩是那个内鬼？”
在梁典典身边这段时间他多少也了解她一些，这个人是不不会做无用功的，她做每件事的出发点都会以得到一个对她有利的东西为前提。
所以，当她告诉他要录音的时候，他心里就对李岩起疑心了。
梁典典：“做贼心虚的人，身上都带着特殊的气味。”
“什么气味儿？”周玄问。
“心虚的味儿。”梁典典这些年来净跟人打交道了，看人的眼光也算毒辣，“他心理承受能力可以，可能平时看影视剧的时间比较少，不懂说多错多这个道理。”
周玄仔细回想了一下，在楼梯间梁典典问他当时情况时，他说出的话也像早有准备一样。
梁典典看了眼他，补充道：“我和你出车祸的那天晚上，发给专案组的视频丢了，邮箱中的邮件也被删除了。能接触到视频并且陈良信任、可以删除陈良提供的邮箱中的邮件……做排除法也没剩几个人。”
周玄调来长安派出所没多久，但也知道在他来之前，陈良的搭档是李岩。现在他也在专案组……
“我们没有证据。”周玄提醒她：“定罪不能靠猜测。”
“那就再等等。”梁典典说。
“等什么？”周玄追问。
“等证据。”
快到小区门口，两个人也结束了讨论。
老小区比较破旧，六层高的楼没有电梯，住在这里的住户很多警察家属。
梁典典一行人进去单元楼内，楼梯间非常昏暗，一层的声控灯也坏了。
四人到三楼，她拿出钥匙开门。房子是前几天打扫过的，里面没有多少灰尘。
“没有喝的，随便坐吧。”梁典典挑了一个单人沙发坐下了。
随后是梁易言和周玄，女生有些拘谨，挑了靠近门口的位置，最后一个坐下，梁典典和她正好斜对着。
“你叫什么名字？”她开口问。
“文蒙。”她怯生生回答，声音小的像蚊子声。
梁典典歪头看她，气势十足：“大点声，怕什么。”
才说完，文蒙缩了缩脖子，好像更害怕了。
梁典典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心想现在的小孩胆子都这么小的吗？！
“典典，你温柔点儿，她还是个刚成年的孩子。”梁易言提醒道。
梁典典不理会，直接问下一个问题：“谁让你给沈毓送东西的？”
文蒙：“一个男人，是他找上我的，我昨天上午是第一次见到他，之前都不认识的。他就说让我把这个东西送进去，给一个叫沈毓的人，然后让我在附近等着，有进展联络他。”
“长什么样子？”梁典典问。
“没看清……”文蒙抿了抿嘴，“他带着帽子和口罩，我看不清脸，不过他很高也很瘦，穿着西装，声音很好听。”
高瘦？梁典典回想何肖楠身边似乎没有高瘦的人，不过王奕加身边倒是有一个。目前两个人的关系不明朗，冰释前嫌再联手的可能性也不是不存在。
她又接着问：“有偿的？”
文蒙点头，说：“我姐姐治疗需要钱，他给了我十万块钱让我去送东西，如果警察问起来就按照他教我的说。我送完东西就在外面等着，一直到今天凌晨她被救护车拉走，我把消息给了对方，后来我有点不放心，就跟到了医院来，但我又怕警察认出我来，就一直在外面不敢进去。”
在文蒙说话的时候，梁典典一直观察她，确认她没有说谎后，伸出手：“用你的手机给他打电话，就说沈毓被救回来了。”
文蒙乖乖拿出来，播出号码。几秒后放下：“空……空号了。”
看来是收到消息了。
梁典典没开口，文蒙害怕地往沙发里面缩。
客厅内安静了大概十几秒，周玄站起来：“文蒙，你现在涉嫌蓄意谋杀，跟我去派出所配合调查。”
文蒙一听到周玄要把她抓紧派出所，立刻跳起来躲到了梁易言身后，眼泪噼里啪往下掉：“我……我没有，我真的不知道，我不知道会这么严重。”她从书包里翻出袋子：“这里面是他给我的十万块钱，我一分都没有花，都给你们，都给你们。”
梁易言蹙眉，“你们别吓唬一个孩子。”
周玄：“法律规定满十四周岁就要负法律责了，她现在涉嫌故意杀人，我是警察，我在正常执行工作，你现在这样我可以告你妨害公务。”
梁典典开口：“拿钱办事，也得承担后果。”
“典典……”梁易言看她：“我向你保证不是她做的。”
“圣母心收收，你的保证在法律面前一点用都没有，现在是法治社会，讲究证据。”梁典典站起来，给了周玄一个眼神，对方立刻过去把文蒙控制住带出去。
梁典典跟在后面，对身后的人说：“你想帮她没问题，自己找证据证明她的清白，不要让我帮忙，委托我是要收费的。”她说完，关上门。
三人下楼，出了单元门周玄就给陈良打电话，把大概的情况和他说了一下，对方要了地址赶过来。
文蒙胆子小，虽然不挣扎了，但眼泪也没停，坐在车后座眼泪吧嗒吧嗒一直掉。
梁典典懒得管，打了个哈欠向后一靠闭上眼睛。可能之前一个星期睡多了，现在动一动就犯困。加上饿着肚子来回跑，更容易累：“小周，你饿吗？”
“还好。”坐在副驾驶位置的周玄回答，又问：“他不下来吗？”
“给他思考时间，等会儿就下来了。”
周玄点了点头，拿出手机：“你想吃什么？我给你点外卖。”
“烧烤。”
“你伤刚好，先别吃太油腻的，再过些日子，我带你去吃。”
“那你看着买吧，我不挑食。”她说完，又补充一句：“对了，订一份骨头汤。”
周玄滑手机的手指停了一下，抬头从中央后视镜里面看她，扬了扬唇，笑着道：“我知道一家烧烤很好吃，晚上给你买几串解解馋。”
这么好心？梁典典掀开眼皮看他，对方背对着她，但就是莫名的觉得他现在心情很好。
几分钟后，周玄点好了外卖，“大概两点半能送到。”
梁典典嗯了一声，“我眯一会儿，来了叫我。”
周玄应声答应，才说完就看到马路对面走过来的梁易言，还真如梁典典所说。
梁易言过了马路直接朝着驾驶位置走来，开门上车，首先注意到后座的梁典典在睡觉，轻轻关上了车门。
他转移视线，又看向红肿着眼睛停止哭泣的文蒙，小声开口，安慰她：“没事的，别怕。”
周玄坐在副驾驶位置，发信息询问陈良位置，从梁易言上车后，他一个眼神都没有分给对方。
车内安静没多久，陈良的电话打了过来，“陈哥。”周玄接起来，边说话边打开车门出去：“我就站在路边。”
顺利把文蒙交给陈良后，周玄又回到了车内。
“接下来去哪里？”梁易言开口问，没有具体问谁，似乎有些赌气。
“等外卖。”周玄回答。
不过，外卖没等来，尹天冬倒是先送来个新消息：“典典，看新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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