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左右为难
许尘从宫里出来，临近黄昏。未走几步，小厮孟丁和几个许府下人迎上来，下人催促道：“三公子，老爷让您速速回府，有事要问您”。
许尘当时一声不吭地从城门口离开，安陆郡王担心许尘，派人去许府问一声，许尘的祖父许中丞担心许尘坏事，派下人去宫门口接许尘回许府。
许尘淡淡道：“回府。”
许尘倚在马车里，闭目养神，回想与赵书萧重逢时的场景。
许尘用石子帮赵书萧暂时脱险后，原本打算躲在暗处，但刺客认定许尘是赵书萧的同伙，其中一人跑来杀他，许尘无法，只得现身迎战。
当许尘将杀手的剑抢到并反杀刺客时，赵书萧正好将剩下的二人打伤，打算留下活口。
一人假装重伤昏迷，刺客老大失去打斗的能力。
许尘处理完这边，听到刺客老大仰天大笑，愤愤道：“没想到我栽在你的手上，不得不承认，公主的暗器确实用的出神入化。”
赵书萧看都不看刺客一眼
许尘越走越近，身影越来越清晰，赵书萧站在树下，呆呆地望着许尘，“你平安回来了。”
许尘向前走几步，“回来了。”
即将枯萎的藤曼，攀上了看起来枝繁叶茂的大树。
赵书萧的语气丧丧地说，“真好，你还活着。”
许尘不敢直视赵书萧，看向倒地的杀手。只听赵书萧委屈道：“许尘，我娘没了。”
许尘继续低头，迟迟不敢说出我还在这句话。
二人太过理性，一个不敢给予她承诺，怕最终失言；一个不愿他为难，也不愿将就自己。二人的诸多情感，只能埋在心里。
赵书萧自顾自说：“许尘，有人要杀我。”
许尘垂眸：“我知道，所以我来了。”
赵书萧道：“许尘，我晚上睡不着觉。”
许尘回想初到平州时，赵书萧大病初愈，被噩梦折磨得睡不着觉，差不多大半年的时间，赵书萧不理人，也不说话。
许尘抬首，与赵书萧空洞迷离的双目对视，现在赵书萧的眼神，与当时别无二致。
许尘又走近几步，身姿挺拔，雍容自若。“公主，阿韶。如今我们不在平州，你不是孤身一人，敬妃娘娘薨了，你还有其他家人，郡主、成王殿下、皇后娘娘、和渊公主，他们都十分关心和在乎公主。”
赵书萧回过些许神，眼神不再迷离，有了一丝光亮，“是啊，我离开已经平州。”
许尘进一步劝道：“杀公主的人，一定会找到的。皇宫是公主的庇护所，公主万不可离开皇宫。”
赵书萧：“我知道，回宫后我还有事要做。”
谁料，刺客老大趁二人疏忽之际，拿起藏于靴中的匕首，朝二人刺来。
许尘时刻留意杀手的动静，一听不对，迅速转身，给了刺客致命一击。杀手老大临死前，想起许中丞有个孙子唤许尘，模糊不清地喃喃道：“许公子，你辜负老爷。”
赵书萧不愿再看杀生，立在树下，闭上双眼。
也就在此时，成王殿下率禁军赶到。
“公子，到家了。”小厮的话，将许尘拉回现实。许尘整理衣裳，下车回府。
许尘去书房的一路，府中的下人一个个屏气凝神，没一个下人敢说闲话，许尘心想，看来祖父气的不轻。
等到了书房，许尘行礼后，许尘的父亲许道质问道：“你不好好的回宫述职，跑去皇陵做什么，你可不要说去游玩。”
未等许尘回话，许中丞意味深长道：“老三，你能猜出公主要离宫，看来你很了解公主。”
许尘如实回答：“我与公主在平州做了六年的兄妹，自是了解些。”
永定公主遇刺案，成王刻意隐藏赵书萧的身影，也为了保护许尘，防止许尘被人暗害。此案最终传出去，众人只知永定公主遇刺，刺客最终被伏诛。因许尘杀了刺客，皇帝还是让许府知道些内情。
许道讽刺道：“兄妹之情，说出去谁相信。”
许尘反问：“今日公主遇刺，是祖父动的手？”
许中丞冷笑：“许尘，平日看你挺聪明，今日你可装糊涂，既然能猜到，为何跑去帮公主。。”
许尘直言：“孙儿说了，与公主朝夕相处六年，不忍公主丧命。”许尘一顿，问：“爷爷为何要杀公主。”
许中丞：“有些事情，你不需要知道。你能帮公主杀刺客，以后不知道还能做什么？”
许尘说着违心话，解释道：“我与成王几乎同时赶到，原本有意放刺客离开，可成王带领禁军已经赶到，我只能作势杀了一名刺客，使成王不怀疑到我身上。今日是我鲁莽，请祖父责罚。”
许道不满，“用情至深，简直和你娘一个样。”
许尘一听，连忙问：“我娘是谁？”
许道斜视许尘：“为何要告诉你？”
见许道行不通，许尘转去问许中丞，跪下乞求道：“爷爷，我娘是谁？她还活着没有？”
许中丞没有回答许尘，反而问道：“皇帝有意你尚公主，你既得皇帝的信任，公主下嫁后，更容易隐藏许府，助许府暗中做事。你说呢，许尘。”
许尘不愿将公主牵扯进来，但现在只能应下来：“孙儿听爷爷的。”
许中丞继续问：“可你忍心将公主牵扯进来？”
许尘答不上来：“我……”
许中丞笑许尘：“许尘，你做不到。”
许尘无奈如实回答：“爷爷，爹，我不会尚公主，你们可以让我做其他事情，唯独这一件，我做不到。”
皇帝在年前，暗示许中丞，许尘将会尚公主。之后许尘数次向皇帝明示，他与公主没有男女之情，皇帝不相信，更不用说今日之后，皇帝更加认定他对公主用情至深。
许尘往日很克制自已，他一出现，就会令皇帝误会，可他不出现，又要眼睁睁看赵书萧受伤。如今敬妃薨，陛下不会立即赐婚，许尘可以好好利用这段时间，让陛下断了赐婚的念头。
许中丞甚是惋惜：“你娘的事，爷爷不能告诉你，等你什么时候答应尚公主，我再告诉你。”
许家极少提及许尘的生母，小时候许尘一问生母，许中丞和许道，要不打许尘一顿，要不把许尘关柴房，渐渐的，许尘不再问了。许尘不愿意放过这次机会，再次求许中丞：“爷爷，你只要告诉我，我娘还活着没有？”
许中丞不理会许尘，说另一件事：“许尘，你在黄州帮忙善后，做到很好，只是可惜，有几人被抓了。”
黄州在天花稳定后，开始严查户籍。许尘故意将几个罪比较重的人推出去，救下几个打下手的。
许尘：“那我娘。”
许中丞还不理许尘，打断许尘：“你与黄州的人接触，有没有看到或听到太子令牌。”
许尘刚想说没有，记忆一下回想那天夜晚，成王将一方正的东西藏于袖中，现在想来，原来是太子令牌，“见过。”
许道问：“在哪里。”
许尘答：“烧了。”
许道大吃一惊：“什么？”
许尘：“我在黄州，在被刺史抓走的人的行礼中，看见一块太子令牌，我担心人多眼杂，被人发现，便直接烧了。”
许道恨铁不成钢道：“你居然烧了，你不会藏起来。”
许中丞：“烧了就烧了，没有流失到外面，成王的手中就好。”
许中丞猜测，成王遇刺时，杀手应该有把太子令牌亮出，要不然成王回宫后，太子不会找机会整治太子署官。
事关大计，不能失误在一块令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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