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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第四十八章坦白


霍骁接到宣帝指令时,心头打了个激灵,没人比他更想了解南疆蛊奴之事。

        先前南越王遇刺,他就怀疑有细作潜入了大宣,再加上他心中多年惦念的那个人也是出自南疆,想要弄清真相之心就愈发迫切。

        “来人,把门打开。”霍骁一身劲衣黑袍,站在牢门外。

        门锁应声而开,霍骁缓步走进,淡淡打量了眼四周。

        虽是牢房,可这间却极为干净。地上铺有稻草,上面是干净的被褥,一旁的方桌上点着一盏油灯,给这间本就不算阴暗的房间带来几许暖意。

        霍骁在顾云尧面前站定,眼中闪过探究。

        “我奉陛下之命调查南疆细作一事,若是有所得罪,还请顾太医见谅。”

        话音刚落,只见霍骁从袖中掏出匕首,刀锋扫过,顾云尧的手腕处瞬间现出一道血痕。

        只是……那血液的颜色与常人并无不同!

        霍骁眼眸微眯,一把上前探上了顾云尧的穴道,只觉内息绵柔无力,筋脉虚浮,怎么看也不想是身怀武功之人。

        顾云尧静静看着这一切,没有丝毫反抗。

        “难道真是我想错了……”霍骁喃喃,犹自不信,或许此人是被人废了武功也说不定。

        抬手点向丹田,发现那里更是平平无奇,哪里像被人废了武功的模样?

        再看顾云尧口不能言,身上更是布满了大大小小的伤口,太子报复之心显而易见。

        “得罪了……”霍骁凝眉沉思了半响,拱手离去。

        如今既查不出什么实质性的证据,他又何须得罪镇南王呢?

        回宫复命时,金殿中的茶盏摔得震天响。

        原来宣帝此番大病,并非是因为得了风寒,而是被人下了毒。

        被收买的太医见事情暴露,一口咬定是得了太子的旨意。宣帝本不相信太子会对自己下手,可接下来的消息却让他彻底震惊。

        “太子暗通东魏,私报军情,欲置数万将士于死地,此等通奸买国的罪状,法理不容!”林敬手捧罪证呈上,声声震耳。

        满朝大臣皆是一惊,明老先生更是对此大加言论,扬言储君不废,大宣必亡,逼得宣帝不得不做出裁决。

        太子本欲求慕峰庇护,可这回慕峰却始终避而不见。

        他本就是武将,最能体会沙场男儿的艰辛,对朝中的这些蝇营狗苟向来深恶痛绝。眼下见太子做下这种事,更是万分心寒,即便是自己的亲外甥,也不值得饶恕。

        是以元贞四十五年冬,太子泽昌被废,以庶人之身囚于京郊幽台。

        太子离京那日,大雪连下了三日。

        云开雪霁这天,顾云尧被程澜接回了镇南王府。

        见到顾云尧的那刻,程澜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怎么才过了短短数月,那个如皓月般的人儿竟瘦得如同纸片,不见一点生气。

        “阿尧,我来接你回家了。”程澜忍着泛红的眼眶,声音沙哑。

        顾云尧释然一笑,秋水眸中渐渐洇出水雾,他知道,他等的人终究会来。

        程澜小心翼翼地将人抱起,怀中重量如同一片羽毛,轻得让人难以置信。

        “我们回家。”程澜在额头处轻轻印下一吻。

        顾云尧轻轻点头,将手搭上程澜脖颈,心中终是卸下一口气,全心全意地享受着这个温暖的怀抱。

        仿佛这一抱,就是一生。

        程澜知道顾云尧嗓子不便,一路无话。

        马车在府门前缓缓停下,程澜将雪绒大氅盖在顾云尧身上,将人紧紧裹住,这才小心地抱下车。

        “师父!”长生急忙跑上前,只见顾云尧面白如纸,形容憔悴,顿时慌了神,“这才过了多久,怎么就瘦成这样了?”

        顾云尧见长生这般,努力勾了勾唇,露出一个安慰的笑容。他这个傻徒弟,这些日子一定担心坏了。

        “兄长,将顾先生送进屋,让我来替他诊治。”阿落走上前道。

        程澜低眸看了眼怀中人,知道这些日子他一定受了很多苦,即便有徽宁照顾,但天牢那个地方总归不是疗伤之所。

        卧房里的暖炉烧得正旺,融融暖意扑面而来,驱散了房中人身上的寒意。

        顾云尧知道阿落要为自己诊治,拉了拉程澜衣角,在手心写下几个字:医家规矩,家属外候。

        “不行“,程澜语气定定,“我就在旁边站着,保证不会打扰到阿落。”

        “顾先生就让兄长在这候着吧,他要是不亲眼看着,总归不放心。”阿落知道顾云尧的担忧,低声劝道。

        顾云尧无奈,只好不再坚持。

        破烂不堪的衣衫上满是血污,有些地方还隐约露出青青紫紫的伤口。

        衣襟掀起,肩胛处的两个血窟窿瞬间映入眼帘,伤口虽有愈合之势,但看起来还是触目惊心。

        程澜握成拳的手背顿时青筋暴起,下颌不自觉咬紧,眸中之色暗得骇人。

        阿落定了定心神,取出药膏开始上药。许是触到了伤口痛处,顾云尧眉头一皱,咬紧了下唇。

        “轻些……”程澜在一旁不忍出声。

        阿落回头看了程澜一眼,示意他不要说话。

        处理完肩胛处的伤口,阿落又仔细诊治了顾云尧脚踝处的伤势,而后秀眉微蹙。

        “怎么了?”程澜道。

        “脚踝的骨头已经碎裂,即便日后伤口愈合,也怕是走不了路了。”

        此言一出,程澜的眸色又暗了几分,随后隐忍道:“他的喉珠也伤了,不知道……”

        阿落闻言,抬手抚上了顾云尧咽喉,“喉珠虽有损伤,但尚有转机,以后若想正常发声,慢慢调理就是。”

        见顾云尧黯然垂下眸,阿落宽慰道:“我的医术虽不及先生,但毕竟师出南越,先生对我有点信心好不好。”

        顾云尧淡然一笑,他如今又哑又残,看不清前路,只好死马当活马医了。

        “如此,就有劳义妹了。”程澜拱手道,“此番幸得义妹相助,否则我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救出阿尧。”

        “兄长言重了,一切都是兄长运筹帷幄。”阿落道,“我也是猛然间才想起南越有这么个偏方,可以让顾先生的血色暂时如同常人。”

        顿了顿,阿落又道:“不过说起来,大宣的这位徽宁公主还真是个人物,她受兄长之托前来寻我,却丝毫没有摆出架子,做事又细心妥帖,我以前还真是小看她了。”

        程澜没有否认,“徽宁的确并非寻常女子。”

        “不过我还有一事不明,太子即便想要下毒,也实在没必要派自己宫中的人下手,那东宫的人证和物证看起来也太明显了。”

        听到提起太子,程澜眸中露出憎恶,“那样的人,自有老天来收他,即便不是他下的药,也难掩祸心。”

        正说着,长生端着药碗走进来,“阿落姐姐,按照你的吩咐药煎好了。”

        “师父”,长生将药碗放下,红着眼眶道,“这些日子您不在,我可想您了。”

        顾云尧含笑拉过长生,心疼地摸了摸他的脑袋,在掌心上写道:师父也想你。

        长生欢喜地又哭又笑,这还是师父第一次光明正大地承认自己这个徒弟。

        “好了好了,你们师徒叙旧以后有的是时间。”程澜挑眉道,“现在阿尧要休息,快别在这吵他了。”

        长生知道经此大难,程将军一定有很多话要跟师父说,便乖乖跟着阿落出了房门。

        房内寂寂,顾云尧在程澜的侍候下仔细梳洗了一番,又换了身干净衣服,可随之而来的漫长的沉寂却搅得他有些心慌。

        他只好轻轻拉了拉程澜衣角。(你怎么不说话?)

        程澜静静看了他半晌,依着床沿缓缓坐下。

        顾云尧的身子单薄如纸,程澜犹豫了半天,才颤着手将顾云尧搂进怀里。

        “疼不疼?”程澜低声道,语气里满是心疼。

        顾云尧摇头,手指在掌心划动。

        (有你在,就不疼。)

        程澜失笑,他家阿尧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会撒娇了?手指无意间覆上怀中人手腕,片刻后,猛然意识到什么,“怎么……你的武功怎么没了!”

        顾云尧神色微顿,往程澜怀里又蹭了蹭。

        (无妨。)

        顾云尧抬起眸,眸底是透骨的温柔,似乎只有在程澜怀中,他才能感到最真实的安全感。

        罢了,武功没了便没了,也算与过去做个了断。

        程澜低声轻叹,随之便吻上怀中人的唇。面对顾云尧,他向来难以把持,更别提是在这副表情下。

        顾云尧有些失神,逐渐开始回吻,唇齿纠缠间似是要把往日的思念尽数倾注在这个吻里。

        从别后,忆相逢,几回魂梦与君同。今宵勤把银烛照,犹恐相逢是梦中……

        良久后,程澜缓缓松开顾云尧,俯首在眼角处印下一吻,“以后再也不会了……”

        顾云尧自然知道他说的是什么,他在怪自己没有保护好他。但从始至终,这都不是他的错。

        (其实我……)

        顾云尧刚想说什么,程澜一把握住了他的手,“阿尧不用说,我都知道……”

        他都知道?是啊,事到如今他还有什么不知道的。

        “天下之大,我总能找到方子解了你的蛊毒,到时候,我们还有长长久久的日子要过呢。”

        程澜重新将顾云尧揽进怀里,语气柔柔。

        (好……)

        有泪珠划过眼角,顾云尧闭上眼,在心中叹了两叹。自己曾经那点不可一世的自尊心,如今想来竟是这般可笑。

        什么命如蝼蚁,什么身份卑贱,什么天差地别……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在两颗相互依偎的心面前竟是一败涂地!

        顾云尧忽然觉得自己很幸运,能够遇到这么一个人,将卑微不堪的他拉出地狱,视为珍宝……

        身前衣襟微敞,程澜将手轻轻抚上布满伤痕的细腰,生怕会弄疼顾云尧半分。

        “这里”,程澜用手捏了捏,“我以后要把它养的白白胖胖的。现在这样,有些硌手。”

        顾云尧失笑,知道程澜是在心疼自己,抬手覆上了腰上的手,将它更贴紧自己一些。

        薄唇随之覆上,程澜顾忌顾云尧的身子,并没有继续动作。

        眼见这个吻越来越深,顾云尧却突然想起了什么,推了推程澜。

        (帮我拿笔墨来,我有事要告诉你。)

        “什么事这么急?还是等你身子好些再说吧。”程澜实在不想让他劳累。

        (事关你父母,很重要。)

        程澜皱眉,见顾云尧神色凝重,依言取来了笔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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