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探望
秋猎出了这种事，自然也不能继续下去了，小皇帝黑着脸，心情很不好。
黑衣人被抓住的第一反应就是咬破藏在牙齿里的毒药，只有两个及时被苏鸣卸了下巴，才留下了两个。
小皇帝目光阴鸷地看了眼脸色不是很好看的冯峰，下令回宫。
冯峰也看见了，他第一次看见小皇帝露出这种目光，心脏猛地跳了一下。
他意识到，小皇帝似乎并不是他认为的那种，稍稍有些小手段的少年人。
黑衣人被交给了刑部，并且楚洛书严令刑部要把人查出来。
大家表示理解，毕竟这件事的性质严重。这些人竟然在大家毫不知情的情况下闯进围场里，那么自然也有可能会在大家不知情的情况下杀死皇上。
这幕后之人不管是不是想要刺杀皇帝，被逮到了都是必死的结果。
刑部尚书也跟着来了，不过他恨不得没有跟过来。这次受刺杀的是丞相，所以丞相被安排会回府里休息了，所以小皇帝的怒气就没了人来安抚。
刑部尚书也只能跪在地上听小皇帝发着火，等他说完了，才慌忙回一句：“臣遵命。”
小皇帝一挥袖子，将人扔在殿中，自己走了。
等小皇帝走了，王安才敢上前来把这位老臣扶起来，劝慰着：“李大人，您别恼陛下，陛下只是太生气了。”
李仁扯出笑容来，叹了口气：“王公公，下官知道，这事儿皇上生气也很正常。”
“对了。”李仁想起了这次被刺杀的对象，“相爷没事吧？”
“听说是没事，相爷自是幸运的，不过听说相爷身边的苏侍卫伤的倒是不轻。”
王安说的是苏霖，为了引开那些人，他被一箭射中了臂膀，身上还有好几道见骨的刀伤。
李仁叹了口气。
李仁也是先帝时期的老臣了，当初苏听雨被先帝点为状元郎时，他也在场。如今十年过去了，当年初入官场的少年郎，现在已经是位高权重的丞相爷了。手段狠得很。
而被李仁念叨着的苏听雨却是没在苏府里休息，而是去了将军府。
林芍有些惊讶苏听雨的来访。
苏听雨只是借口来看望受伤的方不渡，毕竟方不渡是因他而伤。
林芍想了想苏相口中自家小叔子受的伤，她想说，只是扭了脚而已，对小二来说，根本就不算伤。
看着自家小叔子长大的林芍很了解方不渡的顽强。
但是方不时拉住了她，止住了她的话，对苏听雨说：“小二在他院子里休息，下官带苏相过去吧。”
苏听雨：“嗯。”
方不时转头跟妻子低声说了两句话。
林芍点点头，跟苏听雨福了福身行礼，带着自己的侍女回了自己院子。
“苏相，这边请。”方不时引着苏听雨往方不渡的院子走。
路上方不时总忍不住用余光去瞟苏听雨，嘴上虽跟苏听雨聊着些家常，但是他其实有一肚子的问题想问，可是碍于身份又不好问。
他其实就是想知道，他弟是怎么追苏相就追到手了？还有苏相看中他弟哪点了？
可是他问不出啊，真的好奇啊。
方不渡的院子比苏听雨想象中的要冷清很多，他进了院子都没看见一个侍候的侍女。
一阵风卷起地上的枯叶，从苏听雨面前滚过，莫名地有几分萧瑟感。
苏听雨眼底露出几分疑惑。
方不时一看，解释道：“小二长期待在军营里，习惯了自己动手，就没要侍女侍候。”本来芍儿给这小子安排了侍女的，结果这小子后来把侍女全都赶出去了，就留了一个小厮在他院儿里。
平日里打扫还得专门给他找个人过来，扫完就走的那种。
方不时叹了口气，抬头看见了苏相眼里似乎带了点儿笑。
对哦。方不时想起来，他弟回来没几天就把苏相给睡了，惦记上人家了，是不是早就在这儿等着了？
可是好说也是自己的弟弟，他也不能拆台，说：“苏相，舍弟在屋里休息，我们进去吧。”
“嗯。”苏听雨收回了打量院子的目光，向苏鸣点了下头，进去了。
苏鸣自觉地停在了院子里没有进去，目光复杂的看着苏听雨的背影，脑子里却想起了昨晚他去看望苏霖时的对话。
受了伤的苏霖半边儿身子都缠着白色的绷带，但得了主子的安抚银子，苏霖开心的很，感觉身上的伤都没有那么疼了。
苏霖神秘兮兮地跟苏鸣说：“苏鸣，我跟你说，主子肯定是跟人好了，不然不会多给那么多银子给我。”
实在听不出这两者之间有什么联系的苏鸣拿过苏霖的外袍给人搭好：“你胡说什么呢？”
苏霖说：“你什么时候见主子一次性给我整整一年的月银了？”
苏鸣：“………”还真是。
苏霖得意洋洋：“而且我还知道那个人是谁。”
“谁啊？”苏鸣对这个本来就不太在意，随口问道。
“方不渡。”苏霖说得肯定。
听见这个名字，苏鸣才看向他：“怎么说？”
“主子对方大人的区别对待，有眼睛的都能看出来啊。”苏霖说，“不说别的，之前主子不知道跟方大人说了些什么，方大人走了后，第二晚就没送花过来了，主子对着窗户走了好久的神，你又不是没看到。”
确实，苏鸣也知道，主子对方小将军是不同的。熟悉他的人都能感觉到，主子对方小将军做出的一些他不喜欢的行为都容忍了些。
不过，虽然断袖之癖听上去并不好，可是………“挺好的不是吗？”只要他家主子开心就好。
苏霖看着他脸上的神色，挠挠头：“我、我也没说不好，就是提一下啦。”
“嗯，我知道。”
作为从小跟在主子身边的人，他和苏霖都是以主子为重的。
苏听雨进去时，方不渡半躺在坐榻上看着书，懒洋洋的，看上去就知道半点儿事都没有。
一眼看见方不时时还没什么反应，依旧懒洋洋地在那儿看书，可是等看见方不时后边的苏听雨时，他先是一惊，而后又是一喜。连忙起身去迎他：“你怎么来了？”
完全被自家弟弟给无视了的方不时：“……”很好，要不要这样区别对待。
随后，方不渡又随便糊弄了方不时几句，就将人给糊弄出去了。
等把他哥“赶”出去了，回来看见苏听雨站在一副画前认真看着。
方不渡开心地拉着苏听雨在坐榻上坐下：“怎么过来了？”
苏听雨的目光落在方不渡的左脚脚踝上，问：“你的脚没事吧？”
脚？方不渡低头看，“没事，没事，已经好了。”
方不渡的目光忍不住黏在苏听雨的身上就移不开了。
苏听雨今日穿了一身月白的衣衫，紫金冠束发，端的是雅正君子。
怎么看怎么喜欢。
“咳……”苏听雨轻咳一声，有些不太自在，“看什么？”
方不渡欢喜地坐到苏听雨身边，长胳膊一伸，拦住了人家的腰，下巴压在苏听雨肩头：“看我媳妇儿啊，我媳妇儿怎么长得这么好看呢。”
白皙的耳尖像是充了血一般，红透了。
苏听雨虽是说了愿意跟方不渡好，可是方不渡这般说得开他还是没有料想到的。
苏听雨没喜欢过人，这是第一次，他也不知道应该怎样做才好。
他的手抬起又落下，最后也只敢悄悄揪住了方不渡腰侧的衣服的一点儿。
他小声地说：“你的脚还疼吗？”
“没事啊。”方不渡说，侧头嘴唇蹭蹭苏听雨的脖子，感觉到怀里人身子颤了颤，忍住了笑意，抬手摸摸苏听雨的鬓发，“担心我？”
苏听雨犹豫了一下，思索着该怎样说才更合适。说实在的，苏听雨当初科举都没有这样紧张过。
“嗯，怕你伤留下后患。”苏听雨觉得这样说应该会好些，他关心阿鹰，阿鹰应该会开心吧。
方不渡确实很开心，脸上的笑藏都藏不住，抱着人腰的手舍不得放开，还想摸几把，被拍了好几下才不情不愿地松开了手。
“对了，季安，围场的事怎么样了？”方不渡在被瞪了好几次后总算是乖了些，问起了正事。
苏听雨说：“陛下把它交给了刑部了。”
“李仁那个老家伙啊。”方不渡记得他，“感觉让他查还不如你自己查。”嫌弃的意思显而易见。
“阿鹰，不要这么没礼貌。”苏听雨无奈地说。
刑部尚书确实这几年表现比较平庸，可是方不渡也不能这样说啊，万一被人传了出去，就是结仇啊。
苏听雨觉得，若是论朝堂上的阴私手段，基本上在军营里长大的方不渡可能还不是在朝中平庸的李仁的对手。
“好好好，我知道了，下次不说了。”方不渡说，“别皱眉了，一会儿把福气都吓跑了。”
方不渡轻轻抚平苏听雨皱起的眉头，顺着他。
这若是让方不时看见了，大概会恨不得挠他一脸。
他也是这么跟方不渡说的，为什么他得到的就只有敷衍？
方不渡大概也只会看白痴一样看他一眼，废话，媳妇儿怎么可能跟大哥一个待遇。
他会用行动来证明，什么叫有了媳妇儿忘了哥。
幸好，方不时不知道。
“不过，冯家的人多半会推个人来当替死鬼吧。”苏听雨说刺杀的人多半是冯家的人，方不渡就信了。
他也知道，朝堂之上，有些事，即使是所有人都知道是谁做的，但是没有证据，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人逍遥。方不渡不信冯家会没有反应，任由人查。
苏听雨：“嗯，御林军里的，多半逃不了了。”
“难道就放过他们了？”虽然因为围猎的事情让季安和自己说开了，但是这并不意味着方不渡会感激刺杀季安的人。
“当然不会。”苏听雨垂下眼，现在他已经派人去查了，要是查出来了，就用证据来，如果冯家的动作快，他的人没查到什么，那………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方不渡不知道苏听雨在想些什么，伸手拈住苏听雨的一缕发，在指间轻轻绕着。
看着人回过神来，对他露出一个笑时，将人拥进怀里，亲吻着人泛红的面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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